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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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伊塞已经深深地沉浸了在自己的思绪里,隧列在一旁催了他几次该走了,他都没听见。不得已,隧列只能推了推他,路伊塞这才清醒,对隧列歉意地笑了笑。
虽然清醒了,可路伊塞并没打算立刻上路。小树林的环境很好,而且也很安全,路伊塞想在这里多待一会,他需要考虑一些事。
他总觉得自己对武灵的灭亡要负一部分责任,他有过两个机会可以挽救武灵。当初路伊塞只要愿意留在萨法尔,神骑就绝对没有机会了。就算他一个人无法对抗神骑大军,可他还有传送阵啊。只要在城里建两个传送阵,一个传出一个传入,他只需喝杯茶的时间,就能把路丝也带过来。两个魔导师往城墙上一站,神骑恐怕就只能打道回府,另想办法了。
还有一次机会是被路伊塞忽略了的。他被神骑伏击后就已经想到了内奸的问题,可他没想到内奸会去破坏聚魔阵,当时他的心思都在神骑那个老祖身上。如果他想到这个问题,只要回萨法尔报个信就可以了。由于他的疏忽,使得武灵要想得知有内奸这一消息,最快也得七天后。七天是隧列他们到达贝跃图,然后由贝跃图从南部绕路把消息送到萨法尔的最短时间。神骑算得很准,他们在路伊塞离开后的第五天就破坏了魔法阵。
路伊塞不仅对武灵的灭亡感到愧疚,同时还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武灵这一灭,放眼整个大陆,和神骑摆明车马为敌的,就只剩下他路伊塞一人了。如果不是因为武灵和南顿之间还隔着个都庞,只怕路伊塞回到迪亚湖时,神骑的兵马也到了。
路伊塞不是那种有野心或者说有雄心的人,他对大陆形势的走向并不十分关心,你神骑是扩张也好,是衰败也罢,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生活,路伊塞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呢。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容不得他不谨慎考虑了。现在就算路伊塞想放弃,神骑也不会放过他。
路伊塞的一个禁咒、一个临域,令神骑损失近十万人马,这些可不是亡灵啊,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自从亡灵军团出现后,神骑王国的阵亡名单上的名字,有小一半是由路伊塞亲手填上去的。他和神骑的仇,已经结大发了。
在路伊塞令神骑损伤惨重的同时,神骑也不再单方面忍受了,他们已经开始了反击。这次他们利用武灵的使团和芮薇一家,直接就把路伊塞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太好,现在恐怕正在和老祖一起喝茶呢。
这次是逃过了,那以后呢?路伊塞可不是孤家寡人,他还有很多亲人朋友。如果下一次神骑对艾萨或是诺诺下手,他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个问题,路伊塞对艾达的提议有点心动。或许把死亡山脉里的那些老顽童请到自己的别院来当老师,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他们不会管自己的闲事,可是只要有他们在,家人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了。
让那些老顽童给自己看家护院,虽然可以解决暂时的安全问题。可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关键还在于提高自身的实力。路伊塞决定这次回去后,一定要逼迫诺诺好好修炼,不到高阶大魔法师的境界,就绝不让她离开法修堂一步。艾萨还得先放一放,但这只是暂时性的,等她生完孩子,也要把她仍给武长老磨练磨练。艾萨的资质很不错,以前贪玩音乐,浪费了不少时间。如果能够由三位剑圣好好地指导指导,想必很快就能达到大剑师的瓶颈。到那时,自己这个剑圣制造厂,或许就会又有新产品问世了。
如果事情都按照他的预想发展,那么家里的安全倒是不用过分担心。可神骑除了暗算自己家人,还会有什么其它手段吗?仔细认真地想了很久,路伊塞没有想到神骑有什么方法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在他们没有解决都庞皇朝这个绊脚石之前。
神骑在吞并了武灵之后,会停下他们扩张的脚步吗?路伊塞可不这么认为。那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达蒙特!希弗利!还是都庞!
