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煮鱼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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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鹤走后,慕知幻在花园里来回踱步,心里一直考虑着:“无鱼和他的走狗都有些功夫,若是跟他真刀真枪来硬的,那我必输无疑。但若跟他斗智,这无鱼好歹也是水灵国的太子,有皇帝老儿护犊子,就算我计高一筹,要想搬动他也绝非易事,野鹤师傅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
慕知幻走到鱼池边,把几日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个透透彻彻。突然,看见几条金鱼在水中嬉戏,慕知幻灵光一现,计上心头。如果说这无鱼是一条鱼,那护着他的皇帝老儿就是水。有道是“水能护鱼,亦能煮鱼”。
慕知幻虽有了妙计,但这次煮鱼行动,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慕知幻忙换来皮蛋和水草,三人一起去皇宫找到了上善和若水兄妹俩,慕知幻把自己的全盘计策告诉了大家,立即得到了众人的支持。大概是那无鱼平日就不得人心,就连总是和慕知幻不对脾气的若水公主也对此计拍手称快。
得到了大家的赞赏,慕知幻有点小得意,随之又觉得自己如此雕虫小技也能受到如此待遇,若是把以前学得历史上的阴谋诡计加以应用,那自己还不被这些人奉为神仙呀!这水灵国人的智商确实不如我们炎黄子孙。
次日慕知幻等人已经织好了渔网,准备着煮鱼行动,而无鱼却还带着他的爪牙优哉游哉的在淼城大街上闲逛。突然,无鱼看见了昨日跟随慕知幻的水草,心想昨日若水坏了他的好事,不料这小妮子今日竟然又撞倒自己手上了,心中便又起了歹意,一路跟踪水草来到了昨日那间茶楼。
无鱼故伎重施,命他的爪牙绑了慕知幻和皮蛋,就欲对水草施暴。正当无鱼脱掉衣服,抱着水草要强行非礼之时,门又一次的被踢开了。
“你这逆子,竟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天理难容!”一个严厉的声音斥责道。
此时无鱼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父皇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身边还跟了上善和若水。无鱼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一边。
水灵国皇帝寒虬本事个贤明君主,但却一直对自己的大儿子无鱼宠爱信任,凡有人在他面前状告无鱼的罪状,寒虬皇帝都不会相信,认为这都是嫉妒无鱼太子的小人搞出的阴谋,是在恶意中伤。可是此时此刻,寒虬皇帝亲眼目睹了无鱼的恶行,气得脸都绿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原谅!”无鱼愣了片刻后,立马跪在寒虬皇帝的面前认错。
“你还有脸求饶,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以前那么朝臣参你的罪状,朕就是不信,今日若不是你妹妹邀朕来此品茶,朕还蒙在鼓里。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寒虬皇帝厉声呵斥着无鱼。
“父皇息怒,儿臣今日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犯下此错。至于那些参奏儿臣的折子都是奸臣诬陷儿臣的,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在今日之前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请父皇明鉴。”无鱼痛哭着求寒虬皇帝原谅自己,并为自己开脱。
寒虬皇帝一直颇为疼爱自己的长子,见无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心就有些软了,便相信了无鱼的话,又想到今日因自己及时阻拦,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态度似乎缓和了下来。若水甚是着急,却又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言,忙给慕知幻和上善使眼色。
“无鱼呐,朕见你有悔改之意,今日也没有铸成大错,姑且原谅你一次,你若再犯朕定不饶你。”寒虬皇帝说道。
“谢父皇开恩,儿臣必将痛定思痛,绝不再犯!”无鱼立马谢恩,眼睛又挑衅的看了看上善、若水和慕知幻。
慕知幻心想该自己登场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对寒虬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在下有几事不明,想请教太子,不知可否?”
“神医宰相不必拘礼,若有疑问,但说无妨!”寒虬皇帝对慕知幻非常敬佩,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而一边的无鱼倒是冒了冷汗。
慕知幻拍了拍手,两个十来岁身着孝服的少年搀扶着一位泣不成声的老汉走进了茶楼雅间,跪在了寒虬皇帝的面前,这老汉便是茶楼的老板,两个少年是老板的儿子。寒虬皇帝一向爱民如子,见到此景忙关切的询问老汉如此哀伤,所为何事?
