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宣布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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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楼,与蒲州城内董凤楼的名字谐音,却是一家酒楼,位于蒲州城东门内,在蒲州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大酒楼。
上官云邀罗维钧和赵匡胤赴宴,宴席就设在这家酒楼。
罗维钧和赵匡胤两人不带兵器,不乘坐骑,走到东风楼门前时,已是月上中天。今日是腊月中,月色很好。
走到门口,早有伙计迎上前来。罗维钧将那张请柬递给他。伙计扫了一眼,恭敬道:“原来两位是上官家的贵客,请进。”
领着罗维钧和赵匡胤走进酒楼,就往楼梯上跨去。
“竟是陆啸云和赵匡胤两位壮士,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两位,实是意外之喜啊!”赵匡胤刚发觉有人盯着自己,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
两人转身循声望去,竟是黄河帮副帮主黄远从门口进来。难道上官云设宴还请了此人?罗维钧心中疑惑,见这黄远没有表现出一丝敌意,也就脸上堆笑,拱手一礼:“陆某也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见黄帮主。若是知道,怕是今天不敢前来了。”
“这是说哪里话来?这不是变着法儿骂我黄某人么?”黄远一边迎着两人走近,一边装出很是不高兴的样子,嗔怪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陆兄若是因为黄某在此就不肯前来,那黄某这罪孽可就大了。”
“好,不打不相识!冲黄帮主今天这句话,陆某就交你这个朋友!”罗维钧哈哈一笑,很豪气地说道。
“陆兄果然也是够爽快的汉子。这位赵匡胤赵兄,上次虽也见过一面,确实未曾亲近过。”黄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两人跟前,朝赵匡胤伸出右手。
武林中人,拉手以示亲热也是有的。但一般伸出手来,就含有伸量武功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有敌意,都要小心应对。赵匡胤也听人说过这种规矩,心中暗自好笑,若是两天前,有人要伸量自己武功,自己当时功力还未恢复,倒是没有把握。今天自己武功尽复,在这蒲州城中,除了杨佺和寇长锋之外,还真不怕别的任何人。
当下赵匡胤脸上也露出笑容,一边伸手握住黄远右手,一边说道:“那天见识了黄帮主和老陆的一战,兄弟我对黄帮主的武功修为也是佩服得紧。今日再见黄帮主,兄弟我却更佩服黄帮主的胸襟了。”
两人手一握紧,黄远就暗自运劲发力,赵匡胤并不主动进攻,只是将内劲布于自己手掌上,任黄远如何催发内劲,只是稳稳抵御住,也不反攻。
“哪里敢说什么胸襟啊?黄某只是觉得,像陆兄和赵兄这种英雄豪杰,若是为敌,实为不智。还是交个朋友更令人开心啊。”黄远连连催发内劲,将内力提至八成。
旁边已有一些前来赴宴的蒲州武林人士见此情状,都驻足观看,想看看这黄远在跟谁较劲,胜败如何。一时间倒围了十数人在他……
们四周。
赵匡胤却恍若未觉,笑道:“黄帮主这句话坦坦荡荡,就足见胸襟气度了。”
黄远知道奈何这赵匡胤不得,抽出手来,赵匡胤也不为难,任由他收劲,自己也收敛内力,缩回了右手。
“赵兄好深厚的功力!”黄远眼中精光闪烁,“多谢赵兄给在下留了情面。”
“黄帮主客气!”赵匡胤淡淡一笑。其实这黄远的功力,只是跟他差不多,赵匡胤若真要反击,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只是赵匡胤的功法玄妙,若是只取守势,就算别人功力比他稍高一点,也不能占什么便宜。
这时旁边围观之人见两人分开,已有三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向黄远恭维道:“黄帮主武功高强,那是不必说了。更难得的是这份胸襟,这般气度,对武林同道谦和忍让,对我等晚辈更是热心提携,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啊!堪称高人风范,武林之楷模也。”
