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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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军很谦卑的请我指教,我揉揉鼻子说:“没有什么好教的。”
戴军说:“杨哥,我——”
我挥挥手说:“这样,你还是叫我老大吧,我可以教你。”
戴军喜出望外的说:“谢谢老大!”
我微笑说:“这样,你能做到你这个小队伍离开你照样转,销售没有影响,或者,推荐一个比你更精于顶替你现在位置的人,你就来找我。”
戴军茫然点头,看得出他很兴奋。
我留了个电话号码给他,他忽然低声说:“老大,我知道你已经在教我了。”
我微笑走开,心里很有成就感。
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我遇到这样一个良质佳才?是不是从今天我开始走运了?我帮助了杨雯,帮助了戴军,帮助了吴国民,帮助了雷逸,帮助了宁倩,帮助了袁洁,我帮了六个人,给这六个人带去了好运。我也赢得了他们的认可和小财,有了这笔小钱,我可以做得更快。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烦恼也被这些人分走了。
我心里充满了窃蜜熊的窃喜。
我可以去听课了。
我很愉快的走进教室。
进门自然是大家惊诧的目光,象欢迎传说中的英雄归来。
我专门挨着小昭坐,想约她弥补那天的不快。
小昭凑过来对我说:“刚才有人找你,样子很凶。”
我的心里一跳,说:“是谁?”
十四十五也靠过来,十五说:“小马说那笔账已经了了,谢谢老大了。”
我笑笑,十四说:“可是刚才好象有个社会上的人过来找你,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十四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说:“你最好躲一躲,那个人估计要整你——不晓得你又惹着谁了?”
我傲然笑笑,说:“我要听课。”
小昭也说:“最好给保卫处打个招呼。”
上课铃响了,我不愿意多说,正襟危坐,小马也急急走进教室,挨我坐下,小声说:“我们刚才去见吴国民,开始打电话说代你请客,结果他叫我们过去,说刚才有个人问你名字,好象找你,他们估计有问题,没有多说,只是派人跟着他,那个人又到教室来旋一圈就走了。”
我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了,关键是个什么人?”
小马说:“吴国民说,好象是个中年人,挺敦实的。”
我没有多问,中年人?我脑中电驰火闪过一个人,那个开车载走杨雯的人?
小马说:“要不我放下今天的事,下课我们就走?”
我说:“不用。”
我盯着黑板发呆,只看到老师在口沫四溅,指手画脚,心里反复想:除了杨雯的那个追求者,还有谁?是不是那小丽子的分手男友的人?是不是黄小静的那个男友的朋友?
我怎么一下惹了这么多麻烦?刚才还在庆幸自己造福人间呢,这会才知道福兮祸所依,原来,报应又来了。
我合十闭目,小马问我:“你在担心?”
我说:“我祈求自己尽全力去应对。”
终于放学了,他们坚持要陪我走,我心里一阵暖和,心想付出总有回报,可惜我就算怕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何况我不怕。
我走到校门,努力推辞了大家的邀请,为了避免吴国民的视线,特地从腰门出门,我想:今天一定要回家,我该回家了。
小马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儿?”
我只觉得头颈酸痛,浑身不自在,似乎几夜不睡的宿倦掩来。我说:“没事,哦——只有一件事,今天是几号?”
小马咧嘴笑说:“一九九九年五月七日。”
我说:“明天上什么课?”
人群一阵哄笑,小马也乐了,一字一句的说:“老大,明天是星期六。”
我拍拍自己脑门笑了。说:“天天都是星期六多好。”
我在车上便已经睡着。
梦中只有一阵阵心惊胆战的爆炸声,几番惊醒。
我想:原来我的胆子不大?听到有人找我意欲不善就这番效果?