那次在伦山见到弥西时,他们曾经简单地聊过大陆的局势,也谈起过这个问题。依弥西的分析,神骑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都庞。
神骑和武灵是世仇,神骑对武灵用兵,还能解释为两国之间的恩怨,这也给了其他各国一个观望的理由。可一旦神骑对他国发动战争,那他们的野心就将大白于天下。如果神骑选择的对手是达蒙特或者希弗利,作为大陆第一强国的都庞,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理。这样一来,神骑就将面临西、南两面对敌的窘境。

反之,情况则可能大不相同。当神骑和都庞两强相斗时,达蒙特和希弗利这两个实力较弱的国家,是否会参与进来还真的很难说了。或许他们还乐于见到这种二虎相争的局面,亦未可知也。
路伊塞对于这种分析不太在行,但他十分赞同弥西的分析。所有认为神骑不会选择都庞作为目标的理由,都是觉得神骑还不具备撼动都庞的能力,可路伊塞却不这么认为。
艾达就曾经提醒过路伊塞,神骑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自从这次神骑的老祖露面之后,路伊塞就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现在离神骑的亡灵军团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已经将近十年了。神骑的亡灵法师肯定和这个老祖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可以认定就是由他一手培养的。亡灵法师也是魔法师的一类,培养一个亡灵法师和培养一个魔法师所需的时间相差不多。和同样数量、同样等级的魔法师比较起来,亡灵法师在战场上的作用要大得多,想必这也是老祖选择亡灵法师的理由。
路伊塞越想越觉得担心,自己在一年多时间里就培养出那么多的魔法师,那在这十年里,那个老祖又会干些什么?那个老祖应该也是个魔法师,不然就不可能去培养亡灵法师。路伊塞一直预感那个老祖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强行培养出大批的魔法师呢。
在这之前,路伊塞从不认为有人能像自己一样,短时间内培养出大量的魔法师。毕竟他依靠聚魔阵和冥想咒才能做到这一点的,别人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自从这次释放出了临域之后,路伊塞发现了另一条强行培养魔法师的途径。
在由纯正能量构成的临域中进行冥想,成为魔法师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虽然不清楚具体增加的比例,可路伊塞确信要比在聚魔阵里还要高,高得多!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个老祖达到这个程度没有,他能不能释放出临域。路伊塞不知道释放临域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实力,他其实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他的临域完全是依靠血液强行激发的。
如果老祖真能释放临域,那么他所花费十年时间所培养出来的心血,将会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神骑和都庞之间实力的对比,或许恰恰和所有人的认知相反。
经过平心静气的思考后,路伊塞渐渐理清了一些头绪。神骑肯定暗藏着强大的实力,只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不愿浪费在武灵的身上,引起整个大陆的警觉。现在武灵完了,神骑让世人感到战栗的时候,就快到了。
路伊塞是最讨厌战争的,可这场由神骑引发的战火,早晚会烧到他的身上。要想避免被战火蹂躏,要么打败神骑,要么拥有令神骑不敢妄动的实力。路伊塞选择了后者。
可还来得及吗?老祖已经先于路伊塞行动了多年,现在武灵也落入了神骑的手中,只要神骑顺势平定了武灵的南部,那时她的国土面积将仅次于都庞。神骑安定武灵全境需要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一旦神骑安定了整个武灵,积攒到了足够的物质,这把新磨利的长刀,很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毫不知情的都庞斩落。而后,路伊塞就将直接面对神骑了。
留给路伊塞的时间,似乎也就这点了。想明白这些后,路伊塞恨不得马上就回到迪亚湖,立刻展开自己预想的计划。可是不行啊,他的魔法能力还只恢复了一半,根本用不了传送阵,就算下决心丢下隧列夫妇也没用。
叹了一口气后,路伊塞招呼隧列夫妇启程上路。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三天的路程,神骑已经顾不上他们了,只要能够顺利通过武灵的西大门――赛亚关,就算是真正脱离了虎口。可神骑的西路大军,有近一半就驻扎在赛亚关。和这五万大军遥遥相望的是,希弗利联邦的十万精锐,他们驻扎在哥禾戈城堡。
当路伊塞三人到达赛亚关时才发现,这个关口的险峻超出他们的想像,想要偷偷潜出关去,恐怕还得费一番手脚。走这条路是路伊塞出的主意,他对大陆的情况向来了解不多,而顺利和米兰亚只是圣殿护卫,对大陆的地理情况也是知之甚少,两者相加,直接导致了现在面临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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