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因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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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好,从今后你我再无瓜葛,为何你却一再苦苦相逼,你就不怕嘉儿伤心?你答应过她什么你难道忘记了!”
红如醉酒的披风迎风荡在身后,金翎冠下冷俊的容颜挤出一丝嘲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她自然不会知道是我.”
白衣男子似一时气急,话声,不禁大了些:“你说过你爱她!”
“与你死何干?”
风,越发的呼啸起来。
苍白的脸色一如洁白无暇的衣,低语呢喃:“爱她就不会让她难过,不会欺瞒她,你知她的性格的,我死无妨,可假如她查出因你,你无谓,她何堪?”
白衣男子终于转过身来,坦然面对着烈火样的身影:“还是因为她的身份你终于也发现了?你不能再平淡的陪她走过?”
话音未落,流星般的暗夜无声的擦肩而过,也若非是那白衣男子应变利落,脚下速转,只怕此时已难逃生天。
要知那名为暗夜的神兵,全身如墨,唯有枪头闪烁着点点暗淡的紫光,若不慎被其所伤,非灵药五龙丹不得救治。而五龙丹更为难得,乃是当世神界的五色龙侍心血所炼,而五位龙侍各掌其域,平日里不大往来,因此那五龙丹可说极是罕见。
白衣男子猛的一惊,脱口呼道:“暗夜!你竟有了暗夜!十二奇兵的存在竟然不只是传说!”
“真是不小心呢。”扯起一抹冷笑,“既然被你知道了,那你就更该死了。”
刹时,酒红的披风腾的张扬开来,一点暗紫的星光跳跃着急掠而至,白衣男子抽身正欲疾退,却瞬间怔住了,然而就是这一错神,惊诧而扬起的眉,紧紧的纠结着:“是腐尸毒!你为我不与你并存与世,竟用此药?可惜啊,可怜。”缓缓探出手,任胸口的点滴皆坠入掌心,黑耀石般清澈的双眸蒙上了层淡淡的迷雾,“嘉儿,你是来送我的么?”
手中暗夜极赋灵性的一颤,那人冷道:“她此刻还在家中调治五龙丹,怎么可能在这里,要知道,五龙丹其实已经没有了哦。”
轻柔的话语怕惊扰到睡梦中的人儿般:“刚炼好了两颗,担心暗夜的能力你控制不好,所以送来。”温玉的纤手上,两颗泛着黄、蓝、青、赤、紫五色朦胧的丹药因手的主人身子轻颤,来回的分开,相撞,“可是好象来晚了呢。”
“宇默,疼不疼。”亦是一身白衣似雪,“我好象老做错事伤到你呢,这次似乎错的比较离谱耶。”轻轻抚上白衣男子渐渐惨淡的脸,龙嘉儿迷离的泪眼紧紧合住。
腾的回身,困惑的凝视着酒红披风的男子:“宇默已被剔了龙根,他怎么可能招架的住暗夜的冲击!宇默是因护你才被误解逐出龙族,你不给他寻找物证的时间,不肯保护他也就罢了,为何要至他与死地?”泪,一滴,一滴划落,半空中流过美丽的痕迹,隐没进雪白的裙摆;“你说过不用暗夜伤人性命的,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龙嘉儿移步轻轻走近那一身的酒红:“为什么?”
“嘉儿,没关系的。”宇默费力的唤道,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多了,即便是龙嘉儿奇特的体质和能力,但是暗夜伤和腐尸毒并存的局面,也必须有人先取来金柳露洗净被腐尸毒吞噬的经脉不可,那酒红披风的男子定是不会去的;龙嘉儿去?宇默更是回天无望。
龙嘉儿轻叹,停顿。再转身时,眼中已是平静:“小默,错因我起,祸该我担,你且前面先行,我总要安排一下的。”双目仰望向混沌的空,手臂轻舒,淡雅的银光,慢慢地泛起,笼罩着龙嘉儿的全身,宇默和那酒红男子皆大惊,齐声喝道:“嘉儿,不要!”
