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奇制胜意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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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北风呼呼中,晨曦带着二十名精壮汉子依靠萧天给他们的工具成功攀上陡崖,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敌军的后方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贼营潜去。
晨曦一行人都因为是轻功高手,是故皆是轻身如燕,穿着夜行衣闪腾移动迅若狸猫,到了敌阵的大后方。青龙寨贼匪营帐结成一个名为“土方阵”的阵型,由内至外共五层的大小方形。而放粮物的营位于后方,接着是两个大围栏,关着数百匹战马。
想来前方,青龙寨与开始进攻天下寨了,那边形势应该甚是紧张激烈,而这后方营地却是安详宁静,灯火黯然。看来尚未轮到他们攻山的贼兵,正尽量争取休息的时间。
晨曦心中暗叹,果然与圣人所料无差,前面的人前部进攻去了,后方的贼兵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能飞出他们的包围圈来袭营,所以都是放轻亦常。同时心中一笑道:晨某可保证你们今晚将好梦难圆,有的只是一个残忍现实的噩梦。
留心观察下,贼兵的营地保安松弛,甚至有守兵坐下来打瞌睡。
当他们到了马栅时,更觉好笑,原来二十五个值夜的贼兵竟围在一起赌钱,兴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边敌我双方正陷於紧张的胶着状态中。
只要解决了这二十五个小贼,他们便可以放火烧粮烧营了。
问题是怎样可杀掉这二十五个鄣悍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贼兵,而又不让有一人逃掉呢?因为如果被一人逃掉,那等于他们的行踪就被暴露了,不但他们肯定没命回去了,而且此次行动也宣告失败了。
晨曦大感头痛。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朝他们所隐蔽的位子走来。
晨曦一群人先是吓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边行边解着裤子,才知道对方要干甚麽勾当,忙一挥手,要众人分散,自已则闪往一棵树後。
那人刚步入林内,刃光一闪,却觉咽喉微凉,登时没了声。
晨曦收起匕首,脱掉那人的外甲,披在身上,吩咐众人偷偷摸到那边正在赌博的那些人旁去等候自己命令,自己则是穿着贼兵的衣物,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直来到其中两人身后,探手抓着他们的头发,大力扯得两人头颅猛撞在一起,然後两掌扬起,迅疾无伦地劈在另两的颈侧处。
这两下手法一气呵成,乾脆利落,当第四人倒下时,其他二十个贼兵才醒觉发生了甚么事。
刃光闪处,晨曦飞速蹿前,一剑又是插在一人腰腹,跃在临时当作赌桌的石头上,匕首一划,割破了三个人的咽喉。手一挥,其他二十名汉子一齐冲出,剩下的全部被一瞬解决。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当他们尸体着地时,晨曦一行人早收拾妥当一切,换上这些贼兵的衣物,继续没入黑暗里。
前面喊杀声更是激烈。
石声隆隆作响,可见敌人已攻近斜坡顶,楚天雄等人不得不放下石,冲击攻了上来的敌人。此时他们都在想,这次完了,除非有奇迹出现,再有些时候,青龙寨匪众就要攻上来了。
这时晨曦一行人已成功地拆毁了后方的马栏。尽皆解下火箭,穿行众马间,来到靠近粮营的一方。
由这个角度窥视贼营,刚好见到三丈外位于后方最外围一排二十多个营帐,每个帐幕外都挂有风灯,在北风里摇摇晃晃,营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几个守夜的贼兵在打瞌睡,防卫散漫。
这也难怪他们,此处乃他们后防重地,又以为天下寨的人已全被围困在绝境,不可能突围而出,故而粗心大意。
向萧天陈述一切已办好之时,晨曦已在城墙上占了高势之利,清楚看到这最後两排四十多个营帐,均用来放置粮食,所以省了再作探察的烦恼。
这土方阵的营地,首尾向着南北,现时吹的是北风,所以若他成功烧着了这些位于最南端的粮营,火随风势,很快便能席卷整片广阔的营地,尤其营地内仍是野草处处,不像天下寨寨前早已被萧天下令除去,而这里这般却是极易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晨曦一行人打定主意,众人单膝跪地,一齐先把火箭燃着,射往最接近他们的粮营,他们取的是营帐背着营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则敌人一时亦难察觉。
