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息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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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山庄内,江岚等人仍在那处小院阁楼的书房中坐着闲聊。曹若梅和杨重贵忙于安排冯回云的后事,自然不会相陪,在场的只有黄河帮的几人。
“此事过后,咱们也该回家了。”江岚饮了一口江飘语奉上来的热茶,向几人说道。
“好啊!”祝雨婷最是兴奋,“义父回去,一准把那些叛贼全部抓起来,一个个让他们服罪。嗯,那林绍绝不能放过,还有绝圣宗……”
“我要灭此朝食!”江岚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恶狠狠地说道。绝圣宗敢图谋黄河帮,江岚绝不会放过,夺回基业还是第一步,不把绝圣宗灭掉,江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几人都能感受到江岚的怒火。也难怪他,易州受挫,后来偏偏为杨佺搭救,对杨信杨佺兄弟的仇恨,也不能再提了。但对易州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江岚心中还是耿耿于怀的,就在此时听闻邺都总舵惊变,一腔怒火就全转移到绝圣宗身上。可自己碍于跟杨佺之间的约定,被拘束在此,不能马上回去,实在憋屈得难受。此时要商议回家之事了,这憋了许久的仇恨和愤怒就全喷发出来了。
祝惊波也是冷冷一笑道:“绝圣宗!这次定要让他们后悔得哭都没用!”
江岚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了,收敛了一下,向祝惊波道:“我们在这里怎么说都是没用,回去跟炳轩铁文他们会合了再说吧。”
“师父,那我答应杨长老的事情……”罗维钧吞吞吐吐地问道。
“男子汉自然该信守言诺,除非不允诺,一旦答应了人家,总要做到才是。”江岚虽然行事不择手段,但对言诺倒是看得极重。
罗维钧还是犹豫:“可是师父这边……”
话没说完就又被江岚打断:“我们这次回去,自然要悄然行事,不会大张旗鼓地大喊我江岚回来了。待我跟炳轩他们会合后,还须慢慢谋划布局,总要查清楚绝圣宗的根底才会动手。要不然这么一个神秘门派,被他们逃脱几人,我又到哪里找他们去?这样想来,总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反攻总舵,你麟州事毕即刻赶回来,或许还来得及。”
江岚说到这里,见罗维钧还有些犹豫,又道:“就算你不回来,难道你师父我还敌不过他薛锦南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维钧连忙分辨。
“维钧,你此去麟州,总要遇上杨信,这人虽是本帮大仇,却不失为一个真英雄。彼此立场不同,那些仇怨,你就不必挂怀了,不要跟他起冲突。”江岚怕罗维钧在杨信面前吃亏,因此收起仇恨之心,如此吩咐,“我们这边,等你回来再动手,我只做先期布置。帮中如此大事,你这个少帮主总要参与其中,立些功劳才好。”
罗维钧知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关爱,心中感动。祝雨婷听说罗维钧不能跟自己等人一道回黄河帮,还要北上麟州,很是不开心,撅起了嘴巴。江岚此事心情平复下来,见状打趣她道:“丫头,是不是也想跟你维钧哥哥一道去麟州?”
“是呀,义父让我去还不好?”祝雨婷果然立刻欢呼道。
江岚嘿嘿一笑,摇摇头道:“想都别想,我不答应!”
祝雨婷又撅起了嘴巴,嘟嘟囔囔低声不知道说着什么。以江岚的耳力,竟也听不清楚。江岚怕她偷跑了跟去,又道:“你维钧哥哥这是去跟蛮子打仗,你一个小姑娘家,去干什么?乖乖听话,跟义父和你父亲回家,用不了多久,你维钧哥哥就回来了。”
祝雨婷知道这义父虽然宠溺自己,但他决定的事却很难更改,撒娇恳求都没用,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罗维钧,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情。罗维钧见状,也眉目......
传情,以示安慰,却瞥见江飘语也如此看着自己,不禁又是头疼。
正在此时,江岚忽然笑道:“那小子回来了!”
