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劫牢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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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孔爷便是特为送我进来作内应的,史大帮主他们就在外面候着等行事,对了,便是大小姐,大郎十郎他们都来了呢。”
九猴子一番忙话说,跟着又对六郎道:
“六哥,你个快些个,将着那一龛里的东西取出了。”
“果然么?今晚他们便来劫牢么?”
这一担两头挑,一头藏着个活人,一头也未觉轻翘,六郎忙个翻开看,原来里面布缠铁器,匕首一类凶器,看来真个是要真刀真枪干了的。
“老爷,我这便先给你们开锁,准备下就要出去的,外面孔爷给着那帮差人酒里下了迷药的。”
九猴子话说不迟疑,手心翻出一根铁条,三下两下脚镣手铐开,秦松立马手脚松。
“快,赶紧替他们也开了锁,便护着太太奶奶准备出去,仔细阿权阿柄有闹哭。”
旁门左道驾轻就熟,牢锁一开人出仓,秦松立刻老龙重威,一番吩咐好行事。
“爷,我这担头要给送出来了。”
内监里大动静不出,稍后一会便听六郎开问声,他个照章送担出。
“啊呀呀,这便好了啊。”
只听孔掌柜话声音,那监门早个“呀”声启,秦六郎见口不敢出,先个伸头四下探。
“快些,都已经倒了。”
孔掌柜伸手指点处,你个仰凳,我个伏桌,监内几人早个死醉过去,空剩一只半只糟鹅掌不及嚼呢。
“走啊,快些个,休叫阿权阿柄闹惊了。”
监里老少齐动员,忍着喜耐着慌,各相扶持出樊笼,九猴子最前引路,秦老爷最后押阵,孔掌柜见面就个相握手:
“兄弟啊,我们这可又生死一块了的。”
内监群出过外监,阿弥陀佛大幸运,那外监之人纷纷睡死了的,有惊无险悄通过。
“小呈,这便哥几个都醉了的?”
孔掌柜挑着担子先出监,儿子小呈已在门口紧候了。
“是,连着上面值岗的都下来了,应该是无人发觉的。”
单手一招引人出,寂然无声仪门堂,大脚小脚纷纷乱,快步出得谯楼门,一抹灯光县门堂。便是一向看值的总铺里,只见灯火无人声,几个贪杯的衙役,理应个个迷醉酒,直到爪哇国里看门去。
“快些去开门,帮主他们的船理应到了的。”
侧门一开冷清清,衙门路径走绝人,一切照计行事大顺利,孔掌柜去到码头灯笼一举起,只见远远北市桥头即有一灯回,随即几条船只鱼贯出。
急篙急撑到码头,引头一船先下人,她个女扮男装飒爽姿,正是秦大小姐郎上郎,身后更跟有豁命秦大郎。
“孔大爷,我家爹爹呢,他们脱身了否?”
秦红骄见面急切问,不待人回答,衙门里面人头现,他家个后娘少奶奶,一众人已个惶急出。
“红骄,大郎,这便你们都来了么?”
亲人见面格外亲,两世为人泪涟涟,顾不上多个瞎热切,赶紧要催促下码头。
“爹爹。”
终见个秦松断后出,秦大小姐忙也个迎前去,那秦家几郎相见面,也个光见喜色无欢声。
“红骄啊,这便还要你来救爹爹则个。”
逢人遇事不改色,碰见掌上明珠没奈何,秦松一声话音呛,老泪纵横不禁来。
“阿松啊,你个便是受苦了的。”
其后一船为首立,四手龙王威风凛,近到码头即召唤,。
“大哥,你个便是亲自来了的?”
那秦松见亲更见义,转而又个感激涕零。
“阿松啊,便是我班江水帮老兄弟,打归打,骂归骂,到头来总也不肯背情义。”
与着秦松老手更相携,史大帮主也个感慨万千。
“是是,大哥说的是,打归打,骂归骂,总也不肯背情义。”

闲话少说快上船,秦松恍然疑似梦。
“这便快走,连夜就出得城去。”
孔掌柜此行总辖令,但等众人皆入舱,灯笼一举撤命下。
但见一灯举起众灯举,满天满地灯笼火把刹时亮,衙门里呼啦涌出无数人,个个乌衣快刀冷颜色。此岸火光照彼岸,对岸屋舍暗墙也个陡然伏兵现,火把一举相辉映,少说总有二三十人,一字排开驳岸头,同样乌衣快刀冷冷神。
“不好,中了埋伏。”
一刹变故几船慌,几个掌篙之人更要撑船,县衙屋头早伏下箭手,居高临下各命中,有人一头栽河去,有人随之跌倒地,那秦大郎也是不幸免,抱住手臂骂娘起。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谁个要想乱动下,便得格杀勿论。”
为首一位斗蓬衣,犹自黑布半遮脸,两眼寒光透杀气,手鞭一举操生杀。
“史爷,这便别来无恙啊,我们这可有年头未见面了。”
照壁之后更闪出一人,也个一身黑衣裹斗蓬,不阴不阳冷含笑,瘦枯干僵无人色。
“啊?原来是,好你个阴房,曾公公曾大人,这便果是有年头未见面了,你个也别来无恙啊。”
“是,是,你个别来无恙,我个也别来无恙,我们这一别总也有个二十来年不见了吧?当初还是借着雷锤电斧白魁白将军的光,我们才有个一面之缘来,从此便是江湖各头,有得对面也无缘机。”
便是有意与你叙旧来,曾公公几步踱近,原来他就个江南镇守阴房曾禾啊,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船上之人多有听说无有见识,太监公公脸阴沉实可怖,叫人见下屏息,背头冷汗悄挂。
“哼,既然着江湖各头,对面不对面又何干来?再说了,当初若非白将军贵人贵面,我个与你识与不识也个无紧要。”
从前时新朝初创,纷纷都还草莽人,贵贱官匪一念间,他个曾公公各处笼络人,礼闲下士好作为,四手龙王一笑置之。
“是啊,你我识与不识无紧要,不过此后你我不免为敌却很紧要,一朝一野,一明一暗,这几十年来,我们虽则不见面,却也时有好交道。”
那曾公公有恃无恐,居然与你驳岸上下对。
“曾公公,你我虽个一朝一野一明一暗,我个江水帮却也从来与你阴房井水不犯河水,你个近来何来苦苦相逼,难不成就想要灭了我等不成?”
四手龙王话说悲愤,终也有所忍耐。
“哼,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好一个江水帮史大帮主,四手龙王自成王,便只是忘了如今为哪家的天下,你个明着暗着与着分庭抗礼却也自在有年头了。”
曾公公话说一抱拳,再番讲说道:
“即便真如你说,我个官,你个民,我们互不相干各取利,倒也无事了的。史帮主,你个休也忘记性,你个自己行事来,当管的要管,不当管的也要管,你个一度要瞎舛到宫廷事体来,龙隐镇头方谋事个一出,你个总也有赖无赖吧?但凭着这一点,我也可将你江水帮灭上个十七八回了。”
“哼,亏你还好提着方谋事,他个与着白将军生死弟兄,你个好歹一体交情。我个江湖人江湖义,如此待他便是义不容辞。你个倒是也很念旧啊,便是不将着剿杀了无好过?”
四手龙王话说冷冷笑,随后更是喝问声:
“曾公公,我且问你,这一来害了我家大儿子伯来,二来坏了我家三儿子伯君的,是否就是你指使阴房所为?”
“啊?伯来伯君怎个了么?”
只知自己丧子之痛,不知人家儿子更失,秦松听闻帮主之言,也个大为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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