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Ⅲ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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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队正处于行军状态,弓手大多处在阵中,面对前面几排的自己人,只能无奈地看着,什么也干不了。而义军却早有准备,前排的人与郑国士兵肉搏,后排的就扔石头,撒土扬灰。那沙石不同弓箭,丢到自己人身上也就是钻进脖领痒上一痒,可丢到敌人身上却能迷住双眼,弄得郑国士兵几无招架之力。
但郑国士兵身穿甲胄,人数又多。一等沙土用完,形势就又颠倒过来。忍了许久的郑**队终于要开始发飙了。
这杂牌义军也真知机,势头不对马上撤退。气得郑国士兵哇哇大叫,边追边喊。
“有种的别逃!”
“懦夫!孬种!给我回来!”
“混账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奈何义军里面全是山贼出身,早把耻辱和脸面抛得一干二净。任他们如何叫骂,连头都不回一下。跑着跑着,就跑上了山间小路。
郑国士兵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跟在后面,也爬了上去。
那山间小路十分狭窄,仅能挤下两人,左右都是灌木山石。索融一见这般景象,知道前面定有埋伏,忙下令前军止步,速速归还。
可为时已晚。从灌木丛后面突然闪出两个人来,一个身披绿袍,手持钢刀,另一个白须白发,手握双斧。他们一前一后,背靠着背,将小路上的郑**队拦腰截断,跟着便大开杀戒,你一刀我一斧,见人就砍。
之前还在逃命的义军也转将回来,追上山的几十名士兵简直成了被关在牢笼里的鸟兽,逃也没地儿逃,躲也没地儿躲,被义军杀了个干净。
“放箭!放火箭!”见上面已经没有自己人,索融当机立断下了军令。
一排排载了火种的箭枝朝着山上密密麻麻地射了过去,点燃了灌木枯枝,迅速地蔓延开来。
满指望这一下就算射不死,也铁定能烧死几个,可对方又是早有准备,全都躲到了几块大石后面,箭射不到,火烧不着。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山间小路的时候,郑国士兵的背后,大路的另一边,却静悄悄地爬过一群人来。他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地向郑**队的队尾靠近。当他们距离队伍最后一排仅有一步之遥时,先头一人朝左右使了一下眼色。数人一起动手,先捂嘴,再割颈,等郑国士兵发现时,已有十几人做了刀下亡魂。
郑国阵型顿时大乱。索融连忙又调过数个小队来与大路上的义军交战。
这时,山上却又有火球滚下。原来是义军割断了藤条,绑成了球状,塞上重物沿着着了火的山路滚将下来。这藤条可能还侵了油,遇火便着。
郑国士兵仓惶躲避,却哪里有退路?前头大道上又闪出一路人马,个个骑术精悍,风驰电掣一般杀将过来,先头一人红衣红马手舞大刀,朝前大叫一声:“岷山方大龙在此!”,正是许国正规军到了。
前后被围,山上有火。许国三路人马总共才一万多人,却将郑国四万大军困在岔路口上动弹不得。
大将索融情知不妙,慌忙下令中军的骑兵踩过己方士兵的躯体,保着自己冲开一条血路,向回后撤。那郑国战马通身披甲,上面又坐了人,被踩到哪里都是要命。被己方马匹踩死的郑国士兵也只能自认倒霉,找阎罗王诉苦去了。
堵在后路的义军本就阻不了郑国骑兵,见他们竟然踩着自己人冲了过来,哪里还敢拦阻?忙避到一旁,闪出一条路来。索融这才逃出生天,粗略一数,跟着自己的也就五千甲骑,当真懊悔不已。
五万大军十去其九,若不攻下开阳,哪里还有脸面回国?
想到这里,干脆把心一横,号令郑国铁骑调转马头,又杀了回去。
这五千铁骑困在自己阵中全无用处,可如今冲了出来,排起了冲锋阵型,当真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原本三层的夹心饼干如今又多了一层奶油,究竟谁先被吃掉又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一边,索融的五千甲骑将挡路的杂牌义军杀得东奔西逃。那一边,方大龙的三千许国正规军也冲破了郑国步兵的阵型。两队主力军终于厮杀起来。躲在山上的义军没了弓箭的阻扰,也冲了下来,与被冲了阵脚的郑国步兵打了起来,形成了混战的局面。
郑国步兵虽被方大龙的许**队冲乱了阵势,但马上又在方大龙了后方组织起来,对方大龙形成了反包围。若非后面还有义军牵制,久战之下方大龙必败无疑。
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方大龙一不做二不休,催马直闯入敌阵,去寻敌方大将的所在。
方大龙骑术高超,刀法精湛,就连铁甲骑兵也不是他的对手。一刀一个,全都往眼睛、脖子等没有铠甲保护的地方砍。
那索融排在队伍最后原也不大好找,奈何周围手下见有人闯阵,护主心切,全都聚拢过来,让方大龙立马认了出来。只见他左手缰绳一甩,红马两条后腿一蹬,竟跃过了敌人的阵列,直向索融落去。
铁甲战马要前进容易,要回退却极为困难,形势又马上转变为双方大将单挑的局面。
索融武艺平平,根本不是方大龙的对手。才三招就被方大龙挑掉了手中长枪,只得闭目求死。
方大龙的刀已经贴在索融的脖子上,却并没有下手,而是停在了那里。
主将被擒,剩下的人也失去了战意,或降或逃,郑国西路大军就这样被方大龙利用地形一网打尽。
这一战,郑国士兵四万七千人,被俘三万余,败逃四千余,受伤者两万八千余,战死者一万三千余。许国正规军三千人,受伤者一千八百余,战死者五百余,能够战斗的士兵还剩两千一百七十三人。许国义军参战一万二千人,受伤者八千五百余,战死三千六百余,失踪与脱走一百六十七人,能够战斗的还剩五千六百五十四人。
战罢,方大龙将索融交给手下看管,自己则走到那使双斧的白发老者面前答谢道:“胡老前辈,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哪里哪里,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了。”胡寨主笑着答道。
方大龙一瞥眼间,见到一位绿袍小将跟在胡寨主的身后,便问道:“老前辈,敢问这一位是?”
“哦,这是我孙儿胡希,不大爱说话。希儿,来见过方叔叔。”
“啊,不敢不敢,老前辈轮辈分也是我爷爷辈的。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那胡希一抱拳,只叫了声“方大哥”就不说话了。
方大龙见气氛尴尬,忙又朝着石家兄弟抱拳说道:“两位哥哥也辛苦了。”
老二石青云回道:“不用客气。方兄弟,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全听你的。”
方大龙想了想,说道:“既然西路已经没事了,我们干脆去东边帮忙吧。顺便帮两为引见引见你们未来的妹婿。”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老大石青平马上同意,“对了,我家小妹也得带上。还是先走一趟平关吧。”
原来石家兄弟心疼妹妹,开战之前叫石青亭先带了一小队人马去了平关。那平关已是空无一人,自然是轻松拿下。
于是众人先到平关稍事养伤休息。方大龙则将索融提了出来。
“杀了我吧。”索融已经没有别的说辞。
方大龙赏识索融的才干,便劝说道:“看你是条汉子,杀了可惜。要不要改投我许国做事?”
“我索融生是郑国人,死是郑国鬼!又岂会改投他国?!!”索融斩钉截铁,断然拒绝道。
“那好,你走吧。”
“你不后悔?”
“不后悔。”方大龙竟亲自将索融的绑绳解开,放他自由。
索融先是一愣,跟着突然大笑起来。“嘿哈哈哈哈哈,今日所受屈辱,他日定当抱还!”说完便迈开大步走出了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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