“谁?哪个小子?”祝雨婷似乎马上忘了就要跟罗维钧分离之事,连声问道。
“不就是那个赵匡胤!”江岚答道。他内力精深,老远就听得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在普通人耳中可能分辨不出什么区别,但是在江岚耳中,其间区别有如每人长相一般各有特点,只要他听过别人的脚步声,再次听到时就能轻易识别来者是谁。
罗维钧得江岚提醒,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见一个沉稳轻捷的脚步声从小院阁楼外接近,但是他从未留意过别人的脚步有什么不同,听着只觉得熟悉,却不能马上辨认出这是赵匡胤来了。
没一会,就听见赵匡胤几步窜上楼来,罗维钧起身拉开房门时,赵匡胤刚好走到门口。
赵匡胤走近书房,先向江岚和祝惊波两位长辈见礼,而后目光就停在祝雨婷身上了,罗维钧拉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他才反应过来。
江岚和祝惊波哪还看不出赵匡胤对祝雨婷的情意?相视一笑。祝雨婷自己却懵懵懂懂,不太明白,见赵匡胤看着自己,就问道:“福印小子,你怎么回来了,寇长锋和黄远的事怎么样了?”
在场几人对此事也都好奇,见祝雨婷先问了出来,就静待赵匡胤分说。但是赵匡胤对祝雨婷称呼自己福印小子不太满意,抗议道:“我现在叫赵匡胤了,你别老是叫我小子小子的。”
“呵,你本来就小。揭下面具,就是小子。难道这几天扮大人扮得太投入,忘了自己的年纪,还真当自己是大人了?”祝雨婷不接受赵匡胤的抗议。
赵匡胤也是成名了少年英雄了,亲手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对敌时的杀气任谁也不敢轻视。但他对上这个祝雨婷,就完全没了脾气,知道自己跟她拌嘴多半讨不得好去,就岔开话题说起龙门帮总舵大殿之事。
当时黄远想指赵匡胤为奸细,就算自己不能洗脱,也不肯让赵匡胤好过,但是刘道龙听了寇长锋一句,赵匡胤是他安排混入帮中,只为接近黄远以查证其身份,就轻轻巧巧将此事揭过不提了,不但不追究,还让他挂着武堂堂主的职位。就算自己儿子刘延让拜他为师之事也还是承认。说起来赵匡胤年纪虽幼,但他以少林明心大师弟子的身份,在武林中辈分不低,单论辈分而言,这师父倒也做得。

不过赵匡胤此时已经揭开身份,自然不能在大咧咧做仅比自己小不到几岁的刘延让的师父,于是跟刘道龙商定,与刘延让兄弟相称,自己以兄长的名义指点其武功。刘道龙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寇长锋似乎对赵匡胤给刘延让传授武功毫无意见,竟然非常支持。
“哈哈……”听到此处,祝雨婷笑了起来,“就你还收徒弟,不会误人子弟吧?你这番辞去师父的身份倒是有自知之明。”
赵匡胤听她如此瞧不起自己,心中气恼,偏又发作不得,还不好辩解,总不能说自己武功高强,武学修为精深,足以为人师吧。虽然这话与事实也相差不远,但偏不能自己来说,只能气鼓鼓地瞪了祝雨婷一眼。
“丫头不要胡说!”祝惊波向自己女儿呵斥道。但是祝雨婷根本不怕她这父亲,嘻嘻一笑,吐着舌头做个鬼脸,让祝惊波觉得郁闷不已。自己的女儿自己根本无法管教。
江岚倒是说了公道话:“赵贤侄——你跟罗维钧朋友论交,有兄弟之情,我就托大自居长辈吧——赵贤侄的武功修为,我们都是见识过的,现在所缺者就是实战磨练,但......
