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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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楚有山,名曰云梦,传为古仙人飞升之地。
云梦山山势峻峭,壁立千仞,尖峰隐入云端,风景秀丽无俦。
在这终日云雾缭绕的绝峰之上,却结有草庐两座,竹舍数间。衬着苍松翠柏,娇翠欲滴,犹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莫非真有仙人在此结庐练丹,白日飞升?
在竹舍之后,却有瀑布一泓,银珠飞溅,白雾氲氤。在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间,一块凸出来的巨石上,一个白衣少年正在练剑。
只见他剑势恢弘,剑招飞跃灵动,动作矫若惊龙。一次次迎着瀑布冲上,长剑飞舞间撩起一片水幕,又一次次被瀑布巨大的冲击力冲落下来。但他毫不妥协,周而复始,勤练不懈。
竹舍的门被推开了,走出两个老者来,当先一人葛布青衫,儒生打扮,另一人却是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道人。
那儒生远远地朝着少年道:“天涯,下来吧,你大师伯看你来了!”
少年应了一声,一个倒翻筋斗,自足有十米高的巨石上凌空翻下,轻轻巧巧地落在瀑布边的草地上。
只见他剑眉薄唇,目似远星,鼻若悬胆,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实是一个少见的美少年。
那被唤作天涯的少年恭恭敬敬地朝儒生叫了一声“师父”,又朝老道欢声叫了一声“大师伯”。
老道和蔼地点点头,温言道:“我听你师父传书说你练功走火入魔,苦练十四年的真气化为乌有,因此特地上山来看看你。怎么样?这段时间的苦练,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有真气的波动?”
龙天涯俊脸微有些黯然,“禀大师伯,天涯完全感觉不到飞鹰决的踪迹,天涯身体现在的状况,也就略微比常人强一点。”
老道道:“那你的异能呢?还能不能用?”
龙天涯点点头,“异能倒是没问题!”
少年双手伸出,意念微动,一双修长的手掌慢慢变得晶莹如玉,一簇小小的火焰自他白玉般的掌心缓缓升起!
他朝瀑布下的水潭虚按两掌,只听轰隆两声巨许,水潭里像是被人放了个威力无比的炸弹,水珠四散飞溅,但尚在半空中就被炙热的高温蒸发成雾气,几尾尺许长的白鱼被炸出水面,但还未等落下便已被烤熟,一团火焰诡异地出现在水面上,片刻方熄。
老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方沉吟道:“走,天涯,去屋内,大师伯给你把把脉!”
小小的竹舍内,几乎所有的桌椅器具都是由竹木制成,古意盎然。
老道的手轻轻搭上龙天涯的手腕脉门,眼睛微微闭起,仿佛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才又换了另一只手来把脉,像是遇到极其难解之事一般。
天涯脸上浮上一丝了然如胸的淡然,“大师伯有话但说无妨,不用费心想着怎么安慰我,其实这最坏的结果天涯早就已经料到了。”
老道倒没想到龙天涯年纪轻轻却已如此淡泊坦然,带着丝欣赏道:“天涯,你体格奇特,天赋异禀,难得的是又有如此胸襟,就算没有这一身修为,一样会鱼龙升天。大师伯为你诊此脉,倒也不是毫无所获,据我猜测,你体内真气并非化去,而是产生了异变!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又为什么会发生异变,异变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就是我费解之所在了。”

天涯欣喜道:“谢谢大师伯!”
一如人在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根救命的稻草,难免会欣喜若狂。饶是龙天涯虚怀若谷,听见自己修练十多年的真气并非完全消失,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但也难免他喜形于色的了。
儒生忽然道:“天涯,我和你大师伯商量了一下,决定近日让你下山。”
龙天涯愕然:“师父,为什么要赶我下山?天涯有做错什么吗?”
儒生轻抚他的头,微笑:“傻孩子,你没有做错什么,师父也不是要赶你下山。只是我们师兄弟三人的本事都已经倾囊而授了,再也找不出什么可以教你的。难得你这孩子心志坚忍,竟然陪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将近二十年,现在也该放你下山去历练历练了。”
天涯情知下山已是不可挽回,只得垂手躬身:“是,师父!”
儒生含笑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你不是老问起师父的门派吗?师父所在的门派叫飞鹰门,你所修炼的飞鹰决就是本门千百年来的镇派之宝。本门从古武林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七代了。只是本门不像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传到现代依然人才济济,随着市场经济的兴起,现在愿意习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本门也渐渐人才调零。师父就是飞鹰门这一代的门主,原本这门主之外应该是你大师伯来当的,只是你大师伯生性淡泊不喜俗事,只好由我勉为其难了。师父这一代就三个人,我,你大师伯,以及你师叔。我和你师伯都是隐世修行,你师叔却不甘一身修为就此荒废,年轻时便投身军旅。”
“你还有一个师兄,叫方战虎,是你师伯的弟子,也是在年轻时投身军中,现在应该已经退伍了。你下山后若是感应到身具飞鹰决真气的人,必是你师兄无疑了。如果你遇到资质好又愿意恪守本门门规的年轻人,也可以自己作主把飞鹰决外传出去,我和你师伯都不是死守门户之见的人,也不会怪罪于你。”
老道也温言道:“天涯,你现在飞鹰决真气虽然暂时不能使用,但你的身手已强过普通人很多很多,加上你师父又安排你接受过一年的军事训练,所以我们倒不担心你的安全。只是你身具异能之事,却不能轻易泄露,在现代社会中,有异能的人万中无一,除了会被人当作怪物外,恐怕你的这种特殊技能也会引来很多人的觊觎,为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天涯恭声受教:“天涯谨遵师父师伯教诲!”
儒生的手在自己这个钟爱的小弟子肩上重重一拍,儒雅的脸上豪气毕现:“天涯,你是我们师兄弟三人共同调教出来的弟子,我们希望你下山之后,不要湮没在茫茫的都市中,而是成就一段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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