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波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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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那楚园乃至这街道上所流传的风言风语是不是确有其事,莫要为歹人利用了,说不得就是那大将军有意大放谣言,弄得咱阙水城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如此,他才好寻着那间隙,一举攻克咱阙水城呢。而这小姐,这楚园中的楚伯伯,乃至当初的伯颜先生……似乎一切仿佛就是那大将军及早布下的棋子,如今都起到了用处。
当初,楚姑爷对小姐所说的什么,夫枭雄者,以天下为棋盘,终生为棋子的,役使众生,草菅人命却又自诩英雄能耐,实为可恶。还说什么今生便是不与这类人为伍了。
如今看来,当初小姐与着自己只当是事不关己的言论,如今却遭逢在小姐身上,而小姐又因虚名所累,怕是极难挣脱那命运的桎梏了。可楚姑爷又自认不愿当一方诸侯,只愿纵横于江湖草莽之间,乐得一生逍遥,少了那许多世间愁苦。可……以他这性子又怎能与那枭雄相争相斗?又待怎样解决缠绕于小姐头顶那圈致命而又令诸意欲为一方豪强的枭雄的可乘之机--帝后之命。
难不成,楚姑爷就这么放弃了小姐?可依他那什么义薄云天,什么侠肝义胆之流的讲大义,言信誉的江湖中人,那曾经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的,又岂会轻易相变?
定当不能!
兴许,兴许这楚姑爷会带着小姐远走高飞罢,可那般行事,这人间又难免会流传下什么楚姑爷隐忍不发,以期有朝一日尽起兵戈,夺那当朝帝君的皇位。而那能成为帝王的又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这世道啊,那些个臭男人可不就喜欢紧紧攥着那权柄,而后颐气所指,令朝臣选秀,大招后宫佳丽,多者直攀千余人。而这千人之中,又能有多少能够一观“龙颜”,只怕不过半数罢。更多的,只怕都成为那一圈宫墙中的摆设,随着时光的流逝,化为了一方尘土。
可却正因着,能够让多逾数千的红颜枯等终身的那番荣耀,这些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就贪图着,霸占着那一尊高居庙堂,孤傲却又令人舒适的椅子罢。
而他们为了一尊座椅拼死搏杀,之后却又如狗一般坚守着那曾经属于自己的辉煌,不愿离去,更不忍将之转交他人。
卧榻之侧,安容他人安睡!
于是乎,这厮杀啊,这血腥啊,总是在皇宫飘荡着。
而楚姑爷正因为小姐,有着对那皇位争夺的有效藉口,已成那朝中圣上威胁,那宫里的家伙又岂会心安意懒的任由着这威胁独自逍遥一方?
自不可能!且不说这皇帝不容,便是为了些许,唔,如家人,如有朋,如称其为英雄之人,这些他又焉能放下?
那皇帝为了那尊宝座的安危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的,何况区区一在他们眼中不外乎为贱民,为搅乱府衙治安的一帮小混混?一纸令下,死个白石余人正常得紧!
可这皇帝虽不在乎,可那下边有个正逮着他皇位瞧的家伙在乎啊,这样岂不就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手段好计谋!
是以,这皇帝啊,为了保全他那尊宝座啊,定然会对楚姑爷下这阴损手段,兴许还会来个宁杀错不放过的手段,来使出个什么连坐,什么诛九族的伎俩。
这天下,这世间,可哪有他那王位值钱?纵是其它一切东西都失去了,只要这一权在手,天下我有的大势,这又什么没有?女人?已有后宫佳丽千许,还缺个啥?至于其它的么……大不了不就下个什么旨意,让下边那些臣民们弄弄不就成了,有什么好为难的?
嘿嘿,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就是那权利顶峰的至理名言啊。
所以啊,这历代君王哪个不是为了权利染得满手血腥,却又不亦乐乎?
目下,小姐已经成了那思成君王之人的禁脔,而楚姑爷与小姐相恋已是犯了大忌,若是再进一步……结了连理,便是楚姑爷无意与皇上争权,自甘流落草莽,游戏人间,可小姐毕竟是帝后之命,其子嗣又岂会一般,兴许日后这楚家后代便依着这身份,将这天下众人糊弄一番,说什么自己也因小姐的缘故,受命于天之类的,自此便可光明正大的与那些居庙堂之高的帝王争夺役使天下的大权,岂不会对子孙有着莫大威胁?灭噩梦于摇篮中,方是大道!