是经明心大师数年调教,又经这两个月的几番生死之战,不论是武学见识还是武功修为,都可称得上是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再过几年,只怕不会在我们这些老家伙之下。以这样的武功,若真是授徒传业也绝不会误人子弟。尤其是从明心大师处听来的武学见识,就算随便拿出三言两语来,也当令人受益匪浅。刘道龙的儿子倒是好福气。”
江岚说着就把目光投向罗维钧,说起教授徒弟,他就想到自己传授罗维钧武功的一些事情,花了十数年心血,如今罗维钧的成就,已经令他非常满意了。这种满意就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
罗维钧看到自己师父的目光,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祝雨婷听他这番话,分明是说自己的话没有道理。但她知道说起武功之事,自己只怕比起江岚、罗维钧和这赵匡胤就差了一大截。这赵匡胤的武功她自己在邯郸时是亲眼目睹过的,而且听江湖传闻,说他在洛阳杀人的情况,很是渲染了一番,只怕这人武功确实厉害。自己难以理解他们这层境界,也就不说了。
赵匡胤见江岚说话公道,帮着自己在祝雨婷面前说好话,对他又产生些好感,就接下去说后来的事情。
呼延战出去不久,在赵匡胤和刘道龙商定为其儿子传授武功之事后就回来了,他所接回的人还不是一个。说来也巧,寇长锋让他去接的人,竟是他呼延战的父亲,呼延召永。
这呼延召永,跟寇长锋也是老朋友,在龙门帮中却是没有什么职位权势的。龙门帮有些人知道呼延战有这么一个父亲,但他向来行事低调,不出风头,因此根本没人去关注。没想到这人竟也是一大高手。寇长锋让他去做的事,是擒来一个上官家族在蒲州的重要人物,这是寇长锋察觉道黄远的企图之时就布置下的。
不料这人一出手,就擒来了上官云和上官惊龙两人,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进殿中。这呼延召永身材高大,两个人被他提在手里,竟似大人提小孩般轻松。
呼延战上次跟上官惊龙动手,伤在对方手下,此时见自己父亲将对头提在手中,高兴不已,一个劲在旁嘻笑。
寇长锋也是狠辣,拿上官惊龙的性命来威胁上官云,令他说实话。若是不肯说出上官家的图谋,以及跟黄远之间的关系,就要将上官惊龙当场击杀。上官云开始还不肯坦言,只是诡辩。但是寇长锋说了几句:“不管你说还是不说,此事我已知晓,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黄远必然难逃活命,跟你们上官家之间开战也势在必行。今日要你自己说出,不过是为了令众家兄弟信服,为寇某的话做个见证罢了。你若肯说,还能放你们回去报个信,准备抵挡我们龙门帮的进攻,若不肯说,今日把你们两人杀了,我一样要攻京兆府。我们是江湖人,本不必事事讲求证据的。”
上官云听了这话,终于将上官家对龙门帮的图谋说出,也指认了黄远确实是他们家族的弟子,算起来是他表侄。他们的计划,与寇长锋先前判断并没有多大出入。但是此次却是上官家跟天册宗的一些人议定,要趁着天下纷乱的时机做一些事业,想把龙门帮控制起来,到时候作为马前卒的。听他所言,天册宗内部似乎对此也有意见分歧,支持的只是天册宗内一派人物,天册宗的宗主倒并不支持。虽然控制天下的心意相同,但是其内部对行事手段也有不同意见。
寇长锋是个守信之人,待上官云说完,就将他和上官惊龙释放了,只是限令他们一日之内离开蒲州,回京兆府去准备应付龙门帮的攻势。但是黄远这人,寇长锋......
却不肯容情,当着众人的面公平一战,三拳两脚就将其打死。
此时元老一派和青壮一派的人都暗道好险,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差点自毁长城。刘道龙更是惭愧不已,当场就要引咎辞去帮主之职。但据赵匡胤看,这恐怕也是其故作姿态。
寇长锋却不允许,并且宣布从此还权给帮主,自己和杨佺只是从旁辅佐。龙门帮多年内部不和睦,到此终于有些改观,显出了一些和气。但是两派中人,互相都有些积怨,一时半会只怕还难以做到一团和气,这就要靠各自的首领人物,也就是刘道龙和寇长锋这些人居中调停了。刘道龙这个帮主,只怕以后更不轻松。
“据传闻,天册宗历代宗主之位只传女子,从没男宗主。莫非昨夜那白衣女子就是天册宗宗主?”江岚听到说起天册宗内部有分歧时,忽然问了一句。
想起那女子的武功,江岚就暗自觉得心惊。幸亏同属玄门一派的绝圣宗宗主薛锦南没有如此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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