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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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何对待鲁东春被日军**过的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其核心由谁来证明她确实没叛变投敌。当时跟随她杀回马枪的战友后来一一遇难。那个村庄几经变迁也早就不存在了。战争让这个世界面目全非,让人们流离失所。从这个村庄迁徙出去的人到底有谁还留在世上,那留在世上的人是否记得那兵荒马乱的年月发生的多如牛毛的战斗里有这样一位抗联战士和这样一段传奇。实在太难了!这不仅难倒过专案组的刘加槐,也让后来的负责人伤透脑筋。直到中央发布落实干部政策,她的问题都还一直是个问题。当然还有其它矛盾的因素:她出身地主却投身于革命;她骁勇善战却败到于日军的淫威。解放后也是政绩平平,反右,大跃进,四清等大的运动,她都没有建树总是跟在别人的**后头等等。
在三个月里,鲁冬春从牛棚回到家再从家回到牛棚,被折腾了俩次。第一次是给她治病,第二次是算特殊照顾。刘加槐最终的处理是从部队复员回乡。这个处理是很轻很轻的。但对他本人来说却很重很重。因为他的梦想是永远留在城市。不管怎么样,该过去的都过去了。鲁东春被特赦回到家里养病。首先发现家里的大黄狗不见了。王英利再相瞒不过,只好把事情原委跟娘说了。自从那次批斗会,鲁市长家里的这条大黄狗就有了名气。它被青睐不是因为它忠诚和勇猛的护主,而是它那身流油的肥肉。之后经常有三三俩俩的小伙子在门口转悠,王英利误以为那是巡逻的民兵,其实,那是为了大黄狗。黄狗在一个晴朗的白天王英利不在家的那一刻失踪了。她发现大门敞开门锁被破坏黄狗不见踪影。说到此,母女双双留下了眼泪。
家中的一切都变了。也包括她的闺女王英利。那个为了失恋而上吊的纯情少女早已经从她身上消失。那个曾经被鬼吓得不敢睁眼的可怜女孩也不复存在。现在的王英利,在不知不觉之中长大了。娘不措眼珠的看着闺女,高兴得合不拢嘴。

闺女说,她正在跟林逸民学医。娘鼓励说:“好啊!学医好!”
娘回来这一个月,飞着跑着就过去了。这一个月,王英利的学习也跟着突飞猛进。林逸民给娘调养身体,每回都让王英利先做一遍给他看,把脉,她得说出是什么脉。她有时说娘的脉是浮脉,林逸民就问,啥叫浮脉?浮脉是什么病?娘的脉多数情况下属于沉脉,是老病根子。林逸民就问沉脉是咋回事?浮脉咋治?沉脉咋治?王英利答对了,就自己跳着脚笑,答错了,就红着脸,把头埋在娘的领窝里。开药方也是王英利拿过笔先写,写下十味八味中药,在药名的右下角出外写上数量,然后,林逸民再抓到自己手里,有的点头,告诉她哪味药用的好,好在什么地方,不对的就用笔勾了,让她重新换一味,等着王英利换了新的,他再评论。娘的身体在他们的调理下慢慢的强壮了。两只烂手,结了痂;全身的浮肿,除了小腿和脚脖子,其他的地方都消了。
娘的工作还没安置。王英利毕业分配也没消息。娘俩在家,把十几年亏空的母女情统统补齐了。
这一天,娘俩唠磕常常唠到后半夜。睡到第二天的半头晌还没起。晚春的太阳照着房顶,林逸民用拳头敲击着大门,半晌才把王英利敲出来。在门口,林逸民骑着门框说他要出去办事,把自家的钥匙交给王英利,让她没事时过去照看一下。王英利接过钥匙,他就飞身上车走了。吃了晌午饭,王英利想起林逸民的嘱咐,跟娘说“答应了人家。我得过去看看。”
娘说“我也想出去走走!”
闺女说“那咱一起去。”
于是,娘俩在咯咯的笑声中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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