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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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了?秦依依抱着小白虎惊慌地看着她的母亲。
白子涵脸色惨白,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滚!秦汉突然大喝道。
这时竹林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尹哭冷笑一声,一转身便没了踪迹。
掌门,掌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喊声。
白子涵听到她们的叫声,不禁浑身发抖。秦依依见母亲神色怪异,便跑过去握住她的手,不安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白子涵强作笑颜说道,乖孩子,娘没事。
这时喧哗声渐大,外面的人已经走出了竹林。
“魔教妖人,赶快放了我们掌门”、“妖人快快出来受死”、“掌门我们来救你了”这时竹楼外响起各种各样的叫声。听外面人的呼喝声,仿佛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时秦风等三人只感觉眼前一闪,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此人一生黑衣,装扮和适才的那个尹哭如出一辙。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要比尹哭强烈的多。
秦依依一见黑衣人便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撒娇道,爹,依依好想你。
此人显然就是白子涵的丈夫——秦汉。秦汉抱起秦依依,和蔼地笑道,有没有调皮捣蛋惹妈妈生气?
秦依依认真地说道,没有。依依没有惹妈妈生气。不信你可以问小白。小白,对不对?
这只小白虎并非凡物,已通人性,它听了秦依依的话后,一脸鄙夷地喷了一口气,气得秦依依扬起小拳头就要去揍它,吓得它急忙跑开,从后门溜了出去。
秦汉呵呵一笑,放下女儿,走到妻子旁边,满眼温柔地看著她。白子涵也深情地凝望着丈夫。
秦汉看了一眼窗外熙攘的人群,然后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说道,夫人,你我从最初的势不两立,性命相搏到后来的相知,相爱直至结为夫妇,我们一起走过了一百多年。五十年前,你更是放下天心派掌门的职位随我到此地隐居。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曾忘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子涵握紧丈夫的手,温柔地说道,汉哥,当年我最失意之时从悬崖上跳下去,要不是你舍命飞身下崖将我救起,现在的我早已不再人世了。那些无助的岁月里是你一直陪伴着我。这些我也都记得。
里面的人快出来。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威胁的叫嚣声。
秦汉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对妻子说道,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说完秦风他们眼前一黑,秦汉又消失了。秦风和苏甜儿两人对视一眼,暗叹鬼道之术当真诡异异常。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秦风他们只听见人群高声喝骂“妖人”的声音。
接着外面响起一阵阴冷的声音,秦风他们一听就知道是秦汉,他已经到外面去了。他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快活林。
少说废话,快说,我们的掌门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秦风他们趴在窗台往外面看,发现一个站在一群姑娘前面的老女人朝秦汉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秦汉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在乎地答道。
白子涵浑身一颤,满脸的惊恐,她知道丈夫是想保护自己,他要独自一人对抗神雷盟的三大派。她看了一眼女儿,见她一脸天真地趴在窗口,开心地看着外面的人群,拍手叫道,娘,你快看好多人啊。
也许是绝对信任父母可以保护自己,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根本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她看上去仍然那么开心。
白子涵轻声唤道,依依,到娘这里来。
秦依依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对白子涵说道,娘,外面好热闹,我们出去看看吧?
白子涵向秦依依招手道,娘累了,依依陪娘进屋休息好不好?
秦依依虽然很想看热闹,但是母亲的话却不敢不听。
白子涵朝秦风、苏甜儿和林清云三人点了一下头,说道,三位请自便,我和小女要进去休息一下。
秦风三人拱手道,夫人请便吧。
说着,白子涵便领着女儿走进内室。内室里的装饰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竹床,一张八仙桌,几只竹凳子。白子涵在八仙桌旁坐下来,她把秦依依拉到身前,爱怜地轻抚女儿的脸颊。

秦依依用一双纯净的双眼看着母亲忧伤的愁容。突然,她问道,娘,怎么了?
白子涵强忍着眼泪,自语似的说道,依依,如果有一天爹和娘都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秦依依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白子涵双眼泛红,她轻轻摸着女儿的脑袋,嘱咐道,如果爹和娘都不在了,你就跟着外面那位姐姐去找你的姨妈,知道吗?
秦依依开始感到不安,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不要,我只有和娘在一起。
白子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滑落,她紧紧地抱住女儿,轻声叹道,娘也舍不得依依啊。
此时天色渐暗,白子涵对女儿说道,依依,娘唱歌哄你睡觉好不好?
秦依依点点头。
白子涵抱起女儿,将她轻轻放在竹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自己坐在床沿,轻轻地哼唱着那首古老而温馨的催眠曲:
风儿轻,月儿明
晚风轻轻摇风铃
娘的宝宝睡得安宁
夜空里,满天星
小宝宝梦里任飞行
……
听着母亲的催眠曲秦依依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这时白子涵在女儿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毅然起身走出内室。她走到外面招呼苏甜儿过去说道,你就是我姐姐白子晴的女儿?
苏甜儿点点头说道,对啊,姨娘,这么多年你怎么也不去看我们?
白子涵眼中闪过一阵伤感,她摇摇头说道,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姐姐了。
苏甜儿说道,怎么会?等这里的事一完我就带姨娘回去。娘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白子涵摇头打断苏甜儿的话道,甜儿,姨娘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帮我?
苏甜儿急忙点点头说道,好啊,姨娘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白子涵往内室看了一眼,说道,如果我和你姨父有什么不测,你就帮我把依依带回钟山门,求姐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照顾她。
苏甜儿一愣,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因为姨娘当年不顾正邪之分,毅然抛弃天心门掌门之位和身为魔教长老的姨父隐居于此,引发了众怒。现在神雷盟的人找上门来了,对方人多势众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一点,苏甜儿急道,姨娘,你不要……
苏甜儿话还未说完,白子涵人已经走出竹楼,她不顾众人的惊骇,轻盈地走到秦汉身边,温柔地握住丈夫的手,陪他一同面对天下人的指责和非难。
秦汉见自己妻子走过来,初时的惊诧、焦急之后,心内开始升起一股暖流。
白子涵柔情无限地望着丈夫,轻声说道,汉哥,从你舍命跳下悬崖救我的那天起,我们两人的命就已经连在了一起,任谁都不能分开。你还记得那天在悬崖下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生共生,死同死。秦汉仰首望天,眼神迷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忧伤与幸福交织的晚上:
那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偷偷来到天心派所在地——鹤鸣山上,千万里的跋涉只是为了看一眼那身着一抹淡绿,每夜脸挂愁容的女子。每夜那个女子都会坐在悬崖上的凉亭上独饮愁绪,细数忧伤。每夜秦汉总是躲在阴暗处看着她流泪。
为了别的男人流泪,就不要在我面前展露你的美丽。
每次心碎之时,秦汉总是会轻轻自语道。
那一夜,那个女子喝了太多的酒,因为她的亲姐姐结婚了。但她喝那么多的酒却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伤悲,因为她姐姐的新郎官是她的心上人。重醉之下,那个女子摇摇晃晃地来到悬崖边上,她掩面痛哭道,姐姐,祝你幸福。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悬崖。说是迟那时快,一个黑影紧随着那抹淡绿纵身跳下悬崖,没有丝毫犹豫。
……
悬崖底下,女子看着躺在身边身负重伤的黑衣男子,问道,为何跟着我跳下来?
黑衣人咬着牙,艰难地说道,生共生,死同死。
从那时起,两颗忧伤的心开始靠近,从此花儿逐流水,彩霞伴**。
那个女子便是当时天心派的掌门白子涵,而那个黑衣男子便是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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