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予美亡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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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她很美,非常美,美的好似凡尘中的仙子令人不敢亵渎。她的秀发如瀑布般丝丝垂落,丝滑的发丝轻拢着她细致却有略显苍白的面庞。如柳叶般舒展的细眉下是一双青蓝色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垂下的阴影掩盖了那如星般的璀璨。细巧挺直的鼻子更昭示着造物主对她的眷恋。两瓣朱唇轻抿,拼成了如菱般美好的弧线。
她丹唇微启,吐露出仙乐一般的声音:“我……总是站在你的身后,一直看着你的背影。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更猜不透你的心。我好想知道,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的星眸映出他的身影,可是她看不到他俊雅的面容下的真实。朱唇翕动,她又开口说道:“因为我怕。我怕你的心中真的没有我的一点位置,所以我从不曾开口问你,我宁愿继续去猜、去想,也不愿我的梦碎掉。”
她忍下眼中的晶莹,用略微发颤的声音继续诉说:“可是我这样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好累。我不想再去猜、再去想……”
他的心有些抽痛,可是仅仅是“有些抽痛”。他没有伸出手去抚上那赛雪般盈润的面颊。
她天人一般的脸上显出了痛苦的绝望。但是她却笑了,幸福而又凄凉。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而现在我也有我想要的。所以我要成全你,也成全我……”
她说着伸出手握上冰冷的剑身,一声闷哼,她柔软的胸膛染上了一片鲜红。
他一直握着剑柄,由着她引剑刺向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如月的清辉穿过她的胸膛。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脸上没有了往日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留下的仅是空洞的干涩。他想要的就要得到了,但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因为他的心在痛。
“我会和你成为一体……这样我就能碰到你的心了……而你也会永远记得我……永远……”
死亡的阴影渐渐将她笼罩,默默的吞噬着逐渐枯萎的生命。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无声的滑落。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晞……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生……陪着你死……”
她闭上了青蓝的双眸,带着幸福的笑容开始消散,化成无数细微的星光,纷纷扬扬的飞散。
“叮”的一声,剑落到地上。没等他反映过来,他的手已伸向她,想要去碰她已模糊的面容,但却只有星光的萦绕。唯有她最后的眼泪落向他的手中。泪珠缓缓落下,他小心翼翼的捧手在下面接着,看着那点晶莹,好象那是无价的珍宝,只因这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证明。然而这最后的一滴眼泪也开始化为点点星光。他急了,慌忙伸手握住那滴眼泪,死死的攥住。

手中没有传来泪水湿润的感觉。他认命的松开手,如萤火虫般的点点微光从他手中飘飞,绕着他,就像她对他的眷恋。她真的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想念的东西,连泪水也是一种奢求。
他不知道该想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黑色的长发随着星光的飘逝变成了银色。
“这就是灵武士吗?”
他拉过一缕长发,是银色的,再也找不到过去的黑色。
“终于得到这种力量了,我应该高兴才是。”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甚至连微笑的面具都带不上。总觉得什么东西没了,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他拾起地上的剑,感到一片茫然。
“泠月……”
手中终于有了湿润的感觉,却原来是自己潸然泪下。
后来他没有离开这,而是日复一日的守在这里,不知在等什么,不知该做什么,就那样等着,直到盼来朱雀的天火,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绝望。
……
焰终于睁开眼睛,用手一抹眼角竟是一片湿润。
“泠月……原来她是这么走的……”他又梦到她了,而且又是梦到更早以前的事。
受到梦中男子的影响,焰心里闷的难受。然而梦仅是梦,对现在的焰而言,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梦中吧?他整顿了一下心情,起身叫起拉菲儿和蜜儿,三人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去精灵森林了。
精灵森林在索尔城的东北方,位于索尔城到玄武之城的必经要道上。但因为这片森林一直有禁制保护,平常人进去了根本出不来,所以两城之间的大道硬是拐了个弯,直接绕过精灵森林。焰本以为有幽妍的悬赏来精灵森林的人应该很多,但当三人爱到森林外时,却不见一个人影,周围静的出奇。古老的森林一片幽暗,使这种静谧越发诡异。
拉菲儿的感觉一向灵敏,她皱眉道:“这森林怎么阴森森的啊?大白天冒着鬼气。”
蜜儿不屑的说道:“就直说你害怕得了。”
拉菲儿自然不愿被蜜儿看扁。她昂首挺胸道:“我什么时候怕过!咱们进去吧!区区一个精灵森林怎么可能难到我!”她说着大步流星的率先走进森林。
焰看了一眼蜜儿,暗忖这个小鬼精灵什么时候学会激将法了,竟知道怎么把拉菲儿当炮灰使。但想归想,他脚下也没耽搁,带着蜜儿紧跟着拉菲儿进入森林。
阳光被挡在了森林外,身后的树木就像有生命似的,一会儿就把来路全挡住了。焰回头看了一下,却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他们明明没走几步,却像是到了森林深处一般。没有温暖的阳光,没有拂面的轻风,有的只有昏暗和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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