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冰湖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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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迪化的回电后,张培元有些矛盾,现在北撤的话,塔勒奇沟正面的敌人很可能会尾随袭扰,甚至在得到补充后在后面追击;要是不撤的话,部队可以依据塔勒奇沟固守待援,但是万一清河方向的敌人拼死阻击,自己部队的粮食大约还能支撑5天,而且弹药很有可能随时消耗殆尽,那时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看了看身边,侦察营营长阿诺德.维吉尔,第111装甲营营长史帝克.冯.卡门和第223步兵营营长杨赞武,骑兵第一团团长杨德祥和骑兵第二团团长巴品古特都到齐了,等着自己的命令。
“大家先报一下白天的损失情况吧。”想了想,张培元决定还是先统计一下部队的伤亡。
经过白天的鏖战,除了昨天就退出战斗的侦察营摩步一连,部队一共损失战车7辆,死伤约600人,其中待运的伤员就有400人左右;骑兵第一团损失最为惨重,直接战死120人,伤员达到250人,3个主力骑兵营彻底被打残了1个。
这样的话,剩下的部队基本就是5000人左右,其中骑兵部队约2500人。经过大家讨论,北撤和固守的危险都很大,但如果不打通补给线,伤员就无法送下去,单靠简单的战场救护,拖上个几天恐怕活下来的伤员连一半都没有了。
“这样吧,骑兵第二团没有参加白天战斗,明天一早作为先头队伍向清河方向出发,注意多放斥候和游动哨;然后依次是装甲营、侦察营、骑兵第一团,223营殿后。晚上大家早点休息,夜间值班侦察营派一个连辛苦点,明天在路上给你们补觉。”部队基本两天两夜没有睡好了,又经过一天的苦战,大家都已经十分疲惫;清河方向可能还会有一场硬仗,即使很想连夜就走,张培元还是下命令先休息好一个晚上。
后路被断的消息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北国的山间冬夜又是分外寒冷,几乎是睡睡醒醒,很快就东方发白了。
一股沉闷的空气压在缓缓北撤的队伍上空,别克扎诺夫的骑兵还不死不活地吊在队伍后面;可每当第223营想追击一下,对方骑兵马上就逃开了。考虑到汽油已然不多,最后还是张培元下令不要管他们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两天后队伍又回到了赛里木湖边。北国二月的空气依旧寒冷,镶在冰山雪原之中的巨大湖面上雪涌冰凝,宛若一块硕大晶莹的裴翠。按一字纵队行进的骑兵第二团欣赏着葱萃的苍松与洁白的雪被交相辉映的北国雪原风光,毕竟这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还算是一路平安,未免有些小小的懈怠了。前方游动哨也报告说只有塔尔钦斯凯群山附近有小股不明部队活动,可能是当地的突厥游击队,但还算没有发现塔勒奇沟的那些大规模骑兵部队。
巴品古特团长骑在马上,一路指指点点的;对于他们这些“归化军”而言,在新部队中还算得到了更多的尊重,军饷也比金树仁时期发得慷慨,也是没有可多抱怨的。

忽然,一阵尖锐的炮弹啸声划过空中,数十发炮弹狠狠地砸在了第二团的行军队列中。“敌袭!”巴品古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的骑兵部队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懵了,湖畔的草地被炸开了一个个大坑,湖面也陆续被流弹炸开,冰屑乱飞。
巴品古特还想尝试控制部队,远方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大约两千名敌方骑兵形成两个冲锋集群,毫不顾及第二团匆忙组织的机枪扫射,高声呐喊着,径直把第二团的队列切成了三段。
“哥萨克!前进!”这种俄语的冲锋号巴品古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又是该死的红军骑兵!”巴品古特绝望地看着四周,自己的队伍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冲得七零八落,虽然人数相差不多,却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谢力瓦诺夫旅长站在步兵阵地上,冷眼看着湖边的屠杀;这些愚蠢的对手,自己只是派了一个连伪装成突厥人,就吸引了他们前方游动哨的注意,却没有发现隐藏在山间的大部队。别克扎诺夫这个笨蛋,怎么会连这种部队都对付不了;虽然他的电报里是夸耀经过血战后终于守住了塔勒奇沟,正在追击当面省军,但看人家部队这悠闲的样子,估计他也就是在后面几十公里处慢慢“护送”这些部队吧。
谢力瓦诺夫旅长还在得意间,卡门营长率领的第111装甲营出现在第二团后面的驿路上,巨大的汽油机轰鸣声一下子掩盖了震天的喊杀声。“该死的,别克扎诺夫这个混蛋,他怎么没有报告敌人有那么强大的装甲部队!48团,快撤退!”谢力瓦诺夫旅长大声地咒骂着,往自己的炮兵阵地跑去。幸好第13步兵团的反坦克连建制健全,这样自己手上除了4个炮兵连的16门76.2mm的步兵炮,还有12门37mm的反坦克炮,这些薄铁皮的坦克还冲不破自己的防线。
第48团的骑兵勇士们刚刚完成了一场屠杀,瞬间自己又变成了被屠宰的对象。尤其是第111装甲营剩下的21辆小路易战车,转向灵活速度快,2挺MG15机枪火力足够一片片收割着骑兵的生命,而骑兵的步骑枪和轻机枪却对它们无可奈何。而第111装甲营的43辆奥古德I型战车则忙着从包围圈中收拢着仅余的第二团骑兵,接着侧对着谢力瓦诺夫旅的步炮兵阵地方向,对湖边仍然绞杀在一起的骑兵摆下了包封式攻击的队列。
这场湖畔战斗对于双方骑兵都是极端残酷的,1500人满编的骑兵第二团只剩下了400多人,巴品古特以下主要团营级主官几乎全部战死。而第48山地骑兵团在第111装甲营的围剿下更是只有200来人能活着逃回阵地。近三千骑兵的鲜血把洁白的赛里木湖畔染得殷红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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