我决定好好睡个觉。
第二天我百无聊赖的在家里休息,幸喜父亲又出差,少了几日不见的盘查。母亲唠叨了一番,也勉强认可了。
小马告诉我:昨天请客,基本满意,宾主尽欢。并详细把十四十五和雷逸的表现描述了一番,活灵活现,令人喷饭。
我决定好好休息一天,绝不出门。
下午三点半,清凉约我,在青羊宫小龙茶倌那里。
“老地方,不见不散,不见就绝交。”
我苦笑说:“见吧。”
他比我早到一分钟,说一分钟是指我刚把茶泡上,就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一分钟,他已经来了坐下很不耐烦的看着我,一身干净的洗的发白的牛仔衣裤,膝盖上摊着报纸,果然又是足球报。
他为了和我争论谁先到,声音太大引起了茶客的不满,录像正放映到精彩片段,小龙不得不把我们请到对面屋檐下坐,临时加了张桌子。
我打着呵欠问:“说吧?”
他比我更矜持的注目看报,我知道他的潜台词,除非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否则他绝不开口。
我正视着他,笑说:“公子,请!”
清凉把报纸叠成豆腐块,小心翼翼放包里,再把耳机摘下,忽然他发现自己的指甲过长了。他掏摸出指甲刀,展颜一笑,说:“等会啊!”
我微笑说:“没关系,你顺便做个面膜都可以。”
他皱眉撮嘴很小心努力的剔掉指甲边一丝蜕皮,没理会我。
我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惯清凉,有些歉然。
我耐心的等待他的铺垫,他愈来愈辜负我的忍耐,这两天我正处于精力低谷和情绪阴影,不得不起身说:“你忙,改天见!”
他很不甘的带笑收好家什,悠悠出神半响,我忽然觉得自己相较他更沉不住气,不禁有些不服自己的气,心念一动,反而定神端坐下来。
他瞅我一眼,说:“我和杨雯的事麻烦了。”
我说:“哦?”
他又笑又恼,为我的漠然,说:“你好象事不关己?假装紧张一下怎么样?”
我也笑,笑意里有股苦涩,我想:又出了什么麻烦事儿?是杨雯那中年人对象?
我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怎样和这个朋友间定位角色了。
他很失意的说:“杨雯是处女。”
我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茶香,象一个标准的老茶客。
碗里的茶水微微颤动,不知道是风拂动水面,还是我的手在颤抖。
我说:“真的?你确认?”
他奇怪的说:“真的,你不信?——你不是说我是生理学专家?”
我没有看他,盯着茶水微笑说:“这你都肯承认,看来是真的了,恭喜你。”
他叹息说:“其实我骗你的——那天说事完了,估计你一定会理解为那天成功了。”
我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其实从雪山回来以后,我只是邀请她去吃东西、看电影、泡吧。她话很少,但是也没有走的意思。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笑笑。
他说:“她好象很不开心,郁郁寡欢的,不过我给她聊一些珍闻趣事,她还是笑了——你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动人。这个女孩子,在我认识的女子里算是最知情识趣的了,也相当漂亮。”
我淡淡一笑。
他盯我一眼又说:“有点无聊吗——其实后来她也提了你好几次,”
我说:“哦?”我颇有兴趣的望着对面瓦屋顶上一只瘦骨嶙峋的灰白脏猫,小心翼翼的走向一只警觉的麻雀。
我指给他看:“看见没?我赌这只猫一定失败,你觉得呢?”
他作势打我,笑说:“唉呀——你就专心些等我说完嘛!”
我无法被他的兴奋感染,说:“你说?”
他望着我说:“她问你的情况——你不要生气哦,我故意说你很花很滥情,经常玩一夜情的,是那种过后不认账——反正不是你在和她接触嘛,你要帮我配合啊!”
我盯着他,面无表情,胸中一阵悲凉,我说:“那当然,你是我的哥们嘛。”
他说:“她说最讨厌你这种类型的——其实是虚拟角色不是真实的你,你不要生气啊——就是那种没有责任心一走了之,**女人的,比较,比较。。。。。。”
我帮他接下去说:“比较禽兽的?”
他说:“是比较肉欲比较浪子的。”他唯恐我生气,仔细看我。
我笑笑,说:“好象意思一样嘛,用词不精炼,还没有我的准确。”
他笑说:“那当然,你是大才子嘛!”
我笑说:“看来我的禽兽才华终于得到你的认可了。”
他笑说:“别生气啊,生气我不说了。”
我不耐烦的说:“好啦,当我是姑娘哪?哄姑娘哄多了,开始不知道怎么和兄弟交往了?”
