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万不得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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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韬听说欧阳剑宗要召见他,顿时慌乱起来。但欧阳庄主找他,他夏韬敢抗命不从么?他心想:欧阳庄主身份显赫,断然不会在山庄内亲自动手去杀我这么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欧阳剑宗的书房。
得到书房内,却迎来欧阳庄主一阵阵嘘寒问暖的话语。他颇感受宠若惊,竟开始怀疑自己推断是否有误?或许那刺客并非剑奴?
不料欧阳庄主寒暄过后便将话头转入正题。他微笑着对夏韬说道:“贤侄啊,我听智儿说,你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张剑扬张大侠颇为熟识,是么?”
夏韬尚沉醉在被御剑山庄庄主关怀备至的飘飘然之中,此时听庄主问话,便傻乎乎地答道:“回庄主的话,虽不能算熟识,但张大侠却是我夏家的救命恩人。”
欧阳剑宗追问道:“哦?是么?那张大侠是如何相救于你全家的?你且说来听听。”
夏韬竟能猛然醒悟!暗忖:“欧阳庄主为何对恩公之事如此有兴趣?”
他忽又想起欧阳剑灵曾对他诉说过她爹与张剑扬的过节,心道:“是了!这欧阳庄主定是觊觎恩公手中那把什么‘龙泉剑’的,想从我这儿打听出点名堂来。夏韬啊夏韬,你还当真以为人家关心你遇刺一事么?但欧阳庄主此时问起,我又当如何应答?之前我已将恩公与我夏家的事告知了小智,如今自然不能对欧阳庄主胡扯。”
他的思绪转得很快,想了这许多事,竟在转瞬之间。他主意既定,遂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欧阳剑宗听。
欧阳剑宗听他说完,再对他说了些暖人心扉的话语之后,便命他出去了。
夏韬刚走片刻,书房内侧便闪出一人。
是欧阳剑义。
他对父亲说道:“爹,您叫我过来,便是听这事儿么?”
欧阳剑宗点头道:“不错。”
欧阳剑义道:“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谅他不敢在我面前乱讲!”
“那爹的意思是?”欧阳剑义不敢妄加揣测,只好等父亲亲口道出。
欧阳剑宗缓缓地道:“我要夏韬代替萧乾!”
欧阳剑义实料不到父亲竟会为了区区一个张剑扬而将灵儿一生的幸福交到夏韬手中!他素来持重,且对父亲极为尊敬,此时却忍不住说道:“可是,爹,您前几天才说过夏韬不过是一介穷酸书生,万万配不上妹妹的千金之躯。况且,我已派人向萧家提亲,‘永乐侯’也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今您却这么说……”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看到了父亲含怒的神情。

欧阳剑宗盯着儿子,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想说:爹不过是一个为夺剑而不择手段的势利小人?”
欧阳剑义听罢忙跪下俯首道:“孩儿不敢!”
欧阳剑宗望着儿子,并不说话,目中表情十分复杂。
欧阳剑义见父亲不作声,知道父亲怒气未消,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低着头跪在当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欧阳剑宗长叹一声,沉声说道:“义儿,你且站起身来吧。”
欧阳剑义非但不敢起身,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低声道:“孩儿……孩儿惹爹生气,您还是让我跪着吧。”
欧阳剑宗道:“我让你起身你便起身!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莫像个娘儿们似的婆婆妈妈!”
欧阳剑义道:“爹您教训得是!”遂缓缓站起身来,却始终不敢正视父亲的双眼。
欧阳剑宗道:“义儿,爹问你,我们御剑山庄的剑招,你如今学到几成火候?”
欧阳剑义很奇怪父亲为何此刻却来关心他剑术的精进程度?他虽心中不解,却仍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爹的话,孩儿……孩儿已精通我派剑招,但对于‘万剑归宗’此招,孩儿却未能完全参透。”
欧阳剑宗道:“‘万剑归宗’乃我派剑术的最高境界。别说是你,连为父都不敢说‘参透’二字。”
欧阳剑义惊道:“难道爹也没有完全掌握‘万剑归宗’么?”
欧阳剑宗点了点头,道:“不错。‘万物有形,天地无形。御有形于无形,化无形以归一,化万物以破一’——此乃‘万剑归宗’!剑招虽精妙,但我御剑山庄数代掌门人中,真正能将此招推至巅峰的,除了创派老祖之外,便只有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了。”
他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想当年,爹手持惊虹铁剑走遍名山大川,以御剑山庄的剑招斗败无数强敌。然爹他老人家一生仁厚,决斗时却是点到即止,从不伤人,故而武林中人对他十分敬重,御剑山庄也因此跃居至五大门派之列。却不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复道:“却不料有一日父亲在闭关练剑时竟在无意之中发现:我派引以为傲的剑招竟有一大破绽!”
欧阳剑义惊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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