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巫魔魅唱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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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雄当日给萧天讲及江湖人物的时候,第一个说的就是卓藏锋,因为据江湖人传,卓藏锋是保护天朝王室的卓氏一脉,且是八大宗师中的精通于刀道的高手,至于是否真的如传说中所言的卓藏锋达到了天道之境,就不得而知了。因此萧天对卓藏锋的印象极为深刻,却再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他,而且他还这么平易亲切地和自己抢野味抢酒吃。看着卓藏锋离去的背影,萧天脑子里开始浮现刚刚他与卓藏锋一起抢肉吃抢酒喝的情景,萧天自小失了双亲,此时见着卓藏锋,竟然涌起千万种亲近之感。萧天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卓藏锋有亲切感,因为从头到尾,卓藏锋都是平等坦诚地看待他,把他萧天当是自己人,没有半点高下的人。
从萧天失了双亲,被书塾老先生收养,便有人叫他克父、克母,是个天生扫把星。他挨过打,受过骂,并且是别人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骂,还遭过白眼,还有些怜悯的眼神,但从没有见平等的眼神。他知道,他不配。而现在,这个被天下所尊敬的武者,这个纵横捭阖、立于天地的宗师,竟然能称这样平等地对他,还叫他“小兄弟”。眼泪慢慢上涌,心中一股暖流划过,看着卓藏锋的背影慢慢消逝,萧天一阵昏眩感涌上头顶,他终于醉了。
“老和尚,没想到你也来凑这热闹啊,为什么不早打招呼,我们两可以一起啊。”一声尖细的声音把萧天吵醒。这声音并不太,但很尖,显然其中夹杂着雄厚的内力。萧天伸手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往不远处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不远处,竟有一个全身罩在一片金光中的和尚,且他正踏在一片一米来高的杂草之上,僧服被微风随意地拂着。萧天细细观察这老僧,这老僧一身灰色僧衣,看着似是五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耳,面像专注,显出宝像庄严。
“刚才那尖细的声音定不是这老和尚发出的,可是附近没看到其他人啊。”萧天看着细想。
只见这老僧方唇微张,道:“萧施主不是也来了吗?老和尚为什么不能来?”
“哈,哈,哈……”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大笑,萧天听着这声音,不禁胸内一阵翻江倒海,气血上涌,脸上通红,像有人用双大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样。他只能抓紧身边的杂草,默默忍受着这痛苦的感受。
“无相老和尚,你那佛法怎么越悟越这般世俗了,这么喜欢管这些俗物了。你们南楚难道也对这即将降世的宝物感兴趣么?这可不像你老和尚的风格啊。”笑声终于停止,萧天痛苦的感受也舒畅了不少,抬头望着,老僧对面也是站立在杂草的白衣青年,外身披一件白袍,白皙的肌肤,姣好的媚眼,初看上都犹如女子,只那挺峻的鹰鼻和紧抿的双唇,才透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刚毅冷傲。
“萧施主在北汉之地隐忍十年,终于忍不住寂寞,到天朝来了。你可还记得当年所作的承诺?忘了吗?”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双目一瞪,一股无形的压力向那白袍青年飘去。
白袍青年嘴角邪邪的一笑,毫无所觉道:“萧某可还记得当年老和尚所赐,夙夜难忘。”说罢眼神突得变得凌厉,阴鹫而冷漠。眼中尽是恨意,双目中充血,不过旋即放松下来,只是双眼还是瞪着无相。
无相略有些无奈道:“一别十载,萧施主这一身魔功可又是大涨啊,想当年,萧施主太阴魔功初成,纵横天朝,难逢敌手,那时你最想的便是寻到一个能击败你的对手。千里而寻一败,但却无人能赢得了你,那时只要有人提起“萧无极”这名字,便无不称道,就是一战成名的卓藏锋也没有你那么有名。可惜了……”

萧无极怒道:“可是当年我请战于你,你却推三堵四,坚决不与我决斗。事后却又对我痛下杀手,如果不是你,为何她又会离我而去?”
无相脸上落莫之色更浓,道:“那件事,确实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大的憾事。”又岔开话题道:“看刚才你能挡住我试探你的内力,想必自那次你我交手之后,萧施主借机已将自身魔功由第一层“我欲成魔”,提升到了第二重“魔道遥遥”了吧!”
萧无极出其的没有再说话,只是还看着无相,眼神中全是恨意,不再言语。无相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样,接着道:“可惜了,十年已过,萧施主这一身魔功却还是处在“魔道遥遥”,终不能突破“魔天相应”,不过如果那样,你也已经进入天道境界了吧,就是连卓藏锋也还未进入天道境界,始终在天道境界边缘徘徊。可能是因为那件事,你还没有介怀吧,那件事确实是我……”
萧无极原本铁铸般纹丝不动的衣襟忽然在夜风里起了一阵轻颤,显是被无相的这句话重重击在他的心底,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声音中含着无限萧杀:“休要再说!让我看看这十年,老和尚你功力涨到何种地步了。”
萧天被他们两人气势所逼,大气不敢出,只想远遁,可是怕万一随便乱动,便被两人发现。听他二人所说,这两人似乎是南楚和北汉的人,萧天细细想来,顿时大惊,这两人不就是南楚佛道的大宗师级人物无相禅师和北汉国师萧天极吗?在天下寨听楚天雄所讲,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每个国家都有一个保护王族的护脉族。不论大国小国亦都不例外,只不过小国的护脉族武功不如大国的护脉族。此时天朝大国之中,天朝便是卓藏锋,南楚为佛道大宗师无相禅师,归燕为易道大宗师易无岚,北汉为巫魔大宗师萧无极。四人皆是已步入大宗师境界的绝顶人物,平时极难遇到其中的任何一位,因为他们所担任的是保护四国皇帝的使命,所以特别神秘。
今天萧天一次就遇着三个,听眼前两人所说这山谷竟有什么秘密似的,刚才遇到卓大哥,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各国护龙族就只差归燕了,想必一定不会不来,肯定在附近。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呢?竟然吸引这么多当世绝顶高手。
一阵狂风刮过萧天的脸颊,使他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萧天抬头望去,只见无相、萧无极两人身旁狂风骤起,两人遥遥而立,奇怪的却是在飒飒的狂风之中,他们两的衣襟竟如铁铸铜塑般纺丝不动。从无相身上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幕渐渐变浓,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类似保护层的屏障。
“好!”萧无极身上的衣襟这时随着夜风轻舞起来,沉了沉,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无限沉醉地啜吸着清冷的夜气,淡淡地道:“真是大好月色呀!”不知怎地,他这淡淡地一叹,竟引得萧天也不由自主地举头望去,只见天上一颗星都没有,藏青色的天宇更显得浩如烟海,只余下清清亮亮的月辉当头洒下,让人见了,心底一丝浊气也没有了。
“月明如练,风清如水!”无相语气轻缓得似和老友谈天般,“这样的月色之下,萧施主的太阴魔功,是否可发挥到极限呢?”萧无极凛然不答,眼中那抹妖异的光芒越来越盛,猛然间向前斜斜踏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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