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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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支车队最前面的装甲汽车是摩托化侦察营的一连指挥车,连长米歇尔.罗德自过了山顶盆地的巨大冰湖后,就有点心神不宁。车队沿公路贯通的沟谷前行,下降的坡度越来越大,罗德觉得身后就像有股魔鬼的力量在推着车队不断加速,加速…
“慢着,快停车!”罗德突然大喊一声,驾驶员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到底,带着巨大的摩擦声,装甲汽车缓缓停在了路中央。罗德跳下车来,抬头仰望前方幽谷两侧险峻巍峨的雪峰,墨绿的山林中满眼的野花凝白如霜,在蔚蓝的天空下,峡谷的入口却深邃得像吞噬人的血盆大口。
后面的车队一辆接一辆地停下了,罗德听见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却是各班排长都聚拢了过来,纷纷问道:“连长,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罗德又深深看了一眼漆黑的峡谷入口,命令道:“一排长,派两个班搜索一下峡谷两侧。其他人准备上车继续前进。”
两个班的士兵利索地跳下卡车,在班长和副班长的率领下分成1个机枪组和1个散兵组,散开排成散兵队型,按照5步左右的间距向峡谷两侧攀爬过去。眼看两个小队都快要爬上峡谷崖顶了,罗德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转过身去,向车队作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就在这时,崖顶上枪声大作,马可沁重机枪那熟悉的沉闷声在晴朗的天空下显得那么刺耳,两个班的搜索队仿如割草般倒下了一大片。峡谷内传出火炮的轰鸣声,“不好,快分散!”晚了,罗德的命令被遮天盖地的炮弹声所淹没,当先的几辆卡车当场被击中爆炸,来不及跳下车的士兵带着满身的火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顷刻之间,原本安静祥和的峡谷口变成了人间地狱。
罗德身手敏捷地滚到路边,睁大了熏黑了的眼睛在烟雾中寻找自己手下的部队主官,得赶快把部队聚拢起来。这时,崖顶上响起了自己熟悉的ZB26式捷克轻机枪和MP28型冲锋枪的吼叫声,敌人的机枪火力一下子哑了下去。罗德憋住泪水,他知道是那些已经不可能撤下来的弟兄们为了连队的集结做着自杀式的冲锋;趁着敌人火力的间隔,他头也不回地朝后面黑色服装散布密集的地方俯身跑去。
“这群黄种猪猡!”别克扎诺夫上校在崖顶上狠狠地骂着,看着黑衣士兵们在长官的组织下退后找了个地势低凹的地方隐蔽起来,随后自己的阵地上开始零星地落下了几颗小小的迫击炮弹。本来他是想让车队再前进个300米,这样就可以直接把这十几辆汽车都报销了,没想到对方的指挥官如此小心,看来只能用冲锋了。
别克扎诺夫走向峡谷里面的临时炮兵阵地,12门M1927式76.2mm步兵炮炮口冒着火焰以每分钟8发的射速正在向谷口宣泄着钢铁的死神。他得意地笑了笑,自己的这支分队得到了师部一个野战炮兵连的加强,加上第42山地骑兵团和内务部边防第19骑兵团的炮兵连,恐怕这些新疆的省军会大吃一惊吧。他走到正坐着休息的第42山地骑兵团面前,大声命令道:“42团的勇士们,准备上马。20分钟后炮击一停止就立刻出击,砍碎前面的黄种猪猡们!”

罗德把部队稍稍聚在一起,由于猝不及防而敌人的火力之猛也出乎意料,在第一轮炮击中一排长和二排长就阵亡了,幸好重武器排在队伍的最后才没有受到损失。刚刚使用重武器排的电台向营部汇报完,他迅速清点了一下人数,原本近200人的大连只剩下了不到130人,完好的重武器还有4挺马克沁重机枪,12挺ZB26式捷克轻机枪,约30枝MP28型冲锋枪,3支毛瑟反坦克枪和3门52毫米斯都克迫击炮。他立刻组织部队在道路两侧开始借助山坡和石块构筑临时工事,刚才的炮火凭他的经验最少有10门70mm以上的火炮,傻子都知道当面的敌人有足够的兵力进行正面突击了。
虽然罗德报告说敌人炮火猛烈,但维吉尔心想普通的土匪最多是从省军那里缴获的3,5门克虏伯大炮了,于是反而加快了进军,带着装甲汽车连和摩步二、三连赶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敌人的炮火突然停止了,罗德心中一紧,敌人要冲锋了;“大家注意了,敌人上来了!”他大声喊道,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黑烟弥漫的天空,现在绝对不能撤,怎么也要撑到天黑。
峡谷口爆发出巨大的呐喊声,一排一排雪亮的长军刀一下子闪花了罗德的眼睛;即使在这样大规模的冲锋中,上千匹战马居然还是行列分明,卷起了喧天的尘土,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
“是俄国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罗德知道这是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了,现在也没有时间想了;他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下那些垃圾斯都克迫击炮,才500米不到的射程,不然就可以抢先炸乱对方的骑兵队列了。
1000米不到的距离对于骑兵只是一眨眼的冲锋而已,马克沁重机枪率先响了起来,打倒了一片冲锋在最前面的战马。斯都克迫击炮的炮弹也无力地落在了骑兵的冲锋队列中,队伍里窜出了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匹。最后罗德手中的冲锋枪和所有的自动火器都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用每秒500发的速度倾泻完身旁所有的子弹;所有的人都知道,等到这段死神的距离消失,也就是自己这支连队覆灭的时刻了。
就在这时,数十发直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扎进了正在冲锋的骑兵队伍;就像是被一座巨大的空气盾牌阻挡了一下,骑兵那势不可挡的气势凝固在了这最后短短的三十米距离。还没等骑兵队伍的指挥官想聚起队伍冲过这最后的距离,12辆装甲汽车上面24挺7.92mm的机枪喷着火舌在面前缓缓地推进,排头的骑兵们整齐得一行一行倒下,接着又是数十发直射炮弹在队伍里爆炸,骑兵队列终于开始崩溃了。
“全体撤退!”别克扎诺夫当机立断,当先打马回转,率领剩下的千余骑兵往谷内奔去。罗德这才有空喘口气,回头看着装甲汽车连那极其可爱的18门1926式37毫米反坦克炮在后方几百米处临时的炮兵阵地上正张大着急速射击后烧得火红的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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