他指着我小心陪笑:“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如果介意我真不说了——还是给你道歉算了——对不起,玷污了你的名声。”
我轻松笑说:“你也忒小心了吧?你兄弟我当挡箭牌又不是头一遭,何况是你的情人,我要名声有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后来她有事,我们就分了,都回学校。”
我惊奇的望着他,说:“那你们?”
清凉得意的说:“你看,你不知道了吧?还半仙呢?——我都以为没戏了,哪知道昨天,就是约你后来说有事那时候,我忽然想起给
她打个电话,想先问她需不需要我们三个一起。”
我皱眉说:“我们三个一起干嘛?”
清凉说:“我想,有你在可以衬托我嘛,你可以配合我。”
我说:“表现出我很风流你很纯情?反衬?”
清凉拍掌说:“聪明,难怪她也说你挺阴险的。”
我苦笑说:“阴险?——到底谁阴险?”
清凉兴奋的说:“等我讲完,这些细节一会我再慢慢讲。”
“结果你猜她怎么了?她一接我电话就哭,哭个不停,好象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我的心里越跳越快,我盯着他说:“后来呢?”
他说:“你知道,我是最听不得女孩子哭的,所以就只好给你去了个留言,就赶去了。”
我慢慢坐直了身子,后背有些发冷,说:“后来呢?”
清凉还有些残留的惊喜,说:“后来,后来我问她找个水吧聊聊,结果她说了一句我很震撼的话。”
我没有问,只是盯着他,他说:“你绝对想不到她问我什么。”
他得意的大笑,说:“被吸引住了吧?”
今天有些凉,我却觉得有汗从额头慢慢沁下,我掩饰的抹了抹头发,他更高兴了,说:“有点紧张和期盼吧?”
我很勉强的笑笑,他说:“好了好了,我不吊你胃口了,告诉你答案——她问我的是:你要不要我?还是很楚楚可怜的很孤独无助的样子,她当时的脸色煞白,全身抖个不停,把我都吓着了。”
他拍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我再次闭了闭眼睛,他摇摇我,说:“怎么?”
我微笑说:“我在猜测当时你的表现。”

他一拍大腿,说:“当时我忽然觉得自己该勇敢一点——现在都还佩服自己呢,我一把就抱住了她,说:我要你!”
当啷一声,我手里的茶盖落到桌上,他也被吓了一跳,我们都笑,他责怪说:“不至于嘛——我又不是对你说的。”
我张大嘴巴,作势一脸惊诧,说:“我听进去了,以为自己被你打动了——男的都能被打动,真有你的!”
清凉白了白眼,说:“后来我们就去了她校外的一所宾馆。”
我的手指死死握住茶盖,坚硬的瓷器硌得我手指生疼,这样,我的心里有一种残酷的愉悦,可以冲淡内心的悲哀和自嘲。
清凉犹有陶醉的说:“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漂亮又这么主动的女生,到现在简直都还不能相信。觉得象做梦一样。”
我小心吹开茶叶,抿了一口,说:“艳遇吧?”
清凉兴奋的握住我的手,说:“真算得上是艳遇呢,也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怎么的——可能是她早对我有感觉了吧?”
我说:“也就是说,你们之间只有这一次,就是昨晚?——你怎么知道她是。。。。。。那个。。。。。。第一次?”
清凉说:“她自己开始在床上说的,我也有点怀疑,不过完了就知道了。”
我睁大眼睛问他:“是昨天?”
清凉不知所措的说:“怎么啦?是昨晚啊,我还不至于记错了日子吧,你以为是你的记性啊——”
乒的一声,我手中的茶碗摔落地上,打得粉碎。
我是蠢蛋!世界上最蠢的混蛋!
我站起身就走,清凉被我唬住了,大概见我脸色惨白,没敢说话,我走出好几步他才叫住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条件反射的回头,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马打来的:“我们在青羊宫附近,准备找你。”
我说:“哦?谁?”
小马说:“雷逸啦、十四十五啦、反正一大拨人。”
我木然说:“干什么?”
