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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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李锦,被皇上分封在舒城,掌管着宋国四分之一的兵马,为人心思缜密,喜怒哀乐鲜行于表,所以世人都称其为冷面锦王爷。”陆远清向她解释道,晓雨知道他这么说,是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冷面王是谁,其实她早就从小桃那里打听来了,只是不知道他竟然掌握着宋国四分之一的兵马,难怪那么冷冰冰的。
晓雨回来后,一切照旧,没人知道她溜了出去,有芷清这琴艺高手在,想被发现都难啊,想到这儿,她不由对自己想的这办法颇为满意。
越是神秘兮兮,她紫云小姐的传播度就越高,没几日连雅王爷都请她过府一叙。她是和沅芫一起去的,雅王府和兰王府差不多,也是雕梁画栋,气势不凡,只是两府的装饰略有不同,一个雅丽,一个清幽。当然还要请一些文人雅客,没想到蔺冽那家伙也在,还有陆远清,连那冷面王李锦也来,看来今天大家的雅兴都不错啊。
在那些人中,坐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李雅了,一袭锦衣,瀑布般的长发随意垂着,衣袂飘飘,风流慰藉,不愧是雅王。他的旁边坐的是李锦,与李雅不同,他的头发是绾着的,与她第一次见他一样,插着一个青玉簪子,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儿喝茶,也不与旁人聊天。
坐在李锦对面的那个人……,好俊秀啊,晓雨狠狠的偷瞄了两眼,穿到现在,帅锅她也见过几枚了,妩媚的,英武的,俊朗的,阳光的,瞧了这么多,就是没看到像他这么清俊秀丽的,像是……像是一名女子,晓雨再仔细看了看她的动作,果然比较轻柔,“啪”她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知道了,她大概就是小桃口中时刻叨唠的霁月公主了。
她穿着男装,将头发绾起,越发显得清丽妩媚,与众不同了,难怪迷倒一片。晓雨将那些人瞧了一轮,大概就认识这些了,他们互相寒暄了一阵,接着就开始谈文艺啊、思想啊、诗歌之类的,用小桃的话说就是相当的无聊,难怪她那次从雅王府回来,抱怨了那么久。
听着他们海聊,晓雨都快睡着了,雅王让沅芫表演琴艺,沅芫的琴声清幽曲折,如山涧的清泉缓缓流出,真好成了她的催眠曲。
阳光明媚,微风轻抚,琴声幽幽,正是睡眠的大好时节,正要进入梦乡,晓雨被人用手肘狠狠一捅,给吵了醒来。这才发现沅芫已经演奏完了,那些人都在大加赞赏,而芷清则看着她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睡了。这时,雅王突然说道:“听说紫云小姐琴艺高超,有好几人都在本王面前赞赏你,连大乐师蔺冽都说你弹的曲子难得,不知可否为本王献上一曲?”
原来,他将自己与沅芫一起喊来,是想比较下她俩的琴艺,她可不会弹什么破曲子,反正这几日她已经小赚了一笔,今儿就让这些王孙公子跌跌眼睛,到时她与芷清,再加上小天,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再也不用呆在凤仪楼那破地方了。
心里这么一想,晓雨也没那么紧张了,倒是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想看看那些曾在王爷面前,对她大加称赞的人,怎么和雅王解释,一个弹琴高手突然跌倒了幼儿园水平;想看看平日不待见人的吕娘,又如何向雅王解释,凤仪楼刚选出了的紫云小姐,原来是大草包。
想着平日威风惯了的吕娘,额头冒汗向雅王慌忙解释的样子,晓雨心里就乐成了一团,她随意地拨动琴弦,弹着自己仅会的两首曲子,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弹的古琴,是小天给她的那把,肯定是芷清看她经常拨弄它,就将其带了来。
好像叫什么“绮尾琴”,小天说是云儿给起的名字,通过这些日子来与小天的交谈,再加上在琴盖里发现的东西,晓雨对这位云儿是充满了好奇,觉得她定是一位不寻常的人,与那些只知瞎聊的王孙公子比起来,只怕要好许多。
想不到自己穿到的这个云儿,与以前的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两人的年龄也相仿,晓雨比她还大两岁,在穿越之前晓雨刚上大学,想到自己美好的大学生活就这么没了,晓雨心里一阵纠结。
想起前一阵子吕娘测试她们,自己昏了过去,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那位云家大小姐,想她小小年级就要学着管治家务,管理那么一大帮人,真是不易。她还时不时倒腾出,那么些好玩的东西,晓雨还真有些佩服她,也难怪芷清和小天那么在乎她。

晓雨思绪游走,神思一恍惚,手下的琴声陡变,犹如大江入海,倾泻而出,千里奔腾,动人心魄,在坐的众人不由神色一变,满脸诧异。
