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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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国一处清幽淡雅的小庭院内,拿云等人围坐在一起品茶。
罗曼曼静静地坐在浮生长老的旁边,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种表情似喜似悲,还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罗世剑热情地招呼着拿云等人喝茶,他显然对于拿云等人的到来高兴万分,或许他与欧阳雪在灵界寂寞太久了吧,今日竟然觉得有一种全家团圆的感觉,因而激动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欧阳雪一直都没有闲着,她踩着碎步在庭院与厨房之间进进出出,那样子显然也是激动所致。
茶过三遍,子非我看了看这清幽的庭院,忽然道:“老夫真的觉得有点累了,如果这次能将恨血魔尊他们歼灭,老夫打算也找一个这样清静的所在好好地闭关几年,呵呵。”
浮生长老也笑道:“呵呵,不要说你了,我也想呢。”
拿云听了他们这番话,若有所思,其实这样的想法在他的心里已经埋藏了许多年了,而且他也尝试着去做了,可是这几年来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卷入了仙魔之间的纷争,因而这种想法也一直未能实现……
“非我爷爷,到时候您如果找到好地方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和您一起闭关修炼去!”
子非我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这可不行,你即使要修炼也不能和我一起啊,要不然有人会找我算帐的,嘿嘿。”他说完,看了看罗曼曼。
罗曼曼觉得有些脸红。
拿云晓得子非我指的是谁,但是此时他心里对罗曼曼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热情,甚至也没有打算要和罗曼曼生生世世在一起,他倒是想起了梅子还有出出,于是道:“是啊,梅子和出出还在等着我呢!”
罗曼曼听了这话,脸上忽然青一阵白一阵的。
浮生长老见气氛有点不对头,忙道:“呵呵,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前我们的耽误之急还是在魔界的事儿,魔界的事一日不解决,估计谁也没有好日子过。你们说,现在恨血魔头他们会躲到哪里去了?”
子非我嘿嘿一笑,道:“他们该不会躲到哪个角落里舔伤口去了吧?”
浮生长老敛容道:“非我老弟,我是说认真的。”
子非我对浮生长老最为敬重,因而他慌忙收起了嬉皮笑脸。
“浮生爷爷,”拿云思索了一下子道:“这次魔界这样大张旗鼓地朝着人界进攻,小云想,究其根本原因应当是在于他们的弑仙行动一败再败,先是流深纪年的天人之舞盛会失败,紧接着又无法拉拢于我,特别是在雨村天仙的阴谋被揭穿之后,他们几乎已经到了大败的边缘,所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最后的反扑。而他们没想到这次的大反扑又受到了如此的挫折,从人界到妖界到灵界,只有逃跑的份。俗话说‘狗急跳墙’,小云现在在担心他们会不会对先修界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蓝姨插话道:“小云,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最后会逃到先修界去?”
浮生长老沉吟了一会道:“老夫的想法与小云相同,因为他们在三界五行中除了先修界之外,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了,但是他们的身边是有着三个疑为仙人的黑衣圣使的,如果那三个黑衣圣使真的是仙界的人,那他们定会想办法躲到先修界乃至仙界去,并且以魔界的做事风格,他们必定会铤而走险,做最后一番的垂死挣扎??”
“这样的话,五空那厮估计要撕下面具了……”子非我忽然道。
浮生长老点了点头,但是他面色看起来极为凝重,因为如果五空神王真的是魔界幕后指使的话,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罗世剑一直住在灵界中,对于外面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但是当他听到五空神王有可能是魔界主使的时候,心里真是大为惊骇,他不禁喃喃自语地道:“神王位居无极圣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呢?”
这时,还在忙碌着的欧阳雪也听到了这番话,她站住了,然后忍不住地插话道:“是啊,五空神王为天下修真者所敬仰,他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或许,魔界的背后还另有其人!”
“呵呵,世剑,阿雪,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也只不过是猜猜罢了。”子非我道。
罗世剑接着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子非我刚要开口,浮生长老已经指着拿云道:“我们现在一切都听他的!”