罗维钧和赵匡胤见这人年过四旬,而那黄远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这人自称晚辈,阿谀奉承,实在有些令人不屑。两人只觉得好笑,到要看这黄远如何答话。
黄远脸上有些尴尬,朝那人拱手道:“王兄谬赞,黄远愧不敢当啊。何况这龙门帮帮主是刘帮主,黄某只是副帮主。王兄失言了。”
看那男子还要再说,黄远忙伸手给几人相互介绍:“这位是陆啸云陆兄,武功在黄某之上,想必各位也有耳闻了。黄某跟陆兄是不打不成交,现下已是好朋友了。这位赵匡胤赵兄,是陆兄的同伴。”
那三人对罗维钧和赵匡胤两人拱拱手,但神情间并不热切,像是全看在黄远给作介绍的份上,才有兴趣跟两人认识一下。
罗维钧和赵匡胤二人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们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黄远倒仍是很热情的给两人介绍那三个:“这三位都是蒲州城内有名的高手,这位王泽渊王兄,这位是施权施兄,还有这位,董义兄弟。”
罗维钧和赵匡胤对这几人从未耳闻,也不想假惺惺说两句久仰,只是微笑着点头,算是招呼了。
那王泽渊就是刚才自称晚辈恭维黄远之人,见状满脸不悦,也不再理会两人,只是一个劲向黄远说着恭维话。
这时忽然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赵匡胤环目四顾,却见里面的楼梯上,一美艳绝伦的少女正缓缓举步往下走来,正是上次在鹳鹊楼遇到的上官霞。上次是在城外登楼,上官霞还披着一件披风;今日在这酒楼里面,身上衣物虽也不薄,但没有披风遮体,显示出了她那婀娜身材,轻盈体态,配上那副娇艳如花的容貌,令许多人看得定住了双眼。
上官霞身旁,还有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容貌俊朗,举止间自有一番气度,却不像一般武林人那样锋芒毕露,气势……
逼人,而是显得有些内敛,一举一动都显示了其涵养。
上官霞似乎对自己被众人注视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跟着旁边那人直走到黄远跟前。那男子朝黄远笑道:“多谢黄帮主赏脸,请楼上入座吧。”
看来这人就是今天设宴的主人上官云了。

那上官霞却没有随着他跟黄远寒暄,而是转身看着罗维钧,启齿微笑道:“昨日让陆兄逃走,未能多作请教,深为遗憾。幸好今日你们都来了,又可以跟陆兄,还有这位赵兄谈论一番了,真好!”
“实在是在下兄弟都是粗人,要我们作诗论文,确实力有不逮,怕有辱清听啊。因此在下兄弟不得不逃,还请上官小姐勿怪!”罗维钧忙为昨日之事赔罪。
“一叫陆兄作诗论文,就说‘力有不逮’。吟风弄月之事,却是颇有闲情逸致啊。只可惜小女子不会抚琴唱曲,难以娱嘉宾了。”上官霞面带微笑,语含讥诮地说道。这话以出口,大概是自己也察觉失言了,腮边飞上一抹红霞,更增艳丽之色。
罗维钧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还是赵匡胤在旁插嘴:“老陆,上官小姐,他们都上去,咱们有话到上面再说吧。”
上官霞感激地看了赵匡胤一眼,引着两人跨上楼梯,来到二楼设宴的一间大厅。
上官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今日宴请的客人不少,席开三桌,主宾全算上,倒有近三十人,昨夜在凤楼春见过一面的上官惊龙正在安排客人入座。
上官云自然是坐在上首一席的主位,来的客人中以龙门帮副帮主黄远的身份最高,坐在上官云旁边,其他人看着这一桌有些犹豫,不知道谁有资格坐在这里。
上官云要邀罗维钧和赵匡胤入座,其他人都很诧异地看着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罗维钧心想不能引起太多关注,推脱了一下。
这时上官霞忽然叫道:“三哥,这陆兄和赵兄跟我也是相识,我还有事要向他们请教呢,不如让他们坐在我那桌吧。”
赵匡胤心中叫苦,这样还不如坐在上首这席呢。罗维钧却未再推脱,谢道:“如此也好,多谢上官小姐!”