小马说:“今天大家反正闲着没事,都来集体约你玩啊?”
我说:“我在小龙茶馆。”
我急匆匆往外走,清凉追上来说:“有急事?”
我说:“我要找杨雯,你去不去?”
清凉脸一下红了,紧张的盯着我说:“你找她?找她干什么?”
我说:“有事,你去不去?”
清凉可能被我的异常震懵了,他脸色不自然的试探说:“是和我有关?”
我说:“和你无关,是另外的事。”
清凉说:“到底是什么事?”
我不耐烦的说:“我说了,和你无关!”我诧异自己对他的粗暴。
清凉很受伤的样子,我的语气柔和下来,说:“是我的另外一件事,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害你。”
清凉还是很狐疑的看着我,可是毕竟开始放松下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随便你——不过你最好别去。”
我急匆匆往外走,走出巷口,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声和急刹车声,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的狠命打方向盘,以侧面刹停在我面前不到一尺,司机目瞪口呆,忘了怒骂,我定定站在车前,清凉满脸惊骇的望着我。
我全身冰凉,一时竟无一语。
真恨不得刚才一车撞来,顿失烦恼!
我大脑里只有杨雯悲痛绝望的泪眼和苍白的脸颊。
司机怒冲冲甩门下来,抡臂挽袖,要找我理论。这时几辆车同时刹停在面前,小马、雷逸他们表情惊讶的围拢过来,司机不到一分钟就被围住了,他顿时满脸通红,埋头去看自己车头,嘴里闹道:“咋个走路的哦?不看路嗦!”
我知道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清凉冷笑说:“开车不看人啊?”
我挡住他,说:“不关他的事。”
我体内的血陡然降了下来,脸上温度几乎冰点,他们问:“怎么?”清凉神色激动义愤填膺的比划着给他们解释。
我古怪的笑了笑,回头看刚才,我忽然想起那个我打坏的茶碗,好象还没有赔钱,我看到小龙很愤愤的盯着我们。
我走回去,任由他们吵作一团,我把钱递给小龙,小龙似乎想说“算了”,终究收下,才绽开笑容,小心的问:
“你刚才怎么了?简直象撞鬼一样。”
小龙的父亲拉了儿子一把,似乎在责怪他不会说话。
我笑了,说:“刚才有急事。”
我发现小巷深处站了一个人,似乎晃眼看去很古怪,我再次转头时,忽然看见一个老道士。
我一下僵住,是那个发型酷似“马克思”,白发红颜的古怪老道士!是上次拦住我大讲玄机的老道士!是那个我醉倒在二环路上梦见的老道士!
他朝我笑,很惋惜很无奈的笑,似乎在责怪我的失态,他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我不必那样。
清凉在叫我,我转过头对他说:“你快过来!”清凉很不耐烦的连连招手。
我无暇理他,再次转头,心中一震,巷子里空空如也,哪有道士?
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飞跑进去,确实没有那人踪影。
太阳在顶,透过花叶间隙洒下,我冷汗雨下,呆呆发怔。一只癞皮小黄狗正怯生生对着我吠,旁边眯着眼缝补衣服的老大娘正好奇的望着我。
他是谁?在暗示我什么?
他们都拥过来,清凉没好气的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点百感交集。说:“解决了吗?”我说的是那出租司机的事。
小马说:“叫他赔了二百元放他走了,他的车牌和手机号码我也记了。”
换平时我一定会指责他们好心帮倒忙,可现在我忽然全身无力。血液象水银一样在身上冰冷而沉重的缓缓流动,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无心听他们七嘴八舌,我说:“我要去一个地方办点事,你们在这里玩会等我。”
十四说:“一起去啊,人在面前都要放鸽子啊?”
我盯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往外走,小马紧紧跟着我,我边走边说:“你帮我陪他们一会,我有急事。”
小马低声问:“一会你回不回来?”
我望着他发愣,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如同发烧,我说不出话。
小马点点头说:“我隔一个小时给你去电话,一个小时够不够?”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
小马转身回去拦住他们代我解释。
我出巷口径直打了个车,别无他念,我要去找杨雯。
司机问:“师兄你去哪?”