“我?”拿云苦笑了一下,道:“浮生爷爷,你不要开玩笑了,有你们几位前辈在,小云我哪敢造次哪!”
子非我吹胡子瞪眼地道:“你小子的肚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们还不知道?你啊,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一旦认定了,任是元始天尊也拿你没折,是不是?”
浮生长老呷了一口茶,道:“非我说得对,但老夫之所以会说出方才那句话,并非开玩笑,也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因为,你是一个身刺龙极纹身的人!”说着,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自从天梦纪年的仙魔大战之后,魔界所做的一切准备以及所有的行动都针对着你,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推你为弑仙盟的盟主,而且又想通过你来占领先修界乃至仙界,这一切都与你、与你身上的龙极纹身有关,所以老你主宰和揭示自己命运的时刻已经到了,以后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子非我抚着胡须点点头道:“小云,你浮生爷爷用心良苦哪!”
拿云听了浮生长老这番话,忽然觉得感动之至,而且他迷茫的心也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他觉得心中有一股热血在涌动着。
是啊,命运,自己去揭示自己的命运,自已去主宰自己命运,这正是自己想要做的事!
浮生长老见拿云面露坚毅的神情,继续道:“呵呵,你就把我们这些老老少少的当做你的帮手就好了,我们都会尽力地去帮助你的。”
“长老!”
拿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浮生长老慌忙将拿云扶了起来,然后道:“小云,不必这样!”
子非我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他呵呵地笑道:“我早说小云太多愁善感了,你们看,是不是?”
拿云站起身来,还是感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狱灵王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一进门就急忙说道:“本王从灵帝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恨血魔尊等人可能已经到了先修界,而且就躲在魔堡之内。”
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兴奋不已,拿云问道:“灵王,这是真的吗?”
狱灵王喘了一口气,道:“真的,方才我在与灵帝议事的时候,升仙宫的还莲天仙派人来询问你们是不是在灵界,然后又说恨血他们已经到了先修界,望你们能回先修界去将那些魔界的人一网打尽!”
子非我撇撇嘴,道:“先修界那么多高级的修真人,为何总是偏偏要找我们?”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改正经的表情,道:“不过,还莲老儿还真是有情有义,看来他想把这份功劳留给我们,呵呵!”
浮生长老道:“还莲天仙是大仁大德之人,他的想法可能与我们不谋而合,他也想让小云自己去解决与魔界的恩怨,因而才派人来通知我们。”
子非我问拿云道:“小云,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拿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先修界,如果这次再让那些人跑了,那拿云就用开天神功自决于先修界!”
“那好,我们马上赶赴先修界。”浮生长老道。
于是,拿云他们告别了罗世剑夫妇还有狱灵王,即刻御起法宝朝着先修界赶去。
本来,罗世剑夫妇也想跟着拿云他们一起到先修界的,可惜的是他们闭关灵修的时间还未到,即使想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他们只能继续在灵界修炼。
令人意外的是,罗曼曼却不想去先修界,而想留在灵界,至于为什么她却死也不说。罗世剑和欧阳雪倒是高兴得要命,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觉得他们女儿已经长大了,而且已经开始学会了理解他们,知道他们希望她留在身旁……
而当罗曼曼决定要留下来的时候,拿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而且就在要走出灵界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罗曼曼朝自己投过来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里似乎有一种永不再见的决绝和痛楚……
但是,拿云还是走了,而且御着断水剑走在了最前面,朝着那虚无飘渺的先修界飞去,他知道,无论是与罗曼曼的感情也好,自己身上背负的纹身秘密也好,如果是宿命,那一切就都还给宿命吧!
