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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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老徐,”林保锋的声音有些变调的道:“我背后的岩壁是活动的,这是一条活路,真的,我能感觉到它在慢慢的向内陷着。”
“真的?”宛如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光亮,徐云海欣喜若狂的道:“在哪?在哪?我来看看。”
“别着急,真的,我能感觉到它在缓缓的松动,这是一道机关门,里面应该是空洞的。”林保锋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跟着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咳咳,”徐云海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膛道:“激动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林保锋这才感觉到自己也有些胸闷气短,只怕氧气快耗尽了吧?他急忙道:“别说话,别乱动,什么都别做,不然后面的机关门还没开我们都会憋死在这里了。”
两人老老实实的未敢有任何的举动,潭水已经漫过了二人的胸膛,林保锋能够感觉到身后的石门再次朝后挪去,还好,从石门的缝隙中透进一丝丝的空气,虽然很少,但在此刻却显得无比珍贵。
水已经漫过了徐云海的脖子,他的胸膛在水中急剧的起伏着,但却依林保锋所言未有丝毫的举动。
潭水终于淹过了二人的头顶,填满了整个甬道,林保锋只感觉胸膛内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了出来,等不到了吗?他真的绝望了。
“哗”好似开闸泄洪一般,一股巨大的惯性连带着将二人一起从甬道中冲出,然后再重重的落到下方的水潭中,而那道石门在宣泄了这股压力之后缓缓的合上了。
林保锋身在半空的时候就撇见了下方的水潭,他在落入水潭的瞬间,腰板一挺,后背弓起,硬生生的承受住了入水时的巨大冲劲,当他回头在水面却看不到徐云海的影子,他连忙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正看见徐云海直挺挺的朝水下沉去。
林保锋连忙游了过去,将他托出水面,看见不远处正好有一个不大的平台,他迅速将徐云海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平台之上,紧接着展开了急救措施。
在甬道内,徐云海因为比他处的位置要低一些,差点被淹死,而他又不会水性,从高空落下的时候直接砸在水面,给砸晕了过去,因此肺里吸入了不少的水。
林保锋急忙按照自己所学的急救措施压迫出徐云海肺部的积水,终于,一阵剧烈的咳嗽,徐云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看到喜笑颜开的林保锋,徐云海迷糊的道:“我们这是在哪?”
林保锋笑着道:“能起来吗?我们运气不错,至少现在还活着。”
徐云海缓缓的抚着自己的胸腔,平息下因剧烈咳嗽而引起的疼痛,费力的坐起身环视四周道:“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天雨峰内吧?”林保锋也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道:“这里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地方,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魄力,会在这里进行如此大的工程呢?”
“这里还挺亮堂的,”徐云海环视了一圈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保锋闻言这才发现这里的光线的确比较充足,他抬头上望,只见岩壁的高处安放有数十面巨大的铜镜,在洞**的最顶端引入一道光亮,这道光亮又通过安装在四周的十数面巨大的铜镜再相互折射,将整个洞**照射的一览无遗,看来设计此处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但解决了此处采光的问题,还大大减小了被发现的几率。
林保锋指着离地三丈高的一处凹进去的岩壁道:“我们就是从那里进来的,我估计那道门采用的可能是压力机关的开启方式,但我又想不通既然是压力机关的开启方式为何平时却无法开启呢?”
“压力机关?”徐云海有些听不明白了。
林保锋解释道:“压力机关就是利用水形成的压力来开启人力无法打开的机关,这个机关设计的不可谓不巧妙,设计机关的人真是太天才了。”
也难怪就连林保锋都不明白了,这种机关名为五扣连环锁,百年前曾有一位名声鹊起的年轻机关大师雨木邓受命于当初的大周王朝,率领五千余人在此开凿修建的,最初的打算是建造一座地下陵墓用于安葬皇室死去的成员。
之所以选择如此偏僻的地方是为了防止陵墓被有心人发现,进而引来盗墓者的踪迹,但此处仅仅修建了一半就因为大周王朝的突然覆灭而废弃了。
过得数年,雨木邓再次受命于西隋王朝,进行一项秘密的行动,当他为选择地点发愁时,突然想到了自己几年前督造建设的地下陵墓,因此将这处陵墓加以修缮,得以重新利用。
徐云海张张嘴,他还是不明白,但他也懒得理会,只要有命活着就好,观察了一番,他指着不远处一道朝上开凿出来的石梯道:“保锋,那里有一道石梯,我们去看看吧?”