其他人又是好一番推辞谦让,乱哄哄一阵之后,终于所有人都入座开席。
上官云待众人杯中都倒满了水酒,站起来举杯道:“今日兄弟我在这里设宴,各位能赏脸前来,兄弟十分感激,先敬各位薄酒一杯,聊表谢意!”
“上官兄客气。”众客人谦让着喝了一杯。
“各位都是蒲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许心中也有疑惑:这上官家请大家喝酒,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这个问题不先弄清楚了,只怕这酒也喝得不畅快。不知道兄弟说得有没有错?”
众人哄笑,其中也有人叫道:“上官兄请喝酒,那我们来喝就是,哪有那么多心思……
?”
“这话却也有理。不过呢,只怕还有不少人心中是有些疑惑的。”山官云笑道,“因此兄弟先两件事情。这第一件呢,就是我们上官家,想跟在座的各位交个朋友。今日这酒一喝,大家就都是朋友了,以后江湖上相见,也好彼此照应。还请各位别嫌我上官家家小业薄,冒昧高攀了。”
这本是客套话,没人当真。所有人都知道,他将要说的第二件事才是今日的主题。但是人家这客套话摆出来,别人也总要表示一下。一时间“上官兄客气”啊,“上官兄过谦”啊,“是兄弟高攀”啊,“江湖同道理应互相照应”啊之类的话语飘满整个大厅,不绝于耳。其中还有几人,说得更是客气:
“谁敢说上官家家小业薄啊?若是如此,那小弟岂不是该去钻地缝了——家徒四壁啊!”
“以后在江湖上,只怕只有上官家照应咱们的份。跟上官家交朋友,倒是咱们攀上了高枝啊。”
上官云待众人说了一些客套话,又朗声道:“这第二件事么,是向在座各位禀报一声:我们上官家,日后有些在河中府也会有些生意,还望各位多多照拂。”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河中府,那是龙门帮的地盘,根基所在。自从杨佺败契丹麻答,江岚等人易州铩羽,寇长锋夺洛阳地盘,黄河帮又内乱之后,龙门帮的风头一时无两,已经颇有天下第一大帮的声势。这个时候,江湖上几乎无人敢来招惹龙门帮。毕竟在外人眼中,龙门帮不但势大,更有七绝之一的“飘雪神枪”杨信为靠山,招惹了这么一个大敌,可不是好玩的。
但是这上官云却当着龙门帮副帮主的面宣布,以后要将生意做到河中府来。这不是捞过界么?龙门帮岂能容忍?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黄远,要看他如何说。罗维钧好赵匡胤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疑惑。
黄远只是微笑着低头饮酒,似乎这句话他根本没有听见。
上官云似乎很为自己一句话造成的震骇效果满意,接着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上官家自然不会跟龙门帮抢地盘。”
这话让许多人暗中舒了口气,静听下文。
“其实,这是经过我们上官家和龙门帮商议之后,兄弟我才敢这么说的。我们上官家在京兆府也有些地位,龙门帮更是天下第一大帮。兄弟我此次前来蒲州,就是跟黄帮主商议两家合作之事。刘帮主听了兄弟的意见,也已经同意了两家合作之事。今日请各位来,除了请大家以后对我上官家多多照拂之外,也有请各位为我们两家合作做个见证的意思。”上官云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原本还在惊疑不定的人都暗中放下心来。不管是武林世家还是江湖帮派,各有自己的地盘,各有自己的生意。当然不管哪一家都不会将所有生意都做光。比如龙门帮,更多的是黑道上的生意,而上官家是一方名门望族,一般不会沾手黑道生意,倒是白道生意居多。这两家生意,本来并不是很冲突,若是彼此合作,都将自己的生意做到对方的地盘,倒也是双方得利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上官家与本帮合作之事?”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
其他人倒也罢了,赵匡胤一听这声音,差点就要跳起来,被旁边的罗维钧按住了大腿,才没有异动。看到罗维钧眼中带着询问之意望向自己,赵匡胤低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杨佺杨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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