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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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日本朝日新闻社现场转播的中日停战协议签字仪式,让无数聚集在电视机前的中国人感到屈辱和愤怒,日本摄影记者故意给中国签字代表总理钱政宇拍摄了几个放大的特写镜头,颤抖的双手,艰难的签字,冷漠的表情,日本电视解说员傲慢地解说道: “如果不是日本政府本着以和为贵的宽容精神主动放弃对中国的领土要求,很难想象中国人会如此轻而易举地靠几个签字,就重新得到他们已经失去的香港、澳门、广州、厦门、福州、上海……”看着电视屏幕上一个个被占领城市的镜头切换,再看看一旁日本解说员的那副施舍者嘴脸,杨少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抄起身边的酒瓶子,砸向那个日本人的脑袋……
那一天被占领区,至少有几十万台电视机被砸碎,或者是被扔到窗外。
客厅里的巨大声响,让几天来低烧不退,总是处于昏睡状态的国歌悚然惊醒,他警觉地支撑着起身,问一直陪护在床前的苏瑾:“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刚从海外归来的苏瑾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变得成熟干练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忧郁美女,她若无其事地安慰道:“没什么事,是杨少在发酒疯呢?你快躺下,小心着凉。”
扶着国歌重新躺下,苏瑾拿了一条热毛巾一边轻柔地擦拭着国歌而头上的冷汗,一边心疼地劝道:“我看还是找个医生看看吧,你总是这样硬挺着也不是个办法。”
“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只是上火有点发烧,吃两片药就会好。”国歌松弛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冥想了一会,说道:“你让他们都进来,我有话要说。”
花果山的六位成员,除了王动还在海外,其余四个人杨少、叶小彤、方天觉、苏瑾都聚集到国歌的床前,国歌坚持要坐着说话,苏瑾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裹着一条毛毯斜靠在自己怀里。
刚才受惊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这让也国歌感觉精神清醒了许多,望着大家阴沉忧郁的脸,国歌轻松地开玩笑道:“大家别哭丧着脸,我一时半时还死不了。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商量什么,政府都投降宣布停战了,我们这几个人还能怎么办?大家散摊子算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去!”酒气冲天,满脸胡子茬的杨少发牢骚道。
“谁说停战了,不,战争才刚刚开始!”国歌严肃地说道。
见大家一扫忧郁的神态,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国歌继续说道:“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中国虽然暂时落了下风,被迫签署了停战协议,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它只不过是变换形式,变得更隐蔽了,将来中国会面临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种形式的战争,在这些看不见的战线上发生的战争比军事战争更残酷,它决定我们这个民族将来是走向分裂、落后、消亡的命运,还是走向统一、复兴、强盛的命运。”
喘了喘气,休息了一会,最后国歌表情凝重果决地说:“我们已经输了一场战争,决不能再输掉下一场战争了。天下兴亡,我的责任!上一代的事情由他们来负责,我们这一代的命运要靠我们自己来创造。”

“可是,就凭我们这几个平民百姓又能做到什么呢?”苏瑾轻叹道。
“很难说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因为昨天的梦想可以是今天的希望,而且还可以成为明天的现实。”国歌背诵了一句“美国火箭之父”戈达德的名言。
“只要我们能梦想的,我们就能实现。”说罢,国歌开始轻轻的哼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在低沉悲愤国歌声中,几个年轻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不管未来前面的道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挡他们复兴中华民族的梦想。
※※※
8月1日傍晚,第一艘装满载着台湾士兵的军舰在上海滩迷离的灯光映照下缓缓驶入黄浦江,与它迎面而来的是同样满载着士兵归去的日本运兵船,两艘舰船上的士兵们友好地挥帽示意,当两船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长长的汽笛声反复响起,它似乎在宣告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站在黄浦江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中国人无不感到悲愤莫明,不知道是哪位出租汽车司机首先按响了喇叭,不一会整个大上海就被成千上万辆汽车所发出的刺耳声音所淹没,人们通过这种方式拼命发泄自己的怨恨,表达自己的不屈,这声音直达云霄,久久回荡……
一位姿容秀丽的日本青年女子站在黄浦江边看到眼前这场景,不禁低声感叹道。“龙吟大泽,其鸣也哀。”
“幸运的是我们赢得了这场战争,否则日本的命运将会比他们更惨。”陪同在她身边,身形消瘦的泽川林也慨叹道。
“这不是幸运,而是几代日本人忍辱负重,埋头苦干的结果。从二战日本投降到今天的胜利,大和民族所忍受的艰辛和屈辱,外人又有谁能体会?”
听到这话,泽川林笑了:“师妹,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强,既然这样,干脆你替我去当那个非洲总督算了。”
“不嘛,人家还没休息好,师兄你答应人家的话怎么可以随便反悔呢!”一转眼,看似端庄的淑女又变成了狡猾的顽童,撒起娇来。
“真是被你害惨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年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去接手那个鬼非洲计划。” 泽川林气愤道。
“谁让你是我师兄,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嘻嘻……”
“好了,别开玩笑了。老实说你这次来中国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在中国大陆游学一段时间,再收养一些战争孤儿办一所学校,日中两个国家之间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该是缝合伤口的时候了。”
“看来你还是念念不忘那个民族融合的梦想,可是它能实现吗?” 泽川林担心地问。
“长夜漫漫,终有黎明。我相信事在人为!”青年女子信心十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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