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使命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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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四月,艳阳晴日。大地无疆,生机无限。
这一天,是震惊武林的“巅峰对决事件”后的第二天,这一天的天气就和昨天一样地晴朗。
午时,未到午时。
在琉州与艮州的交界处,此刻正有一大队的人马押运着一批货物,在一条崎岖偏僻的小道上赶路,向着琉州方向匆匆行去,沿途不作任何的停留休歇。
虽然脚下的路并不好走,但队伍行进的速度依然很快,而且队形保持得十分整齐,首尾呼应、间距统一,精神抖擞、戒备森严,显然这是一支久经训练的部队。
只见这些人着鲜衣,持兵刃,摇旗帜,喊号子,骑骏马,推轮车,不是干别的,正是一支镖队。
江湖上走镖的这一行本就在所多有而且历史悠久,丝毫没有出奇之处。即使全天下所有的镖队一一从你面前走过,看来也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伙押镖的人却有一点特别的地方,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点并不是别的,而是他们所喊的镖号,其内容是这样的——“腾龙镖局,天下第一。江湖万里,如履平地。”
第一次听到这两句话的江湖中人之感想无疑是觉得:这几句镖号已经不能用“口气大”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狂妄,甚至是可笑!
也许从古至今开镖局、吃镖饭的人里面,能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它们还是第一家。而他们负责喊号的趟子手不仅叫得十分响亮自信,而且显得十二分地威风骄傲,仿佛这几句话是天经地义、至理名言似的。
其实这家腾龙镖局在同行里若论规模、实力、历史、名望而言,虽然算得上是江湖中一流的镖局,但还并不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它们的口号居然如此“夸张”,实在让不知情者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腾龙镖局在走镖的这个***中,以及那些靠做“没本钱买卖”为生的兄弟们的谈论里,得到的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腾龙镖局!动不了它!”
对于前者而言,那意思是不能去抢腾龙镖局的生意。对于后者而言,那自然表示不能去动它的镖货了。
那倒底这家腾龙镖局有些什么能耐呢,何以让别人对它如此敬畏有加?
要知道江湖上一说到腾龙,首先论的既不是它的总局主“双刀腾龙”柳魂钢,也不是它的总镖头“如山似水”张栏,更不是它的副总镖头“横空出拳”晚钟,亦不是它的总管“笑口大开”服不浮,自然也绝不是其它的镖师或趟子手了。那会是谁?
其实那也不是谁,只不过是四个字而已,可是那四个字的份量却绝对能够令天下都为之震动。因为这四字是——“换日圣教”!
原来腾龙镖局的大靠山正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势力,也是江湖上的第一大教:换日圣教!
不仅如此,腾龙镖局还是换日圣教当今教主光千年座下,四大使者之首的青龙使,一手建立、直接指挥的,所以没有人胆敢无怨无故地招惹到它。
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其大意如下:你如果想在江湖上混下去就千万不能惹到换日圣教,否则你就很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就算你不小心惹了换日圣教也万万不能惹到它的白虎使者,否则你就很可能连今天的日落都看不到了;而如果你不小心惹了他们的青龙使者却也不太要紧,但是你千千万万不能碰青龙使者的亲信大将,否则的话你将会继续看到无数次日出日落,只不过你将会活在生不如死、人间地狱一般的酷刑折磨之中......
或许这只是一句戏言,但却广为流传开来,而且它说明了青龙对于自己的部下那是极为重视和维护的。所以当然没有什么人会打腾龙镖局的主意了,不然的话其下场自然是不消多言——要是青龙想对付一个人,那个人最常见的下场就是会被几万个人一齐对付的!就算那人已经为自己买好了棺材躺进去也没用,因为不管你是死的还是活的躺进去,都免不了要被那几万人从里面拖出来鞭尸示众、碎尸万断的。
不过即使没有青龙罩着,腾龙镖局也不是好欺负的,以上所说的柳魂钢、张栏、晚钟、服不浮可都是令黑道中人十分畏惧,谈之色变的人物。单是他们四人亲手杀过的强盗草寇,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倒不是因为敢动腾龙的家伙很多(事实上几乎没有),而是别人不敢找他们麻烦,腾龙反而主动在帮着朝廷四处征剿追杀盗匪逃犯,并且下手从不留情亦不留命——甚至这已成为该镖局锻炼镖师的一种“常规训练”。
从柳魂钢以下,根本没有人会担心自己镖局得罪的“道上朋友”越来越多,他们的确是不用担心的,因为这些帐都会记在换日圣教的头上,而敢于要账的人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可是这次的状况却有些不同,仅仅是押一次镖,腾龙镖局竟然好手精锐尽出——二十八名武功硬朗、经验丰富的镖师,四十九名精明强干、身手不弱的趟子手,更主要的是柳魂钢以及张、晚、服三员大将,还有他的一对儿女也都一齐亲自出马,可是所押的货也只占了八辆镖车而已。

之所以如此重视,是因为这次镖是由青龙下令押送的,而不是外接的单子。至于真正的货,其实只在一辆镖车上,其余七辆都是幌子,由此更可见那唯一一箱货物的贵重。
青龙对于这次的行动,所作的要求就是全力保证万无一失,如有疏忽失职者必将严惩不贷!至于货物倒底是些什么,则封存地十分严密且异常保密,就连柳魂刚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其绝不能落于它人之手,万一到了实在无法保护的情况下,宁可将其亲手毁灭!