到先修界这一路走得可真是风驰电掣哪,拿云像是在决绝地告别着什么,又像是在拼命地追赶着什么,他开始只是御剑飞行,到后来他将开天神功的心法也用上了,因此那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连浮生长老和子非我都快赶不上了。

绕过了聚宝山,进了先修界,拿云却猛地停了下来,众人不明就理,也纷纷地化形而出。
子非我吹胡子瞪眼地道:“小子,你一会快一会儿慢地,要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拿云笑了笑,道:“非我爷爷,莫非我们这一行人要这样浩浩荡荡地开进先修界?”
子非我一拍脑袋,笑道:“对啊,如果我们就这样进先修界去,恐怕连鬼都会被吓跑了,更不用说恨血他们那些狡猾的人。”
“非我爷爷,您还记得聚宝山山下那一间‘不羡仙’小酒馆吗?”拿云问道。
子非我道:“呵呵,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间小酒馆的掌柜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所以我想请你们先在那间小酒馆歇着,我则先到升仙宫去找还莲天仙,打听好消息,商量好对策之后,我再回来找你们!”
浮生长老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去吧。”
于是,拿云就乔装易容,只身一人朝着升仙宫飞去。
到了升仙宫,拿云借口说有要事要见还莲天仙,那守着仙宫的侍卫狐疑地用灵识查看了一下,觉得并无异常,他才进去通报还莲天仙。
此时,还莲天仙正在升仙宫的后花园中饮茶,一听说有个陌生的少年要见他,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拿云,于是他叫侍卫赶紧将那少年请到这里来。
见到还莲天仙,拿云马上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并且朝天仙行了个大礼。在仙界的这些仙人当中,还莲天仙是唯一一个让他敬佩的神仙,因而行再大的礼,他也觉得不为过。
还莲天仙见到拿云后,也是喜出望外,他让拿云在桌旁坐下,然后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拿云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开门见山地将此次的来意跟还莲天仙说了一下。
还莲天仙微笑着,他也不打断拿云的话,直到拿云说完了,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觉得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拿云坚定地应道。
“那好,我将恨血魔尊他们所藏的地方告诉你们,而且他们现在伪装成什么身份,我也告诉你们。”
拿云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因而在还莲天仙未告诉他之前,他忍不住问道:“天仙,小云有一事不明,能否请天仙指点一二?”
还莲天仙反问道:“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何升仙宫已经知道恨血他们的行踪,为何却不出面将他们拿下?”
拿云道:“正是。”
“嗯,既然如此,老夫就实话告诉你吧,仙界早就晓得了魔界大反扑的事情,但仙界最终还是决定任由魔界去自生自灭,理由却很勉强。”
“哦?”拿云不解地道:“是什么理由?”
“仙界的理由是,自从天梦纪年以来,魔界连年挑起战乱,仙界和先修界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精力,而且仙界认为魔界经过这几次的战乱,力量已经变得极为微薄,因而觉得魔界之人根本无法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魔界从人界开始他们的大反扑行动,波及范围之广,危害之大,极为明显,难道仙界就忍心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莲天仙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也觉得仙界的这次态度有点蹊跷,但是也没办法,天尊这几年的处事是越来越乖张了,谁都搞不懂他的心思。”说着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所以啊,既然仙界对魔界的这一反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也打算对你们去灭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仙界问起来的话,我就说你们是一种自发的行动,呵呵。”
拿云道:“仙界的态度确实让人觉得难以理解,看来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莲天仙道:“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但是尽量留活口,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诛杀之!”
拿云拱手道:“小云明白了。”
于是,还莲天仙将恨血等人在先修界的伪装身份等告诉了拿云,最后他还道:“明日,老夫将用升仙宫的名义将魔堡的修真者召集到天人见习院去,而恨血他们五人一定不敢来,估计会留在魔堡,所以你们要趁此机会??”
“呵呵,多谢天仙指点。”
拿云又向还莲天仙行了个大礼,想要告别而去,他要将这个消息马上告诉给浮生长老等人。
不料,还莲天仙忽然叫拿云将断水剑祭出来。
拿云摸不着头脑,他心里道:“莫非还莲天仙要这个时候教自己剑术?”
