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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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已经进入了城里,回到了营房,一切都收拾妥当,那大哥和小弟找寻个借口溜了出来,来到堆放杂物的柴房抬着麻袋匆匆找了个偏僻的房子就进去了。
那人探头出去看看四下无人,返身回去掩好门小声的道:“放心,没人看见,赶快动手吧,收拾干净晚上直接送过去了,免得夜长梦多。”
“好嘞,大哥!”小弟应和着解开麻袋的封口,随手将林保锋拖了出来。
林保锋满脸的惊慌,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屋子的角落蜷缩着抱成一团,那被称为大哥的五大三粗,黑面凶目,走过来看着他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免得后悔以后没机会说了。”说着将塞住他嘴的软木塞拔了出来。
“呀…呀…呀呀”林保锋害怕的发出呀呀声音,而且除了害怕,双目全是未知的茫然之色。
“恩?哑巴吗?而且看着好像傻子似的,”那大哥疑惑的看着他笑着对身边的小弟道:“不会这么巧吧?”
“呵呵,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弟摆出一副和蔼的笑容问道。
林保锋也对着他嘿嘿傻笑,口水顺着嘴角不住的往下流,如果不是绑着他,也许他就直接将脸凑上去了。
那人稍稍向后挪了一步继续道:“饿了吗?想吃东西吗?”
林保锋差点就点头应和着他的话了,突然想起傻子可是不太可能听懂对方话的意思,妈的,真他妈的狡猾,他生生止住了要点头的冲动,依然一脸的白痴模样看着他嘿嘿傻笑。
那小弟回头朝他大哥望望道:“应该是吧。”
“吃,有好吃的,你不吃吗?”那人从口袋中摸出一把花生米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道:“吃,好吃的,来张嘴。”
林保锋这次可不会上当了,死活就是不愿意张嘴,那大哥不耐烦的道:“像我这样,张开嘴,我给你好东西吃,很香。”说着自己有模有样的吃了好几颗。
林保锋的口水流的更彻底了,就连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哪来的这么多口水呢?他学着那大汉的模样,张开嘴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等着他将花生丢到自己的嘴里。
“装的倒挺像,”那大汉冷笑一声,“敢跟老子玩花招,去死吧。”,说着“仓啷”从腰际抽出长刀朝着他的脑袋直劈了下来。
林保锋的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自己哪里漏出了破绽?此番命休也,谁曾想到他们说杀人就杀人呢?罢了罢了,反正在这里也了无牵挂,什么都没有,死就死吧,他坦然的认命了。
“嗖”雪白的刀光从面前一闪而过,“果然是个傻子,根本就不知道害怕,连躲都不会躲,可真省了我们不少的事哦,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帮着我们发财呢?哈哈哈”那大哥笑着说道:“本来还想着怎么把他弄残废了,免得破坏了我们的发财大计,却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也对,除了傻子,谁会三更半夜的到处乱闯将自己摔到坑里去,小子算你走运,否则你可就有的罪受了,呵呵,小任,给他吃点,你看他着急的样子,算你好福气,跟着大哥发大财吧。”
那大哥看着小任给这个傻子嘴里丢了几颗花生,取过软木塞子将他的嘴堵上,然后抓住他的双臂用力一扭,林保锋只感觉一阵剧痛,还没有回过神了就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当林保锋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只觉一股伴着发霉的怪味直冲自己的鼻腔,而脸上火辣辣的疼,入眼什么也看不见,经历了短暂的惊慌,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他隐约能够看到些轮廓,林保锋确认自己并没有失明,再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这里应该就是牢房了吧?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腕上拷着冰冷的铁链,出奇的沉重,但谢天谢地,除了肩关节还有些剧痛外,自己还是能够指挥双臂的,他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难道自己就这么背吗?林保锋长叹一声,原来自己往日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可惜当初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却在这么陌生的世界为自己的生存绞尽脑汁,甚至不惜扮作痴呆,原来在乱世中生存这么难,更不要说那些比自己更可怜的穷苦百姓了。
林保锋怔怔的想着,也不知道小翠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脱乱兵的洗劫呢?有问天和武天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那些没有依靠的村民,那就听天由命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博爱去为与自己无关的人哀伤,除非自己有能力才行,否则自身难保了还要关心他人的生存问题真他妈的可笑。难道果如她爷爷所说的,自己是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吗?林保锋并不相信预言之类的无稽之谈,但对于他刚刚经历了这番生死大劫,也许真应了那句:“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古语吧。

林保锋用手摸摸脸上的划痕,那是在右脸颊上长约三寸的伤口,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刀啊,不过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林保锋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应变的快,只怕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一具没有任何感官意识的身躯了,但就是这样,想活着还是一件难事,混沌大陆,实如其名,真的好混乱。
黑暗中,一声轻微的呻吟传了过来,林保锋一怔,怎么在这间牢房里还有另外的人吗?但未防有诈,林保锋并没有轻易的开口,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呻吟传来的方向,努力睁大了眼睛向对面看去,黑乎乎的一团,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那一团黑中传了过来,是在林保锋前方11点位置,有气无力的,好像干涸要死的鱼般,发出一阵“荷荷”的声音。
好半响,林保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吗?”