宇默的生命已然到了尽头,来不及触到龙嘉儿摊开的素手,便不甘的轰然倒下,眼,犹不情愿的盯着某一点。
暗夜的枪尾猛的扫向龙嘉儿,却在她身前一尺停了下来。不是那人下不了手阻止,而是再想推进一分,都会被银光阻挡回来。
那银光突然大盛,当酒红披风的男子视线得以恢复时,龙嘉儿离奇的迷失了踪影,只见一银一蓝两道光芒分射天上地下,转眼没了踪迹。酒红披风的男子怔楞着,暗夜险险拿捏不稳。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今天清早,他捧着从西瑶池采来的七彩荷花向她提亲,她才同意了的;晌午,他听说宇默要去人间界取证,才得知原来她不是普通的龙族,是掌管三界密道的龙族守护者——龙神;他谎言说要保护宇默下人间,他才得到连仙界也仅是传闻的十二奇兵之一,暗夜;傍晚,他才和宇默到了人间界,原本以为一切皆在掌握,都成了定局,哪知她竟寻了来,竟看到那一幕,竟就这么毁了开启密道的龙舞令,竟就这么应了天劫,魂魄分离,消失无踪。

龙舞令啊,三界众生,但凡有点野心、好奇心的,哪个不渴望得到它,可是只有龙族守护者才能启动。怎么启动?倾国倾城的龙之舞。以神龙之舞令三界,他方才仅见过一眼,然而现在,龙舞令没了,宇默也没了,龙嘉儿亦没了,目标、对手、希望同时失去的滋味打翻在心里。
握着暗夜的手再紧了紧,仰天长叹,也不看方向何处,飞身而去。
菏塘月色下,清茗香暗来。小桨轻摇,碎碎的湖波倒映着两岸的垂柳,眼里,心里,都跟着那水流的节奏醉摆着。
似是哪家姑娘真的醉了,轻柔的嗓音远远的飘来,一两音琵琶若有若无的追逐着:“
碧云天,红叶地;
秋似连**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香魂,垂绿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羞独饮,
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惜惜,好美的歌呢。”清沁凌手指转着缠了鹅黄色流苏的发稍,回味悠长的晃着脑袋,随着歌声一摆一摆地打节奏。
又等了许久,再不见那歌声传来,清沁凌单肘支在船沿儿边:“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唱的,好美的词,好美的声音,听着心里头柔柔的,就像摸着依依养的那只大白猫一样,软绵绵的**啊。”说罢不禁伸伸了手脚,当真懒懒的斜靠了下去。
那被唤做惜惜的女子,轻挽起粉红的云袖,在微凉的茶盏里又续了少许,青葱的手指在小几上画着圈,闻声瞪了一眼:“猫?当真给你一爪子,看你还舒服不。”
清沁凌不觉微微有些诧异,但是转念就淡忘了,到是摇桨的小厮许褚忍不住插嘴道:“唱歌的人怕是夜笙歌坊新到的一名神秘女子呢。”
“夜笙歌坊?那家只子时开门,只开门一个时辰,只卖艺的歌舞坊?”清沁凌好奇的扭过头去问许褚。
那许褚仿佛此时才知道自己还有个主子,还是个暗里很泼辣的女主子,迟钝的接受到那道凛冽的目光后,许褚迟疑了下,拿眼神委屈的询问着惜惜。直到过了半响,惜惜品着清茶,慢悠悠的道:“这话怎么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舌头叫猫儿给吃了么?”
许褚这才斟酌着小心翼翼的继续言道:“这女子说来也奇怪,没人查的出来历,家是何方,师从何人,连那女子自己似乎都全然不知,却是生的极美,声音也极美的。”
话才到这里又是一道煞人的视线,冷不丁的打了住,许褚有些哀怨了。这怎么可以怪他呢,他那天也是亲眼看见了的,实在是个美丽的女子啊,明明很无助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有种不自觉想信任的感觉,和平日里见到的女人全然不同的。为什么他说了实话,自家主子老是拿眼睛瞪他呢?必须说实话也是自个儿主子惜惜亲自再三叮咛他的啊,他又没说错。
惜惜微颦着月牙的秀眉,摇头轻叹,这打小被她调教收养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猛然间听见清沁凌叫到。
惜惜无奈的翘起小拇指朝天上点点了,清沁凌顺着方向看去,一轮新月映空,就挂在那正中央,嚯的一声清沁凌站起身,小船剧烈的跟随着摆动起来。
惜惜白着一张脸指着清沁凌终于耐不住性子嚷了开:“你个小女人做死呢么!有话但说就好,这船小经不起你个大佛折腾,船翻了你自有本事可上得岸去,你叫我上哪去啊?亏的我整日闲暇都约着你出来,你就这么对我啊。”说着说着,哽咽道,“你对的起我吗你。”
清沁凌有些傻眼,她只是突然想到现在就是子时,刚才那歌声定是那神秘女子唱的,那就一定在夜笙歌坊,那现在就去一定能见到,没准还能再听一次那从未听过的歌曲,她哪料到平时也不拘小节的惜惜就因为她一个略大的动作,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
她一时不觉楞在那里,手尚指着夜笙歌坊的方位而不自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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