老汉把无鱼逼迫自己的女儿茉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寒虬皇帝脸色大变,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儿臣冤枉,请父皇明鉴!定是那上善想要图谋儿臣的太子之位,串通这一干人等诬陷儿臣,儿臣是冤枉的。”无鱼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岂有此理,茉莉姑娘昨日就撞死在隔壁雅间,慕公子和若水将其安葬。请父皇明鉴!”上善听到后立即跪在皇帝面前,请求公正的裁决。
慕知幻见那寒虬皇帝还是一言不发,便上前说道:“这茉莉姑娘的事情皇上不是十分了解,不相信也是常理,但在下想禀明另一件皇上熟悉的事情。”
皇帝点了点头,慕知幻说道:“皇上可曾记得天花之事?”皇帝诧异的看了慕知幻一眼,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慕知幻甩了甩头接着说道:“当日若水公主恶作剧,在微臣的面碗里加了一只老鼠,而后皇上得到了微臣染天花晕厥的消息。事实上,微臣幼年有高人在体内注有抵抗天花的奇药,所以此次并未因那只老鼠而染上天花之疾。至于微臣当场晕厥,那是微臣和公主逗着玩装出来的,并非真晕。”
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因为慕知幻此举是他们计划之外的。若水也是倍感意外,对慕知幻挥了挥拳头,表示受到欺骗后的不满。
“既是如此,那为何朕会被传染天花恶疾?”寒虬皇帝开口问道。
“皇上所言极是,这正是微臣要禀明的。”慕知幻心里叹道,皇帝老儿也不笨。又接着说道:“微臣并未因老鼠感染天花恶疾,而皇上却意外感染。微臣这些日子反复思量,终于得出了答案,这说明其中必定有人捣鬼。”此时无鱼又冒起了冷汗,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慕知幻接着说:“微臣在被公主戏弄当日,曾在在远处见到若水公主和几个宫女在皇宫荷花池畔窃窃私语,而后微臣曾询问过公主,公主亲口承认当时是在商量用老鼠戏弄微臣之事。”
“确有此事!”若水马上说道。
“那日微臣在远处曾看见一个身着宫服的驼背男子躲在树后偷听,可见公主的计划在实施之前就已经泄漏。”慕知幻道。
“神医宰相,此事有何玄机,但说无妨。”寒虬皇帝道。
“老鼠传染天花是假,有人恶意下毒才是真。”慕知幻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人大胆下毒?”寒虬皇帝听到此言,大声问道。
“皇上暂且息怒,待微臣慢慢道来。”慕知幻道。

“敢问皇上,微臣染病是何人告知?”慕知幻问道。
“当日是无鱼告诉朕,若水用腐鼠戏弄客人,导致客人染上天花。”寒虬皇上道。
“皇上,微臣当时只是装晕。太医并未确诊,也没有出现红疹和高烧,太子是如何得知微臣患有天花,并且在第一时间禀明皇上,微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慕知幻道。
“你是说无鱼给你下毒!”寒虬皇帝道。
“皇上请恕微臣大胆直言,微臣所说的下毒之人是驼背男子,而主谋则是太子无鱼。”慕知幻说后倒吸了口冷气,不知道皇帝老儿因为会不会护犊子而对自己不利。
“父皇儿臣冤枉!”不等寒虬皇帝开口,无鱼又开始含冤了。
“你,你给朕说明白!”皇帝指着慕知幻说道。
“据微臣打听得知,那日偷听公主计划的驼背男子就是太子的亲信。此人偷听公主计划被微臣发现,而后在御膳厨房鬼鬼祟祟时又被当值的卫士发现,微臣现已将此人拿下,皇上一问便知。”慕知幻道。
“传!”伴着寒虬皇帝的喝令,那日的驼背男子被押进了房间。
“你给朕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朕必将你满门抄斩。”寒虬皇帝厉声道。
“皇上饶命,都是太子指使小人做的,小人全招。”驼背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无鱼一听就急了,忙呵斥道:“你休得胡言乱语陷害本太子,你若……”
“让他说!任何人不许干涉,违令者杀无赦!”寒虬皇帝打断了无鱼的话,要驼背男子继续说。
驼背男子惊恐的说道:“启禀皇上,那日小人偷听,得知公主要将死老鼠放入慕神医的食物中,回去就禀明了太子,太子命小人暗中在慕神医的食物中投放天花之毒,待慕神医发病晕厥后,太子则去禀明皇上以嫁祸公主。而后太子又命小人在皇上的御膳中也投放天花之毒,皇上被慕神医传染天花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好大的胆子。”寒虬皇帝道。
“小人知罪,求皇上饶命。当日太子曾说此计万无一失,待皇上驾崩后,太子登上皇位,将给小人列土封王。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才犯此大罪,求皇上开恩。”驼背男子说完后,吓得满脸惨白,不断的磕头求饶。
“无鱼,你可知罪?”寒虬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斥道。
“儿臣冤枉,是那罗锅子陷害儿臣。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造次,请父皇明察。”无鱼连连喊冤。
“罗锅子陷害你,你弟弟上善陷害你,茶楼老板陷害你,以前的朝臣也是陷害你。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陷害你?你要朕怎么相信你?朕若今日不杀你怎能服众?”