至于那种情况,柳魂钢当然相信不会发生的,他对于自己镖局这块金字招牌的声威一向是非常自信的。他甚至隐隐觉得,只要一个人穿了他们镖局的衣服,就能够立刻脱胎换骨,战斗力成倍地提高一般——就是这样的一种自信心。
可惜世上的事情总是变化无常的,英雄也可以变为懦夫,乞丐也能当上皇帝,何况一块招牌?一种声威?一股自信?于是,这次行动偏偏/果然/终于出了点意外!
——就在他们经过艮州地界的这几天,已经接连遭受了大小四次来自敌人的袭击和抢夺事件。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频繁的次数!这在以前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艮州境内多山地,地势颇为险峻崎岖,穷山恶水自然交通困难,且土瓤贫瘠耕种不易,每隔几年还会爆发一些洪灾地震,故而居住人口稀少,反而成了绿林黑道中人聚集活动的乐园,与相邻富庶繁华的琉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历来朝廷也曾试着拨款派人来改善艮州的经济,但却收效甚微,甚至还发生了不少官银官粮被匪寇劫夺的事件。虽然也曾调兵遣将进行过清剿,可是艮州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要想在连绵无尽的群山中抓捕千百个小贼,而且是熟悉地形,善于游击,精成了鬼的小贼,那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常此以往朝廷也没那么多余钱供自己的官兵来这玩捉迷藏的游戏,于是只好这样不了了之,放任这边的烂滩子不管了。只要那些毛贼们不至于闹到一些关系朝廷气运收支的大城重镇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艮州的现状。
柳魂钢选择走艮州这条路线也是为了抓紧时间,能够尽早到达目的地琉州,更准确的说是琉州的玉新城。至于那一箱货倒底送到谁的手上,却连柳魂钢自己也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根据青龙对他交代的话是这样的:“你们只需负责把货安全地运抵玉新城就行了,只要你们一到那里就会有人和你们进行交接,到时候如果看到来者亮出我的金牌,你们就可以放心地脱手了。”
柳魂钢当然希望尽快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如果是其它主顾上门来托的镖,不管多重的红货多远的路程他都敢接、要接、一定接,而且也完全放心交给自己的兄弟们去办就行。
可这箱货是青龙使者要他押的,而且事关组织机密,这就让柳魂钢感到重担在肩了,他只希望这次任务结束后将来类似的事最好少碰到几件,要知道这样的任务可是随时会牵涉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虽然柳魂钢也知道艮州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但他还是选择了走这条线路,因此他们也就遭到了四次袭击,不过所造成的结果,却还让他基本“满意”。
这四次其中两次是被艮州当地的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匪山贼攻击,柳魂钢的手下自然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们杀了个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另外一次却是被一帮四处流窜作案的强盗团伙偷袭,不过腾龙镖局的人还是镇定自若地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最后一次倒有点悬,竟是在半夜荒野,被一群武功高强、来路不明的蒙面人围攻,那次柳、张、晚、服可是一齐出手的,经过了好一番恶战,重创了敌人的几名领头的高手,这才逼退强敌,转危为安。
经过了以上四次风波,腾龙镖局一共阵亡了七人,轻伤了十五人,重伤了四人,可说是损失不小。但看到自己的手下英勇善战、临危不乱,柳魂钢还是十分欣慰的,而且经此四战,镖局上下变的更加同仇敌凯,并且斗志昂扬,士气异常高涨。
最让这位总局主高兴的,还是看到自己的独子柳剑飞,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勇敢,在敌人阵里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境,只杀得来犯者心胆俱裂,从而帮助镖局取得胜利。“看来只要再经过几年的磨练和经验的累积,我也应该放心把位子交给他了!”
而一向娇生惯养,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柳青儿则被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吓得不轻,这让柳魂钢又好气又怜惜,心想经过此番的见识后,这位小祖宗下次应该不会吵着再要跟着走镖了吧。
不管怎么样,死去的兄弟已经就地掩埋了,重伤员们也被转到了换日圣教在艮州设立的分堂,那些轻伤者也都渐渐在复原痊愈,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一定要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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