我一怔,说:“你先开着,我打个电话就定。”
我问杨雯:“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很冷,冷的我有些痛楚,她说:“你什么事?”
我心里一阵阵绞痛,说:“我现在一定要见你。”
她说:“没必要吧,有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校?”
她哼了一声,停了一停说:“不关你的事。”
我闭上眼艰难的吸了口气,我说:“我一定要见你。”
杨雯没有开口,我静静的等着她,小心翼翼,象小时候守候在自己失手弄破的燕子窝前,看姨妈小心救治受伤的小燕子。
我的心里只有悔恨和怜惜,可是没法在电话里多讲一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当面亲口对她道歉——可是,道歉有什么用?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深深呼吸。
杨雯忽然说:“清凉来见你了?”
我愣住了,说:“我要见你的面。”
这几乎是两个时空不能重叠的对话。
杨雯在笑,笑声很奇怪,她说:“不用了——哦,谢谢你!我还有事。”
她挂了电话。
没有女生主动挂过我电话,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可是今天,我宁愿她再挂断我电话一千次。
可是她这个机会也没有给我,她关了机。
我打给袁洁,她第一句话是:“你这个混蛋!”
我只是问她:“杨雯在哪?”
袁洁说:“她不会见你的,你死了心吧!”
我说:“我要见你。”
袁洁说:“好啊,我在学校等你,你有本事就来。”
我毫不犹豫的乘车而往。
我下了车,一眼看见袁洁满脸怒容的站在路边。
我走过去,还没开口,她忽然右手一甩,狠狠一巴掌向我脸上扫来。
我条件反射的抓住她的手,惊奇的说:“你做啥?”
她用力过猛,身子一扭,脸上胀红,她愤怒而蔑视的望着我,忽然狠狠一脚踢在我腿上,我忍住了不出一声,她意犹未尽,又连踢两脚。
她轻蔑的说:“还手啊?你不是要面子吗?不还手你有个狗屁面子?”
我说:“我不会打女人。”
她说:“呸!你是个狗屁男人!”
我淡淡笑说:“你说得对。”腿上很疼,心里反而一阵快意。
我说:“我有话问你,问完了你再踢,怎么样?”
她恨视着我,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说:“不管你认为我怎么混蛋,你总要告诉我,杨雯在哪里?”
袁洁冷笑说:“你还是走吧,一会有人要对付你。”
我微笑说:“哦?”我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
袁洁说:“你不怕?”
我说:“我只想知道杨雯在哪里?”
袁洁说:“你没资格问!你是她什么人?”
这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我终于放开手,说:“好吧,那你先动手吧,我不躲也不会还手。”
袁洁再次冷笑说:“你不值得我打你。”
我觉得这样纠缠下去会无休无止,我说:“如果你要见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见不到她,那你又何必?”
袁洁挑衅说:“我喜欢,就是要耍你!”
我烦透了,我说:“对不起,那我改天再找你。”
我摸出手机要打电话,她忽然冷笑说:“不用打,她的电话反正打不通。”
我想了想,满腔热血从头顶降落,我开始冷静,说:“我知道你愿意见我,就是为了想告诉我她的事,你如果是为了自己,是绝不会这么生气的,你是一个愿意成全别人的人,杨雯是你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你也应该最后再帮她一次。”
袁洁有些发怔,双眼仍然瞪视着我,可是仇恨已经慢慢消退了。她仍然冷笑着说:“哦?把她的情况告诉你就是帮她?你就是让她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你还好意思作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当救世主?”
我说:“对,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要真是帮你的朋友,应该让她自己来面对和判断。”
袁洁怔怔望着我,我满以为她还有一番疾言厉色,谁知她说:“好,那现在我就告诉你,看你这混蛋怎么去解铃?”
我环视四周,三丈之外站满了窥视私论的学生和闲人,我想几个人的秘密何必让天下皆知?正在迟疑,谁知袁洁主动的说:“我们去那个地方!”
她指的是“红茶馆”,我不禁一阵怅惘。
我们坐下来,袁洁要了杯蒸馏水,似乎点饮料可以冲淡她的愤懑,而她要极力原汁原味维持自己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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