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云层像泼了墨，心情也格外的沉重
苍天之下，大地之上，羽凡高挑的身形显得瘦弱而孤零，但他的眼神却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蔑视。
‘咻’的一声，地上刮起一缕小风，还没待人去感觉，瞬息间便凝成了旋风，呼啸着向羽凡扑来。
刺骨的寒冷伴着巨大的吸力笼罩着羽凡的身体，面对这种袭击，他好像司空见惯，虽然四肢像陷入了泥沼，使不出半点力气，但他仍然在拼死挣扎，尽管灵魂也要被这莫名的压力驱逐出自己的身躯，让他感觉到了心脏的衰竭，简直快要窒息而死，可是他双眼内的色彩依旧是不屑。
额头的汗水如雨而下，羽凡不甘心的挣扎着，即便意识越来越弱，但他的神智更加清醒。
此时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天上的魔鬼在向他召唤，生命即将消失，只是他的意志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只见他奋力的抬起头，对着天空愤怒咆哮道：“凭什么！”
这一声怒吼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天空的乌云顿时消散了许多，就在这一刻，羽凡挣脱出束缚，大口的呼吸。
呼呼……沉重的喘息声。
天空，很蓝，没有云，五月的天气阳光很是明媚，许多衣衫单薄的女孩正拎着包挽着手在街上闲逛。
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震惊了人群，许多诧异的目光都落在街角一处的青年，这青年身材瘦高，皮肤白净，十岁的模样，虽然清瘦，但骨骼峥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疯子。
周围的行人暗暗诧异，四周的目光对着他上下打量。
羽凡回过神来，对着周围的礼貌的笑了笑，直接无视了那些目光，从容的继续走出围观的人群。那份洒脱的气质，到是让旁边的几个小女生唏嘘了两声。
“老毛病又犯了啊！妄想性精神分裂症，也亏那些医生想的出来，我看是鬼上身的可能性还大些。且不去管它，我有敬畏心，行法理事，问心无愧，又何惧这小小的噩梦，六年过去了我不还是如此！”羽凡抹去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中已经走到的二里河的古玩街。
人们富裕了便开始追求精神享受了，搞收藏更是物质精神双丰收，二里河古玩街也成了全国知名的古玩交易市场。
羽凡十二岁那年，便开始做起奇怪的梦来，起初梦都是在夜里，虽然每天都是这样的梦，但是羽凡也没有在意。只是随着时间的加深，羽凡的病症越来越严重，甚至走神的功夫就能进入梦境，而每次梦境之后，他都会感到全身疲惫，特别是心神更是衰弱的很。
自从生了这病之后，父母带他四处求医，花费巨大，结果却都是一样。好在家境富裕，还能承受的起，于是他的父母求医不成，便开始求佛问道，深山名寺，求了不少隐士高人。
虽然没有根除，但在凝心静气之后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于是自此以后羽凡也不在学校求学，而是在家安心调养，读浩然书以养气，识天地理而养生。不过为了避免劳神，多是不求甚解。
好在羽凡热爱这些，到也不觉得烦闷，闲暇时更是练武强身，疲惫时便习字温书，以做到心神合一，外邪不侵。偶尔也去淘一些让他怡然自得的玉玩古器，花费不大，开心不小，这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羽凡今天想买一个砚台，平时写字修心，使的他的心神极为安宁，磨墨的时候更觉得有一些道不明的意境，便想买一个好一点的砚台。
逛了不少店，倒也相中了几块端砚，但价格甚高。砚台这东西，不仅讲究品质更讲究落款，这里的小店为了卖出个好价多刻了些名人落款，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不觉，已接近傍晚，街上的人多已散去，羽凡知道今天白跑了一趟，虽然没有完成心愿到也不懊恼。
由于收市街上人更多了，羽凡便沿着河边的小路溜达着。正信步间忽然听见有人再喊“小友，可是寻宝，不如到这边一看。”
羽凡扭头望去，之间左前方的岔路口，正有一位老者满面含春，手臂高举，摆手呼喊自己过去。
