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历险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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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虽然那陈鹏突然在龙潭客栈的卧房中高喊了一声拿下,王鸣翔却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他自幼就跟随义父闯荡江湖,历经种种险恶,阅人无数,但他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位义父的挚友,自己童年心目中最敬重的一位长辈,竟会是一个蛇蝎之人。孙长庚此时也甚感突然,难以相信眼前所突发的一切,他猛然想起了驿道上那位老者的告诫,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他一个鱼跃跳到了陈鹏就寝的炕头上,抢先从悬挂在墙上的一把剑鞘中噌泠泠抽出一把利剑,但见一道清光直奔陈鹏的脖颈咽喉而去。
那陈鹏只当孙长庚是一个文弱郎中,对他毫无防范,他哪里晓得孙长庚从梅香那里学来的北极功法是何等的厉害,眼见得那剑锋朝他的咽喉刺来,他知道此时纵使他拿出浑身的解数也休想躲过这夺命的一剑,一种从未有过的懊悔和恐惧令他痛心彻腑,心胆欲裂,浑身上下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但见他两眼一闭,一股止不住的尿水猛孤丁地打湿了他的裤子,只等那噗——的一声,送他去那九泉之下。就在此时,王鸣翔的中指突然也到了陈鹏的咽喉,只听噹的一声,将孙长庚的利剑顶偏,锐利的剑刃擦过陈鹏的脖颈,刺破肉皮划出一道血口,那血哗地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没等陈鹏睁开双眼,孙长庚紧接着又是翻腕一剑,不料那王鸣翔再次飞出一掌,推向孙长庚的手肘,孙长庚的第二剑又落了空。
正当孙长庚要刺第三剑时,那王鸣翔压低嗓音急促地道:“大哥休要鲁莽!”
孙长庚道:“似此蛇蝎之人留他做甚?贤弟休要阻拦!”
王鸣翔急得没办法又是朝中院方向努嘴,又是使眼色,孙长庚见状一琢磨,猛然间想起了李氏和焦氏,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吓出一身冷汗,暗忖刚才若不是王鸣翔阻拦得神速,果真杀了陈鹏,龙潭客栈这伙人怎会善罢甘休?李氏和焦氏的性命岂不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就在孙长庚稍作犹豫的一瞬间,竟让那陈鹏死里逃生。陈鹏此时只恨得目眦尽裂,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但见他飞速一掌偷偷向孙长庚的面门无声打来。这一掌号称“迅雷不及掩耳”,直奔孙长庚的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王鸣翔大吼一声,道:“休得猖狂!”但见他一招“野马分鬃”,用左手撩拨开陈鹏的右掌,然后右手化作一立掌朝着陈鹏的膻中**击了过去。
陈鹏的一招“迅雷不及掩耳”被王鸣翔用“野马分鬃”招式撩拨开之后,脚步兀自有些站立不稳,他吃惊地感到,王鸣翔的右掌不仅快似流星,而且挟带着一股凛冽的掌风,那掌还未到掌风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功力比起当年王华来已高出不知多少倍,这时陈鹏再想要退避,已是浑身动弹不得。王鸣翔只用右掌轻轻地在他的膻中**上一按,那陈鹏大叫了一声:“好小子!”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大嘴,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顿时仰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正当这个节骨眼上,一帮衙役押着李氏和焦氏冲进门来,王鸣翔和孙长庚一见李氏和焦氏已落入他们手中,焉有不惧,只得乖乖束手就擒,几个衙役上来不由分说把他俩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推到了院子里。他俩环顾院中,但见院子里、房顶上和墙头上都已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手,院中央站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但见此人五品顶戴,五旬年纪,面如黑锅底,长了一对下三白眼,目光凶残,杀气腾腾。

一个班头走向前来回禀道:“回禀大人,案犯王鸣翔、孙长庚已经缉拿归案!”
那官员用阴森森的目光将王鸣翔和孙长庚上下左右仔细审视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先把他们押入大牢,要好好善待他们,等候我的发落!”
这官员话音刚落,只见陈鹏脖子和前胸血糊糊的跌跌撞撞追出门来,高声道:“张大人,此二人是刘总兵派我缉拿的要犯,还是交与我回兵营审理方是!”
那张大人闻听此言把个黑脸拉得老长,打起官腔道:“此二人的通缉令本是抚署衙门所下,陈千总是军营之人,还是莫要插手,待本官禀明抚台大人再发落也不迟。”
陈鹏因反叛白阳教立下大功,虽被朝廷封了个正六品的千总,但比起这位驻守龙潭客栈的张大人却矮了一品,肚子里虽然有气,但也只好忍着,满脸堆笑道:“张大人,我陈某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此二人寻着,正准备带回军营交与刘总兵发落,还望大人将此二人交与我带回军营去才是!”。
那张大人把嘴一撇,道:“陈千总此话太不明事理,倘若此二人为陈千总所擒,虽然在我的辖区内,私下把他俩交给你带回去也还说得过去,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由我把他们擒获,我若把他俩擅自交与你,岂不是知法犯法?若传扬出去抚台大人岂能饶过于我!”
陈鹏一听此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道:“此二人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协助我捉拿案犯是你为官的本分,休要在此强词夺理!”
那张大人也黑脸变成紫脸,道:“好一个恩将仇报之徒,刚才若不是我出手相助,你的老命已经休矣,怎还有脸在此胡搅蛮缠!”
陈鹏见这官员要抢头功,心想眼下刘请乃朝廷的大红人,何不用刘清来压他一下?便道:“张大人可不要执迷不悟,难道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倘若我把今日之事如实禀告刘总兵,刘总兵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给你安上一个私通白阳教的罪名,小心灭了你的九族!”
“刘总兵岂会不明事理,听你一派胡言?”那张大人嘿嘿笑道,“再说,我乃堂堂五品朝廷命官,并非谁想杀就杀得了的!”
“倘使你勾结白莲教,莫说刘总兵要杀你,就是我当场杀了你,何罪之有?”陈鹏冷冷地笑道。
那张大人听陈鹏满嘴痴言痴语,便道:“你小子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满嘴里胡言乱语!”言罢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且慢!走人可以,但案犯必须给我留下!”陈鹏怒吼道。
“大胆陈鹏,你若胆敢再对本官不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那张大人厉声警告道。
陈鹏不听此言则罢,闻听此言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但见他也不答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鸡心拳在那大人身上重重地点了几下,转眼间那张大人便中了陈鹏的定身法,浑身已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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