可是,还莲天仙并没有教拿云什么剑招,他等拿云将断水剑祭出的时候,手指朝着断水剑的剑柄处一点,只见祭在半空中的那把断水剑忽然闪烁起了五色光芒,煞是惹眼,原来那剑柄龙眼的凹槽处又镶上了那颗龙极戒。
拿云惊喜地道:“龙极戒!”
还莲天仙抚着胡须道:“雨村天仙被诛后,仙界就指派老夫代任先修界的仙守,这龙极戒也暂且保管在老夫这里,不过,今日老夫将这龙极戒镶到断水剑上,并非要将这龙极戒送予你,而只是借给你而已,你用完之后,还是要还给老夫的。”
“呵呵,小云明白了,明日用完之后,一定亲手还给天仙!”
回到“不羡仙”小酒馆的时候,浮生长老等人正围在一起喝老酒,本来众人是没有心情喝酒的,但是子非我是个好酒之人,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了大家,于是子非我就叫那掌柜的将店里珍藏的好酒拿上来,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小坛。
就在大家酒兴刚刚被调动起来的时候,拿云就回来了,他将还莲天仙所说的情况跟众人简略地说了一遍。
听完拿云的话,众人也对仙界此次的态度感到蹊跷,但是谁也猜不出是何原因。
浮生长老听完,沉吟了片刻,问拿云道:“那还莲天仙有没有说到你背上纹身的事情?”
拿云摇了摇头,道:“没有。”
子非我又将一大碗好酒倒入肚子,他打着饱嗝,道:“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明日抓住恨血魔头,一切便会立刻见分晓!”
拿云想了一下,道:“非我前辈说得对,那今晚我们就在这小酒馆里借住一宿。”说着,他朝着柜台上望去,却找不到那掌柜的影子。
子非我道:“嘿嘿,不用找了,还是用上次的那种老办法将这小酒馆包下了。”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而众人整日赶路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因此他们就在小酒馆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但是,等众人都进入了自己的调息境界时,拿云望着窗外的明月却心潮起伏,无法进入正常的调息状态中。
拿云这个时候的调息方法还是用《上古灵身三注》中的方法,这也是他一贯的方法,但是自从他修炼了开天神功后,他却觉得神功中所讲的一些心法更适合他修炼,只是他想归想,尚未真正按开天神功的修炼而已。可是,今晚拿云实在是无法继续按照《上古灵身三注》中的心法进行调息,因而他开始尝试着用开天神功的心法来调整体内的真气。
按着神功的心法,拿云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然后心里默默地背诵着调息的口诀。
“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层标遏迟日,半壁明朝霞。积雪曜阴壑,飞流喷阳崖。青荧玉树色,缥缈羽人家……”
拿云默念着口诀,惊喜地发现自己很快地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调息状态,外面的世界,内心的世界渐渐地在他心里幻化成一种模模糊糊的影子,而且那模糊的影子又渐渐地幻化成了一片深蓝色的宇宙幻境,这幻境中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星球从他的身边飞过,然后他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缓缓地流动着,像是一条条平静的河流,这些河流缓缓地流向了丹田,接着在丹田停留了会儿,又缓缓地涌向泥丸宫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拿云忽然觉得背上那种熟悉的灼热感又开始出现了,他起初以为这是正常的血气涌动,可是过了一会儿,那种灼热感还是没有消失,最后他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下意识地催动了背上的纹身,那纹身青龙一下子从他的背上飞了起来,同时那个太极阴阳鱼圈也悄悄地在他的头顶上升了起来……
拿云觉得泥丸宫处像是被雷电狠狠地击中,他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眼前一阵漆黑,然后就直直地坐着,失去了知觉。但是,那条纹身青龙还在他的周围无声地盘旋着,而他头顶上的那个太极阴阳圈也还在无声地旋转着。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拿云也渐渐地恢复了知觉,他想起了昨晚修炼开天神功心法的事,赶紧试着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遍,却觉得并无异样,相反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他心里暗道:“看来昨晚差点儿就走火入魔了,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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