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对晓雨还有几许期待,后来见她琴艺平平,就都没将她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吕娘一时看走了眼,才让这么个平平常常的丫头被选了出来,说不定是吕娘心血来潮,最近开始改走平民路线了。有几个人甚至都不听她弹琴,扭过头去与别人聊天去了,认为她太言过其实了。
谁知她琴音突变,与刚才判若两样,开始那断断续续、磕磕碰碰的琴声,突然间变得流畅悠扬起来,就好像一个人开始在走走停停的爬山,到了山顶时忽然一阵清风吹来,让人顿觉舒畅,神清气爽。
她的琴声与沅芫比起来,截然不同,沅芫的琴声犹如坐在清幽的庭院内,静静而弹,而她的琴声却似坐在涛涛远去的大江旁,飞泻而出;沅芫的是月夜清院里,花影重重,闲听琴声,而她是明月大江上,清风徐徐,琴声辽阔而悠远。
与刚才懒散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她指法缭乱,根本无法看清她是如何演奏的,快得让人有些心惊,众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俄而,她的额头上已渗出层层汗渍,汗珠沿着脸颊流下,可是她越弹越快,毫无停歇的意思,仿佛有一股不平之气,要透过这琴声,发泄而出。众人在感叹她如此之快的指法时,又担心她恐难久持,只怕琴弦要断。
“噗——”,她竟吐了口血,昏倒在琴旁。众人都惊讶于此,却不想她昏倒时,旁边有一丫鬟,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剑,向雅王刺去,众人惊得大叫,雅王身边的侍卫忙冲了出来,将剑挡下。
瞬间,又一队黑衣人向从地底冒了出来一样,分别刺向锦王和其他人,现场一片混乱,众人逃窜。眼见昏迷中晓雨就要刺中了,一个茶盖突然飞了过来,挡住了剑口,一个人影飞出,将她从利剑下抱出,又有几个人影飞了过来,挡住了刺客,这些动作都只在眨眼间完成,众人都只顾逃命,都没太注意。
只觉得心口疼得难受,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她微微睁了睁眼,看了下一旁,是她的紫云阁,虽然她看不清楚,却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她不能再弹琴了”,一个声音说道,“大夫,你应该明白,如果……,你在好好瞧瞧吧”,是吕娘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最好是少让她弹琴,特别是一些繁难的曲目,如果还向今儿这样,只怕……只怕她……”,接着是一阵静静地沉寂,“知道了,大夫那就麻烦你开张好点的方子吧”,吕娘慢慢地说道,那声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晓雨自己心里也是一惊,如果自己以后再弹那破曲子,只怕会很危险,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弹那曲子,什么时候就不会弹,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也碰琴了,可是呆在这凤仪楼,想不碰琴都难,如此的话,只有赶紧溜走才是。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急,气血翻涌,忍不住咳了一声,芷清忙过来看她,“云儿,你醒了,没事吧?”她轻轻摇下头,让芷清将自己扶起,靠在床沿上,“我没事,刚才大夫的话我也听到了。”见此,芷清忙劝慰她,“医生也只是说说,不见得真会怎么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影急急地跑了进来,“你没事吧?”,是小红,晓雨刚想说没事,小桃也跑了进来,“云儿,听说你又昏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芷清,听说是你们在雅王府遇刺了,锦王爷还救了云儿……”
小红转过身去拍小桃一下,“小蹄子,就你话多,你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啊,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让别人怎么回答啊?”小桃知道自己嘴太快了,不好意思的向她们吐了吐舌头。
“云儿也是刚醒来,大夫刚来看过,让她好生休息”,芷清替她回答了她们的问题。不过什么刺客啊?小桃说的是什么?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刺客?”,她满脸疑问的看着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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