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棋盘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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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帝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与他对峙的并不单单是一头不懂人语的野兽,看着它那明显有着章法的步伐,围绕着南帝缓缓接近,但又绝不进入南帝进攻范围的战术,仿佛这是一头深谙搏击技巧和古武术的古代武者。尽管它的尾部还在流血,一滴一滴染红银辉铺就的山路。初秋的树叶也有片片飘落,在路心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苍狼的脚步随着沙沙声齐动,以致让震撼莫名的南帝无法捕捉到它的进攻节奏。
一树影动,徜徉良久的苍狼终于伺机发动了连绵攻势。南帝又一次无法捕捉它的身影,看着原地剩下的残影,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快闪。然而终究是没来得及,一股大力突然迎面扑来,腥风扑面,南帝只感肠胃翻滚,一阵恶心感让他差点干呕。已顾不得狼狈与否,南帝就势一滚,一个驴打滚险险避开。但即使这样,肩膀上的皮衣还是被划破,现出了三道血痕。而深谙对敌要诀的苍狼根本不给南帝喘息的机会,一击不中接着就是第二击,一条狼尾嘭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路面翻飞,南帝大吃一惊。我靠!这是什么力量啊!高速公路竟然也可以这样砸碎。南帝以前只听过“虎鞭”,却从未听过野兽武林中竟然还有“狼鞭”这种凶悍武器。牛!实在是牛!南帝不由对着苍狼比了个中指,以示对它的仰慕和佩服。然而,苍狼虽然不懂这手势,但也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对着南帝一阵低吼。南帝正要对此大发感慨一番,却不想这家伙又干起了偷袭的勾当。嘭!南帝直接被撞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路中央。
我靠!你还来!挣扎而起的南帝却又只看到黑影扑面。这让南帝很是懊恼,为什么每次都被它偷袭到了呢,看来隐藏步法和节奏也是一项高深的武术。而很显然,这条苍狼深谙其道。
以自然为师,拜兽学艺。强者总是从万事万物中学习各色本领。而难得遇上一个隐藏偷袭的高手,南帝不由窥视起人家的家传绝学。但不管你要如何学习,首先你得有一个先决条件,呵呵,那就是你总得活着吧。很显然,如果南帝还在想着怎么偷学人家而不想着怎么去躲避这一猛击的话,这活就得到冥府里干了,而那里究竟有没有苍狼,还是件值得探讨的问题。
躺在地上的南帝知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苍狼的这一击了,于是干净利索地一个全力“左飞雷”。嘭!南帝以为自己的脚丫子断掉了,一股剧痛从小腿处传来,而伴随着这一剧痛的,是一撕心裂肺的惨嚎。当然,那惨嚎绝不会是南帝发出的,因为是个人就发不出那样的惨嚎。南帝总算知道了“白虎啸山,百兽瑟瑟”的牛逼场景。虽然这里没有虎,只有狼,一头牛逼哄哄的苍狼。而且也不是啸山,而是嗷山,但那威势仍是震慑山林。不说整个棋盘山没了半点声响,就连那呜咽的山风好像也被吓的咬破了舌头,缄默着不敢再装神弄鬼。
一票赛车手被这记惨嚎吓的汗毛直竖,虽然没有见到这嗷叫的野兽,但听那声音分明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和强大气势,是个人就可以想象出它的凶悍模样。而能把这位“仁兄”打哭鼻子的另一位“仁兄”,肯定也是个牛逼哄哄的山中野兽,或许就是林中之王,白虎现世。
青年a:我,我(身子在筛糠,声音在发抖),我—靠,靠——,这他妈是什么东东呀,叫的我的小心肝恁慌慌的。它,它不会跳出来吃俺吧?
青年B:应,应该不会吧。没,没准是小两口拌嘴,动了几下手,老婆打哭了老公呢,呵,呵呵——(都抖成这样了还笑。)
青年c:我听怎么感觉是野,野兽求偶,情敌间争风吃醋,干起了架来呢。
青年D:有,有那么点像。
小虎子:心慌慌,月光光,我的小,小心肝,跳,跳……
还好林中的南帝根本听不到这些人的话,要不然准要吐血三升八两。好歹也是个人嘛,怎么就成“老婆打老公”,“情敌干架”了呢?