看来又有人把自己当新手宰呢！羽凡来到地摊，却见地摊被一块布盖着。
见羽凡蹲下身子，显然极有兴趣，老者不由眉目含笑，随即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掀开了上面的帆布，说道：“小伙子，我这都是刚从青城山出土的好东西，上不得市面，一看你就是淘宝爱好者，看看有没有你相中的宝贝，说不定能捡个漏哦。”
羽凡听后心中一笑，打眼扫了一下摊子上的物事，又仔细盯了盯老者的手，而老者同样在不经意间打量着他，两人已经暗中交起手来。
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眼力、功底、经验见识。别看羽凡年龄不大，可功夫没有白花随手捡起一件瓷器，从色釉到沁色在到底胎质感，把这瓷器评价的一无是处。随后又拎了两样东西，把缺点一一说了。
那老者连连点头，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面色蜡白。羽凡心中一笑见好就收，这才拎起一块半尺大小的龟砚道：“这砚台卖相不错，只是不知什么料，说是端砚但入手轻了，说是玉石但看着成色和做工实在有些假了，难道是现在的仿品？”
老者看了看羽凡，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反正一脸的忧郁道：“我说这位小兄弟，我老李今天佩服你这个眼力，可这龟砚真是从青城山出土的，你若不买我就不卖了，今天算我老李背气，算了我收摊子算了。”
老者见天就要黑了，而眼前的青年也不是他想象中的肥羊，便开始收拾了东西。
羽凡好不容易遇见了满意的东西，自然不舍得放手，便拦住老人道：“老人家，这砚台卖相我挺喜欢，我也不管真假了，你说个价我听听。”
挑货的才是买货的。李姓老者听的羽凡这么一说，眼中顿时闪现一道光彩，他立时停止了收摊的动作，一把举起这个龟砚，深沉的道：“我说小兄弟，你可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龟砚，你看这龟其首如龙首，虽无龙角却有疣，其背之纹如鳞，此龟在乃龙之子又称霸下，其力大无穷，你在看他所驼之物恰如古墨镶嵌其上，这种造型我老李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小兄弟，你想买这个，恐怕要出高价钱！”
老者颇为奸猾，羽凡便知道不好交易，于是笑了笑让老人报价。
“小兄弟，看你是有眼力之人，老李我不占你便宜，三万卖你。”老人三根手指一扬，在羽凡眼前晃过，眼中尽是得意。
“三百吧！我看这仿制的工艺到也不错。”羽凡说着从老者手中拿过龟砚，信手拔出了那块背上的墨石，打开了龟砚，摸了摸砚池。
“小兄弟，拿来吧！少了这个价想也别想。”老者说完，又要去拿羽凡手中的砚台。
“等一等，老人家，你看这墨怎么是赤黑色，不纯正啊！”羽凡抬起摸过砚池的赤红中指给老人看。
“这有什么？不是说了吗，刚出土的，青城山赤泥可不少！”老者嘴硬，心中可暗叫不好，这个东西确实是他从青城山上掏的，但昨天已经在家里清理过，当时还以为是些赤泥，本以为清洗过就会好了，没想又变成了这样。
“老人家，你可知道写字之人有一说法，名砚清水、古墨新发、惯用之笔、陈旧之纸，你这样东西要卖个好价钱可不容易啊！”羽凡清澈而明亮的眼神，盯着老人缓缓的道。
李姓老者一看这年轻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不由叹了口气道：“三千吧！这东西绝对是古货，虽然没名人手笔，又有瑕疵，可收藏起来也有价值。”
“两千我要了，不是出不起这个价钱，想必你老人也知道不是名砚，不值这个价。”羽凡伸出两根手指说。
老人一阵犹豫，叹了口气道：“行，我今天就当发个利市，交个朋友。”说着便把东西塞在了羽凡手里。
羽凡对着老人温文一笑，数了钱，拿着砚台起身要走。但就在这时，出来两三个穿着协管制服的人员，一左一右擒住老者，只见为首的一人凶神恶煞般的大声喝道：“好啊！老李，你又在这出摊了，许可证办了吗？买卖文物可是违法的。”
此时，夕阳阑珊，余晖鎏金，只是那道道金芒却把那制服照射的如此丑陋，羽凡眼中流露一丝厌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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