所以啊,无论是那大将军,还是这当今圣上,最终鹿死谁手,都不原小姐旁落他人。由此,这大将军必然敢放此谣言,起一举两得之妙用。不,应该是一举三得,还可,还可让楚家多了一层顾及,亦是不敢轻犯小姐分毫了,那样却也为今后定国安邦少了许多隐患,毕竟,少杀些人,多行些善事,还是有利于江山稳固,社稷安宁的,若不依此行事,导致日后杀伐过重,且处于战乱初结之际,人口减员,正当属休养之时,却又要杀他如许之多人口,难免日后不会被骂为昏君,庸王。

这世人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的,这君王也是人,也好面子的不是?这人活世间,其一当为光大门楣,荣耀先祖,可在此之下,这流芳千古岂不更绝?
如此,这楚姑爷与小姐呆在一起,可就困难多了。如今日,那楚家老爷子想来也是留意了这些,深恐自己挡不住那些言语攻势,便当先带着家人,趁着别人尚未注意的间当,一溜烟便逃了出去。若是他楚老爷子当着这些如流民般,只顾自家活命的家伙,难保不会心生大义,凛凛然间,一时失口,说了什么不当说的,应承了什么不该应承的,那可就实为不妙的了。
这闯江湖比不得阴谋诡计,比的是武功,比的也是强狠,可比的更是大义!
这若说了什么错话,那苦水……可就只得自个儿吞在肚子里烂掉,或者倚着什么更大义的名号,将以前的信誉毁掉,站于人前,人家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这所谓,不就有着那么一干大义灭亲的举动么?
而时下,这大义之名,似乎无论怎样都不会沦落到在楚家老爷子这处,更多的只怕是他人要楚老爷子顺风转势,依着这大义名号,一手将咱家小姐推掉,或直接将之扭送至大将军那儿,好救了他们这帮自私自利,以义谋私的酒囊饭袋。这大义之下,喧喝声中,这人啊,难保不会一股热血涌上,何况上面还有一面大义的旗帜高呼飘摇呢。
所以,方才突然见着楚园上下一副东躲西藏,上下流窜的模样也是明智之举,是能够理解的了。
不过,这楚家再怎么着也得跟咱余府打个招呼不是,那又要至余府于何地?
这世道,又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便是前朝所说的,所发生过的令人惊惶,惹人可怖的吃人之事,便是不为流传,只怕也相去不远了。
若万一闹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帮因这流言而疯癫已极的人物,亡命般将余府围将起来,那岂不是会出个什么岔子?那余府又当如何?
万一再闹出个人命,这,这又当如何是好?
这人啊,谁不是甘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主?
小姐,小姐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楚园,这样一个楚天行!都是咱……命不好啊,如果小姐是个普通人……唔,不大可能罢,那样……恐怕会更凄惨罢。
这……兴许就是命罢,躲都躲不过,只能坦然相对,不能轻易撰改!
这鬼世道,这无道人!
青儿缓缓的前行着,此时,阙水城间的雾气,也逐渐荡漾开去了,约莫间数十米远的距离却是能够看的清的,也不必如刚才一般,似个呆子,傻子一般,茫然无措呆在这雾气之中,不知从何处下手,也不必在每个可能之处,偷偷的瞧上两眼,可清晨过了半数将去,还是见不着小姐的踪影,青儿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正自焦躁间,忽而眼瞧着一人匆匆跑了过来,正是府上出来购些日用之物的家仆阿兰。
青儿寻着个熟识的人,心下想着又有个人可帮寻她寻找小姐,心下不免有些高兴,不由对着阿兰叫出声来。
哪知,这阿兰并不予理会,却只是气喘吁吁的迂回辗转,慌乱之极的情形。
青儿一呆,对阿兰这等下人(在阿兰这些人眼中实际上这青儿比他们的身份高了可不知是一等两等的)来说,自己叫唤理因当上前来领命听唤,可这丫头分明就是听着了,反而不搭理她,着实有些可恶了些。
青儿正欲再唤,却见一行人奔涌而来,而此刻阿兰似乎受了更大惊吓,腿脚都站得不大利索了,整个身儿瑟瑟的颤动着,可脚下却是一脚深一脚浅,忙不迭的跑着,似是怕极了那数人。
而那后面那些人,却是边跑边呼:“余府的丫头,今天看你往哪儿跑。”
青儿一怔,依这些人叫嚷的事态,显然便是瞅着阿兰这余府的身份而来,想来便是寻什么不快,找茬子来的。
可咱这余府何时成了这等街头虾米般的人物便可欺辱的?
青儿心下大怒,双脚一跺,正欲向前接着阿兰之时,冷不丁却听阿兰叫嚷了局:“青儿姐,你快快离开这儿,如今这大街也不如往日那般安宁了。”言罢扭头看了身后一眼,见来人气势汹汹,看是轻易难与的,不免心下一阵惧怕,又对着青儿低低传了几声,撒开小腿,朝着远方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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