“是他们嫉妒儿臣,是嫉妒……”无鱼一边说,一边摸出随身的一把匕首,猛地腾空跃起,匕首直指寒虬皇帝。
由于事发突然,众人不及防范,无鱼的匕首架在了寒虬皇帝的项上,无鱼狂笑几声后,道:“老不死的,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实话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而且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你落在我手上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若想活就立即传旨禅位于我,同时要处死上善和若水,以确保我稳坐皇位。”
“呸!你这逆子杀父弑君,连弟妹也不放过。朕一定不会让你得逞,”寒虬皇帝不等无鱼说出第二个选择,就气愤的骂道。
“你快放了父皇,否则我和你拼命!”上善道。
“父皇……”若水也在一边叫着。
“哈哈哈哈,老不死的,看来你是不准备活命了。我告诉你,第二个选择就是我杀了你,再去杀了上善和若水,皇位依旧是我的。你现在后悔还来的急。”无鱼道。
“朕就是死,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你这混账。”寒虬皇帝怒道,而后又对上善说道:“上善,父皇今日若死,你便继承朕之皇位,要勤政爱民,切记!”
“老不死的,我送你上西天!”无鱼眼中杀气腾腾,匕首即将刺入寒虬皇帝的咽喉之时,只见无鱼手一哆嗦,整个人倒在地上抽搐。
“父皇,你怎么样?”上善和若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寒虬皇帝,关切的问道。
“父皇没事,父皇没事!”寒虬皇帝温和的答道。
“这无鱼为何会突然倒地抽搐?”寒虬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深知无鱼太子的品行,为确保皇上安全,则事先有所准备。无鱼太子在茶楼所饮之茶内含有‘无影散’,此药若单服,不仅不会伤身,而且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可若是在服用后三个时辰内闻到了‘无影香’的气味,则会有抽搐的表现。刚才微臣见无鱼太子挟持皇上,立马点燃了此香。无鱼太子这才出现如此状况。”慕知幻连忙解释道。
“神医宰相,你又救了朕一命!”寒虬皇帝感叹道。
“微臣不敢贪功,无影散和无影香乃是微臣手下仆从皮蛋连夜出城,问他以前一师傅所要,若不是得到此物,微臣也不敢冒险设计请皇上出面,此次皮蛋功劳甚大。”慕知幻道。
旁边的皮蛋听到此话后感动的一塌糊涂,皮蛋想到以前跟的将军历来都是有了功劳就揽到自己身上,若是要受责罚就推给下边的人。相比之下,慕大哥居然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请功,实在是个大好人。心里暗暗发誓,要誓死追随慕大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决不含糊。
“皮蛋确实该奖,以前皮蛋是神医宰相的仆从并无官职,朕就赐皮蛋当个‘节级’吧。”寒虬皇帝道。
“谢皇上恩典!”皮蛋忙跪下叩头谢恩。
皮蛋自从跟了慕知幻后,先是免了奴隶的“宋”姓,现在又被皇上封了‘节级’,可谓是步步高升,心里更是对慕知幻充满感激。
“不过,你们几个用品茶把朕骗到此地,又该当何罪呢?”寒虬皇帝问道。
众人低头不敢言语,此时寒虬皇帝笑着说:“此事是朕糊涂,若不是朕一直庇护无鱼,你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无鱼恶贯满盈,你们让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全都该奖!”说罢,寒虬皇帝面色一冷,又道:“无鱼今日企图弑君杀父,加之平日作恶多端,朕现革去其太子之位,收押大牢,三日后问斩。”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小小的茶楼呼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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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节级,宋军事机关中低级军佐的总称,宋代武官最低的职位。由于本书所描写的环境沿袭了宋代制度,故有辞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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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鱼被判极刑,慕知幻完成了野鹤师傅的考题,那野鹤会收慕知幻为徒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野鹤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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