燃着了外围的粮仓后,晨曦又吩咐众人点燃了马栏内喂马的饲料,这才找上其中二十一匹特别壮健,没有鞍蹬的战马,然后朝着身后的战马堆中,又是数十支火箭飞出,惊地战马四处飞奔。才满意地绕着营地旁的疏林,绣往营地的中部。
这时营北冒起浓烟,火焰窜闪,战马失性,疯狂乱驰。已有部份惊觉突变的青龙贼兵大喊救火,往那方赶过去。
更使贼人心乱的是战马惊嘶狂窜的声音,一时闹得整个营地都骚动起来。

晨曦一行人一边策骑缓行,一边却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围的营房,只要外围火起,在内围营帐的熟睡者便休想能逃出生天。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北端炽烈的火势,他们穿着贼兵的战甲,公然穿过营地,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处。
贼兵营地内已像世界末日般混乱,正要争取休息时间,以作下一轮攻击的贼子,纷纷睡眼惺忪由营内钻出来,茫然不知发生了甚麽事情。有些则以为有敌人来袭,衣甲不整提着兵器扑了出来。四处都是狼奔鼠窜,慌忙失措的贼兵。
北端处蹄声由疏转密,显是战马受惊,由那端逃往草原去。因为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晨曦一行人策骑而过,竟没有人怀疑他们,还有人呼喝他这群拥有马匹的人,去追赶逃逸的马儿。
晨曦装作是领头的,应答一声,转了个圈,依然驰往另一边的外围去,这时后方边缘处的营帐,已全卷入大火里,火势波及四周的草树,迅成燎原之势。
他们此时火箭也已差不多用尽,索性抛掉长弓,拔出则才从贼后身上的长剑,带着点调皮的味儿,四处见到风灯便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烧起来,却是比火箭更管用。
身后破空声响。晨曦忙伏在马背上,三支劲箭擦背而过。却是刺伤了另一名汉子的胳膊,顿时那人手臂鲜血狂喷如柱。
晨曦心中惊怒,向众人下一撤退的命令,一夹马腹,再挑了十多盏风灯後,发觉远近贼兵均向他赶来再不停留,策马快速远遁,跟上众人马匹,往己方营地奔去。
此时攻营的贼兵正仓皇撤退回来,慌乱下还以为大批敌人来犯,阵脚大乱。这些贼人除了青龙寨的寨主李一刀和自己山寨的寨主,其它寨的寨主皆是不认识,看着晨曦一行人,还当是其它寨的寨主正带领人去围剿来犯的敌兵。而此时李一刀正听说后方有敌军来犯,以为是天下寨的援兵,虽然不清楚洞庭山群的山贼都已在自己手中,外面的人怎么能进来,哪里来的援兵?想不清楚,所以从前线退了回来,刚好遇到晨曦一行人往前线奔驰。
黑夜里只能借助远处的火光,看不真切,李一刀等还以为来的是报讯的自己人,隔远喝道:“甚么事?有人偷营吗?”
晨曦艺高人胆大,手握袖中的匕首,驰马上前,一抱拳停下头,应道:“有大约十万余人往我们后方偷袭。”
众山寨头领皆是吃了一惊,加速驰来。李一刀盯着晨曦半响,策马上前,细问道:“看清是何人所领?”
此时李一刀独骑与晨曦面对,晨曦回答道:“李一刀!”身形一跃,稳坐于李一刀马后,袖中寒光一闪,匕首已横在李一刀颈前。由于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所以众山寨头领还呆呆地看着李一刀被制,半天后才发出呼救,策马齐奔上去。
可是晨曦早已一手持刀,一手策马,向着山上驰骋而去。口中还不断呼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青龙寨贼首李一刀已被我们所制服,你们速速放下武器投降,要不见利器便杀!”
当是时,山腰处发出震天杀声,在前方进攻的青龙联盟山贼听闻晨曦一路奔驰而来口中的呼喊,又因身在山腰处看见已方营寨后方竟是烈火熊熊,道道火柱冲天而起。顿时全部惊惶失措,以为真有人从后方偷袭并包围了已方营寨,当下贼兵大乱。
突然,从天下寨奔出一支龙虎之师,杀气腾腾,冲下山来。显然是楚天雄等见敌军已是溃不成军,乘势杀出寨来。
被楚天雄的行伍一冲,那些进攻的贼兵哪还敢抵挡,一声发喊,往四处逃去。兵败如山倒,后边尚在营寨中准备冲锋的山贼不知前面战场发生了什么事,连锁反应下,也是亡命奔逃。
四万人,不战而溃。
晨曦转瞬与杀来的楚天雄等众天下寨头领相遇,没有多余的招呼,没有其它的花哨,而是把李一刀交给几个属下押往山寨,自己与军队汇在一起,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敌阵杀去。
青龙联盟既失领导者,又被烧了营帐,烧掉了马匹粮食,哪还敢恋战,都是望风而逃。楚天雄领着众将,冲杀直至天大亮,大获全胜。此役斩贼过万,敌军互相轧死、碾死伤无数,俘虏也有过万人数。而青龙寨只死伤不足一千。以一万不到的兵力,破敌军近十万余大军的包围,伤亡如此轻微,实属一次难以想像的以少胜多的奇迹,真正确立了萧天在天下寨全寨人心中的地位。在这时代,只要是强者,便有人依附和追从。而萧天正是这样一个如日之初升的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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