惨嚎的苍狼战战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有南帝身干粗大的腿脚此刻竟有些颤抖。伸出唇外的斜长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惨白凶光,远远看去,倒有几分剑齿虎的模样。看它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定是动了真怒。若说之前的打斗是强者对弱者的扑食,那么从现在开始,则就是势均力敌的生死搏击了。
因为苍狼的自大和疏忽,在未伤到南帝之前,反倒是自己受了几下重击。而南帝只是肩膀上被划出了三道血痕,根本不伤筋带骨。苍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所以当它站起来时,并没有再随意扑击,而是站在山路中央,迈着看似悠闲的步子,在沙沙的风吹落叶声中来回走动。而它那长长的髭须则因为震怒不住地耸动着。它的眼眸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南帝,那铜铃般巨大的眼珠因为生气而瞪得更加巨大鼓圆,在夜色中,随着低声怒吼而泛着凄惨幽碧的蓝光。在南帝看来,那两道蓝光就如附骨的幽灵,一声不出地缠绕着脱不开身的猎物,而很显然,南帝就是它们的猎物。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漏出破绽,那么迎接他的定然是苍狼凶猛的连击。这一次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好应付,真正的生死相搏现在才刚刚开始,而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能确定。

已是深夜的棋盘山上山风阴寒,呜呜似泣的风声又重新响起,而这次,却仿佛聚来了更多的战死幽魂,它们围绕着山谷徘徊吟泣。似耐不住九幽黄泉的寂寞,眷恋身前的欢愉,却又想起战死的冤情,心情抑郁难舒,低泣浅叹,令人如置阴风峡谷,满怀惧意。
光头似乎已经忘记了和冷酷青年的过节,突然拍着他的肩膀,却不想把青年吓的一跳,对他怒目而视,“滚开!”
一向睚眦必报的光头此刻却胸怀大开,并不以为意,自顾问道:“这里是不是经常闹鬼?妈的,老子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山猫也不计前嫌,答道:“是呀,他奶奶的,这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了。我都要崩溃了,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小虎子心慌慌的厉害:“心慌慌,月光光,我的小心肝,跳,跳。”
车飞受不了小虎子的话,骂道:“跳你个头,再跳我把你的小心肝下酒喽,看你还拿什么跳。”
小虎子顿时闭口不言,而其他几个想缓和下气氛,笑话他两句的青年张开嘴,却发觉脸部肌肉早已僵硬,再怎么使劲也挤不出半点笑容,而声音也干巴巴的没有半点人气。
“妈的见鬼了,今天是够诡异的。难不成今天是鬼节?”车飞不禁烦躁道。
现在已进了十月,谁都知道不可能是鬼节了。但听满谷的鬼泣魂叹,却又想不出除了鬼节还有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这里有不少人也是棋盘山上的老顾客了,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凄凉不安,仿佛战尸谷的冤魂都跑了出来,而那些从不出世的邪虫毒物也破开了战尸谷的天堑,满山的哀嚎,似乎即将搅起人间的血雨。
“十三呢?”车菁对哥哥问道,在她心里还是最记挂着南帝,但其实她也知道,车飞也并不知道十三的下落,但知道归知道,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似乎得到的只要不是最糟糕的回答,那她就可以心安了。
冷酷青年斜看了她一眼,抿着嘴冷冷不语。
“可能在哪个路段吧,放心吧,就算我们都出事了,南十三也不会出事的,你还不了解那小子的本事吗,逃跑他可是最机灵的。”车飞安慰着妹妹。
“可是,刚才你没听到刹车声,好像他也出事了。”车菁想起那声刺耳旷久的急刹车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事了,要知道,在棋盘山上急刹车可是命悬发丝的事情,如不是危难当头,谁也不会这么冒失。这个道理,车菁当然懂,车飞也自然知道,但看妹妹这么焦急,车飞也不得不往好处想,安慰道:“阿菁,你放心吧,他要是出事了,那还不鬼叫鬼叫的,哪能像现在这样听不到他半点声响。”
车菁听言,闭口不语。
“我看那小子多半是死了。”光头不合时宜地插了句,惹得车飞怒目而视,“就你这嘴巴,真该被搅拌机搅了。”
“嘿嘿!我说错了吗,你刚才听到那刹车声持续了多久,有将近十秒钟了,十秒钟,你也不想想,那小子提的是极限速度,在那样的速度下刹车都用了十秒,你认为棋盘山是逍遥直道吗,任你想停就停。我看哪,那小子可能已经摔下谷底了,只有这样,他才吭不出声来。”
车菁知道他说的很有理,但她还是不愿相信,骂道:“你放屁!”
“嘿嘿!我放屁就我放屁,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只照实说。”光头嘿嘿冷笑,眼中的寒光一如毒蛇般阴狠。
“第四座山半山腰有一段两百多米的直道,那人说不定就在那儿。”冷酷青年冰冷的话语让车菁听来分外受用,不由感激地瞥了他一眼。而对方却始终缄默着,似要将冷酷进行到底。
光头站在冷酷青年的背后,阴狠地盯着他。其实车飞和车菁也都知道那段直道,毕竟在棋盘山上,直道是少之又少,而像那样长达两百来米的更是绝无仅有。根据刚才那刹车声,几乎可以断定声源就是来自那里。
这倒不是车飞和车菁反应迟钝,而是太过关心焦虑,一时没有想到罢了。
“哥,那我们走吧。”说着,车菁就跨上了机车,轰鸣声再次响起,一时间,仿佛那满山的鬼哭狼嚎停滞了一下,但随后却叫的更是欢快凄惨了。
看着妹妹走了,车飞毫不犹豫地飞车跟去,身后跟着小虎子和山猫一众小弟。剩下的那些人相互看了眼,然后也跟着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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