一个苍老、干涩的声音道:“帮…帮…帮忙,水。”
“水?”林保锋皱皱眉头,“水在哪?”
“口,门口。”那声音费力的说道。
林保锋磕磕绊绊的摸索到门口,在一个破烂的木桶中找到一个残缺不全的瓷碗,林保锋试着用手摸了一下,里面的水已经不多了,他将桶斜着盛了半碗水端了过去。
那人接过碗一饮而尽,嘴里喃喃自语了一阵就没有了声响,片刻居然有鼾声响起。林保锋有些好笑,这…这什么人啊?
有零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林保锋急忙回到原来的位置,耷拉着脑袋,微眯着眼睛向外看去,一团昏黄的灯光出现在牢房之外,脚步声随即也停了下来,来的二人面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这里安全吗?”一个威严的声音问答。
“大人,您只管放心,今天中午是我亲自将庞员外的儿子转移到这里的,这间牢房当年可是关押罪大恶极死囚的地方,牢不可破,而且地点非常的隐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守护此处的都是我的心腹。”
那人点点头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范牢头。”
“大人,这个人就是任赖子和他大哥换走庞员外儿子的替死鬼,还是个傻子呢。”范牢头指指林保锋道。
“傻子?也真难为他们了,居然能够找到一个傻子,怪不得这两个人敢如此大胆的行事,也不怕掉脑袋。”那人嘿嘿一笑道:“那你就在辛苦辛苦,在这里加派人手给我看好了,鱼既然已经上钩了,那么我们就该收网,哈哈,这次如果能够将庞员外的家产收为己有,一定不会亏待了你的,到时候本府再举荐你当个参军之类的官,你不就可以出人头地了吗?好过在这昏暗的牢房中渡过余生。这庞老四啊庞老四,当初让你捐出一百万来买个平安你不肯,那么就休怪我了,只是可怜了我那个漂亮的小妾,嘿嘿,杀人是小事,胆敢勾结军队谋逆协同囚犯越狱,这罪名好像就有点恩,有点大了,范牢头,你说呢?哈哈。”
范老头沉浸在未来的锦绣前程中,听到他问自己,点头哈腰的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那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他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还有人在吗?”
范牢头急忙道:“大人请放心,这人在此关了许久了,是个前朝的叛逆,本早就该处死,不过大人您也知道,请恕小人斗胆,这些年改朝换代也太频繁了,当今圣上圣明,改国号的时候就赦免了一批前朝的谋逆,但这人被原来的知府给遗忘了,而且,而且当初关他的时候锁住了他的两个琵琶骨,只好一直被关到现在了。”
“哦,这样啊!”那人转身朝外走去,“恩,你看着般吧,别因为大意而断送了你的锦绣前程。”
林保锋心里一寒,这么说的意思分明就是让这个范牢头杀人灭口啊,兵是这样,官也是这样,为了钱,任何事都能够做的出来,改朝换代频繁,国家动荡不安,上梁不正又怎能期盼下梁端正呢?窥一斑而知全貌,可想这个世界该乱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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