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汗天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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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虎出了贡院溜到大街上,感觉一身轻松无比,此刻元兵已将牢门处的刁民抓光,那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元兵在附近巡逻看守马匹。见没戏可看,心道:“此刻老哥还在里面考试!不如在附近转转等他出来。”
打定主意,朝客栈方向走去,见这主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一片喧哗,才走得十几步,忽见路边有二十几个人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队伍前面有个披头散发的老头正拿着一大叠的交钞、银子在向排队的人群散发!一个领了银子的大婶欢天喜地的离开队头,迅速又跑到队尾去排好,将手上一叠交钞塞进怀中,探头向前察看队伍进度。
林中虎心念飞转道:“我靠!有傻瓜派送银子!”脚步飞快的抢到那老头身边,谁知道那老头怒道:“到后面排队!”没钱派给他。一众排队的百姓纷纷轰然嘲笑林中虎,林中虎只好照吩咐挨到队尾排队,路边人群纷纷加入他后面,顿时又多了二十几人。
林中虎见老头虽然披头散发,身上却穿得十分富贵。奇怪的问前面那位仁兄:“兄弟!这老头为什么当街发银子啊?”那人头也不回道:“他是个有钱的疯子!家财万贯却被田知府逼疯了!经常上街逢人便发钱!不过需要按照他吩咐排队!老子前天已经领过几次了!想不到今日又来!**啊!”林中虎应道:“哦!”心道:“废话!白拿钱谁不爽啊?老子今日考试真霉!想不到出门后竟然有人当街发钱!今日真是凶中藏吉啊!”
见领了钱的都乐滋滋的继续排队,队伍向前挪移,终于轮到他老人家领钱了,伸开双手准备去接那白花花的银子,谁知老头摊开双手道:“没了!发完了!**啊!”转头蹦蹦跳跳走了,后面人群哄然散去,只留下林中虎一人呆若木鸡般伸着双手在那锉锉的傻站着,今次乃是吉中藏凶,到嘴的肥肉没了!
想不通,又向前走了百多米,见路边围着一圈人,圈里面“哐哐哐!”的响起一阵铜锣声,有人放声叫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与兄弟,妹子路过这桂林宝地,在此卖艺凑些路费回四川成都,还望各位爷们赏光!现在由我这兄弟托锤子砸我了!”林中虎一听心想:“胸口碎大石么?我倒要见识下!”抢上去连忙挤进人群细看。
场上众人围着两男一女三人,一个赤着上身亮出鼓胀腱肉的年轻大汉正举着一把大锤,作势要朝躺在一张长凳上的、年纪稍大的汉子胸膛上大石砸下去,旁边一个身材姣好,长得十分水灵的姑娘正拿着一面铜锣在招呼看客。
躺着的大汉对托锤汉子叫道:“开始砸吧!”那大汉一锤砸了下去,大石“砰!”的四分五裂掉在地上,那“肉垫”大汉迅速站起来四方拱手,四围人群包括林中虎立即拍手欢呼。
林中豹穿过广场,抬头远远见弟弟挤进路边人群看热闹,当下摇摇头举步过去,听得“砰!”的一声,接着“哐哐哐!”的铜锣声响彻大街,一把听来很甜美的声音娇道:“多谢各位!接下来请看铁枪头顶咽喉!”林中豹挤进人群拉了下弟弟衣衫,林中虎回头见哥哥也出来了,当下摸着胡须笑道:“哥!我答完题收工出来看猛男表演啦!你呢?”林中豹苦笑道:“交了一张白卷!”又道:“等下一起去趟刘府,昨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要去看看沈财主与沈芸!”林中虎应道:“我正等你出来一起去呢!”

二人再看场上,见刚才那托锤的老二换了把长枪,将一叠厚纸插在寒光闪闪的枪尖上,示范枪尖无假,取下那叠纸来,放下长枪,双手握拳两只食指上竖,身体沉腰坐马口中发出一声大喝“嗨!”运气鼓得上身肌肉硬邦邦的,肌是肌、肉是肉,一条一块的。
那老大待他运好金刚护体神功,举着那把长枪将枪尖顶着他咽喉,众人均发出惊叹声。老大将长枪柄落地放在一块大石前顶住,老二闷声吼叫一声,上身笔挺双臂握拳向后伸直,右脚弓步,就用咽喉硬顶着尖利的枪头将整柄长枪撑直,凭一口气还不断弓步向前移动,那长枪发出“吱吱”的声响慢慢向上弓曲。
简单来说,这叫肉将铁顶弯。
众人正要开口喝彩,倏然隔着几条街那头传来阵阵密集的马蹄声、吆喝声、马匹嘶鸣声,那处冒上大片飞尘,众人都觉脚下大街青石板齐齐颤动,纷纷回头探望,一帮手持腰刀、如狼似虎般步卒正驱赶道旁人群,并勒令街上百姓立即回家待着。
一队十人的元兵朝他们身处冲过来,围观卖艺的人群立即四散,林氏兄弟欲退至墙边,林中豹在后面慢些,被那为首的十夫长身体猛力撞了一下手臂,顿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十夫长提刀朝他怒目而视,意思是说老子撞了你,你敢咬我一口啊?林氏兄弟只能强忍恶气,避过一旁。
那十夫长一把夺过卖艺人手上的长枪,大骂道:“大汗驾临!你这刁民手持长枪站在街边是何企图?”
那兄妹三人一听立即吓破了胆,持枪之人叫道:“官爷!小的这把只是用来卖艺......”十夫长没等他说完大声吼道:“抓起来!”向后抄手示意一众手下齐上,十名凶悍的蒙兵立即冲过去擒住三人,不顾三人大叫冤枉、死拖硬攥的将三人拉走,朝死牢那处奔去,场上那面铜锣还在地上打着旋旋发出响声,女主人已经没了。
林中豹一把拉住怒气冲天、就要冲上去救人的弟弟,道:“你给我冷静!”林中虎铁青着脸狠狠望着那队元兵背影,握紧了大拳。
百多名本地卫戎步卒将里许长的大街人群赶至两旁,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顿时一片空寂,贴墙的人群均侧目朝街头处望去,密集的马蹄声如雷鸣般贯彻大地,两千整齐划一的大汗前锋骑兵转进这可容八驹驰骋的主街,直迫衙门前面广场,呼啸而来。
道旁,刚才发钱的那位老头,因受不了这种大军压境的沉闷气氛,忽然撑开两个扶着他的儿子拦阻,披头散发狂叫着冲出人群跑到街中站住却不动了。
为首急驰的一位千夫长右手探背,迅速从身后箭筒抽出一枝长箭搭上铁弓,左手拉弓成满月,放开撮箭的五指,箭矢流星般“嗖!”的一声划破百米长街,射入老头胸膛,扬起一蓬血雨,老头惨叫一声带着穿胸长箭向后倒地,气绝身亡。他两个儿子惊呆了,浑然忘记了骑队正迎面而来,冲出去欲扶起已变尸体的父亲。
那千夫长立即又魔术般搭上两箭,张开长弓连环分射二人,街上兄弟俩几乎是同时中箭,一中胸膛、另一个被贯穿咽喉,**两道血箭倒地,继父亲身后双双而亡。
道旁四个步卒慌忙抢出堪堪拖开尸体,迎面卷土而来的两千铁骑人人面无表情,当没看见般马不停蹄,紧随着正收弓的领队直奔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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