那道石梯林保锋老早就注意到了,但他一直心有余悸,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数次差点把命送了,谁知道摆在眼前的石梯是不是陷阱,还会不会有什么凶险,他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很幸运。
“这里,”林保锋打量了许久道:“好像只有那石梯是条出路。”
“那,我们去看看?”徐云海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
“也不知道水下会不会有什么通路?”林保锋自语的道。
一旁的徐云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恩,水下怎么可能有路呢?这里的地势已经很低了,水下如果有路,还不是要开凿到地上来?我觉得应该顺着石梯走。”

“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走前你走后,万一有什么不对立刻撤回来。”林保锋嘱咐道。
徐云海点点头,浑身湿透了,整个贴在身上,又潮又冷,不过山洞内并不怎么冷,内中的潭水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他也学林保锋一样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围在下体,**着上身朝着石梯行去,尽管有些冷,但至少比穿着湿衣强多了。
这条石梯是沿着石壁开凿而成的,盘旋着朝山腹而去,二人提高警惕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但一路行来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有些地方可能局限于地形,走的很是小心,唯恐跌落下去就此一命呜呼了。
蹒跚的走过一条极狭窄的缝隙,再穿过约十米长的矮小山洞,转过一角,两人顿时觉得眼前开朗了许多,尽管这里的光线很暗,但隐约能够感觉这是一个空间,只是眼前有些黑乎乎的,看的不够真切。
借着模糊的光线,林保锋朝前摸去,才走了两步,脚下一绊,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截木棒,凑到鼻端问问,能够闻到丝丝带着淡淡膻味的味道。
“老徐,打火石还在吗?这是个火把。”林保锋皱皱眉头说道。
“在,在呢,”徐云海从围在下体的衣服中摸出打火石拼命的敲打起来,很快,火把被点燃了。
借着光亮,二人的眼光有些发直的看着前方,片刻之后,两人欣喜若狂的抛下火把拼命的扑了上去。
“哈哈,哈哈,粮食,我们找到粮食了!”徐云海呆了片刻后,疯狂般的扑到粮堆前兴奋的喊着,叫着,伸手从腐烂的缝隙中抓一把还没有去壳的麦穗往嘴里塞。
放眼望去,目及之处基本都是囤积的粮食,堆放的高高的,满满的,有数十围之多,最外放围着粮食的草席在徐云海的拉扯之下,摧拉腐朽般的裂开,内在的颗粒不停的从缝隙中滑落
林保锋虽然也很兴奋,但却没有徐云海那么疯狂,他看着徐云海疯了一样抓起粮食就往嘴里塞,吓了一跳,唯恐他一时激动之下得了失心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林保锋的这一巴掌把徐云海打愣了,他呆呆的看着林保锋,麦粒从张成“O”字形的嘴里不断的跌落。
“呸、呸、呸,”徐云海吐掉嘴里的麦粒,不服气的道:“你干嘛打我?”
“我看你的模样好像患失心疯了,所以就…呵呵,”林保锋干笑道。
“我看你才得失心疯了才对,哈哈,粮食,真的是粮食啊,这么多,够我们吃好几年的,保锋,看着你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有好东西,粮食啊,可解决我们吃饭问题了,白腾腾的馍馍,想想都让人流口水。”徐云海很快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自我陶醉的说道。
林保锋笑了笑,看着坐在粮食堆上发癫的徐云海,转身去捡地上的火把,其实也怪不得徐云海的模样,对于生活在混沌大陆上的人来说,能够吃上一顿白面馒头或白花花的米饭,那可说是一种非常非常奢侈的生活了,平时都为混饱肚子而发愁,谁会奢侈渴望的更多呢?当然了,这里指的可是贫下中农阶级。
混沌大陆上的征战不断,粮草就成了各方势力重点争夺的对象了,如果你连温饱都无法解决,如何能够补充日益匮乏的兵员呢?在混战的最初,粮食的直接补给来自大陆之上的老百姓,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基本实行的都是以战养战政策,既补充了自身又不给敌人同样的机会,但这种战略带来的灾难却是毁灭性的,当老百姓辛苦一年生产出来的粮食还未来及收获,就被早已盯上的各方抢劫一空,下一年,别说糊口,就连种粮食的种子都没有,如此的恶性循环带来的后果就是田地荒芜,赤地千里,走投无路的百姓不是饿死就是被迫投军。
后来,有眼光的人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人人都采取这种以战养战的战略无异于杀鸡取卵,此举有着很大的局限性和严重破坏性。当时群雄割据,战乱不断,为了有效解决自身粮食供给问题,有些地方就将管辖区内早已荒芜的土地租种于关在牢房中的囚徒,由他们进行这些土地的栽种和收割,除了预留出来年的种子和他们基本糊口的口粮外,其余的收回己有充作军粮。
最初,这种方法的确解决了一时之需,一时间,别的地方也跟着效仿,慢慢就形成了大规模的种植场面,缓解了过去已往供给不足的问题,再到后面,随着群雄相互之间的吞并和湮灭,一些大的势力就将这些零散的种植集中起来,派出专人负责,更招募一些老弱病残的加入到种植者的行业,因此,每到收获季节都能获得一定的粮食。
不过,势力管辖区的种植者的地位比之行走于各方的商人都不如,近乎与奴隶相当,而他们仅仅是土地的劳作者,辛苦一年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因此这种方法产出的粮食很低,非万不得已,没人会愿意去种植那些土地,而不高的粮食产量也仅仅够军队的勉强所需,大部分地方还是依靠明抢暗偷的劫掠方式。
不愿意投军或心有不甘的老百姓面对那种情形更愿意自己寻找一块偏僻的地方开垦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来种植,然后寄希望于无灾无抢,好好的收获一场,就好像这天帝谷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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