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王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我、约翰和哈桑回到妙门左城,来到妙门教的祈祷大厅。
正是早晨的祈祷仪式的时候,大厅里站满了教众,三十对夫妇为一排。最前排的在祈祷完后,就要踏上通往圣女潭的路了。他们要在那里朝觐圣女,并得到圣水,然后回到教廷,晚上,才有可能得到神的眷顾。只有得到了神的眷顾,才可能为他们带来子嗣。后面的也都是三十对夫妇一排,这些都是自发形成的顺序。一直到大门外,都是这样,足足有几百排,也就是他们中有人,需要在几百天之后,才能挨到第一排,才能真正进入程序。
前台有一位长老,正带着他的五男五女使者,在领着教众祈祷。十三长老,除了轮班掌教之外,还得轮班带早晨的祈祷仪式。
看到我们一行人走进来,台上的长老没有什么反应,台下的教众却一阵骚动。有的人干脆冲出队列,跪倒在我们的前面。按说,教众见了掌教也是不用下跪的,他们跪的实际上是我。
为什么?
这个长老显然正在讲一些关于上景,有神显灵的事。 原来只是挂了一个女神画像的空空如也的前台,现在,多了一个很大的记忆水晶球。记忆水晶球里,正显示着,我和山魅凌空降临的画面。有眼神好用的教众,立即认出了我。我就是水晶球里的那个山神。
那个用一根黑色的尸鞭,一招就斩了大帅的人,那个用一把大斩在河边打捞尸体的人,就是山神。那些扭曲的抽出的干瘪的丑陋的恐怖的尸体的制造这就是山神本人。山神在此,来者尸还的神谕就是山神下达的。
这些在教众众,几乎已经是共识了。但在新城的佣兵中,除了像哈桑这样亲眼看见我的人以外,还在将信将疑中。
崇拜就像传染病,有几个人跪下,所有的教众都随着跪下来——
由于教廷还没有正式教改,也没有正式的祷告词,所以跪在地上的教众,就七嘴八舌,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尊敬的山神……
崇高的山神……再次下凡……
赐我子嗣,赐我平安,赐我幸福……
他们那里知道,我要是能赐予他们自私,就得和那些使者一样,操他们的老婆,替他们操他老婆。
愚民愚民,人民就是用来愚弄的。
约翰理也没理这些教众,直接穿过去,走进了一扇门。我记得这是神顾的时候,进的那扇门。可是走进去又觉得不是,哪里是很近的几步道,就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这里是很长的通道,而且还逐渐向下,像是进入了地下室一样。
神顾大厅是妙门教最神秘的地方,门口每时每刻都有二十四的使者把守,一般认识不能进入的。如果有外敌入侵,也必然把神顾大厅当成重中之重,首当其冲必须占领的地方。入侵者肯定会很着急地要冲进去,这样就会忽略门口的机关。约翰就把自己家族的密道设在这里,恐怕是别的长老也未必能想到。他只要在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幻术,就没有人能发现这个密道,主要是没有人会想到,几乎在大庭广众之中竟然会有密道的出口。出人意料之外,制胜意料之中。
跟紧我。
约翰低声说。
顺着漫漫的下坡,我们一直走入水中。
这是教会的水窖子。
我靠——原来是这样,也就是教会内部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地下水窖。一来可以防火,二来可以储水。妙门教厅的巨大的教堂,房子很多,结构复杂,成片连脊,防火之事尤为重要。在大厅之畔有这样一个水窖没有人会怀疑什么。看来这个密道,防内部的人,比防外部之人来的重要。
下水之后,不愿就开始下潜,因为水已经漫过了洞顶,不潜行就算到头了。左拐右拐,水一会儿向左流,一会儿向右流,一会儿向前流,一会儿向后流。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了水面。放眼望去,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大空间,我满以为要上岸了,可是,约翰却说——

跟着我,潜下去。
就在人们在水中走了半天,正急于上岸的时候, 岸边到了。我相信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上岸。可是,正确的路线是,在这里下潜。
这里的洞很直,水的流速很快,几乎是被冲着向前。这和丈母娘的洞府极为相似。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水边。
地下还有马车?
马车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出入口。
马车周围有三十六位重骑战士,三十六位轻骑战士,三十六位重剑战士,共一百零八位侍卫,都是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当然也会是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
绕过马车,那边是一个明亮的小房间。进去之后就觉得根本不像是在地下。明窗净几,亮亮堂堂,似有花香阵阵袭来,微风拂面,清新惹人。有八个人一字排开,站在墙边,中间留出一个空当。空当隐约有门,实际上这也是用来骗人的,表面看来,这八个身手不低的武者,是在警卫着这扇约有约无的门,不用说,这门里肯定就是这个地下宫殿的主人了。可是你错了。这个地下宫殿的主人,不在这扇约有约无的门里,而是在你的身后,那八个高手的对面。
一张很简单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旁边也有八位高手,这八位显然比对面那八位高出不止一个层次。也许这间屋子,还有别的出入口。但就这个设计已经是很精巧了。如果真有人从这扇门冲进来,肯定会直扑那八位侍卫守护的假门儿。那么,这面的八位高手就可以在顷刻之间全部击杀来犯之敌,保卫主人的安全。我们这是在约翰的带领下,走的当然顺利,还有多少暗藏的机关不得而知。我只能揣摩他构思的精巧,匪夷所思,让我大开眼界。
很简单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相貌和约翰•西曼极为相似,只是他很年轻。他是约翰•朗,十三家子联合王国约翰家族的王者,也是现在是散架子王者中最年轻的一位。年龄看上去有二十五六,我看上去也是这个年龄段的,只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年龄。如果从我破壳而出的那一天算起,我还不到一周岁。如果从我有意识的时候开始算起,那时,我手里只有一个小般般,一天到晚,一年到头,我都玩它。我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年了。
王者,我把他带来了。
约翰谦恭地说,并没有执跪拜之礼,也不是君臣之礼,而是一种很特别的礼节。
王者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向我这边看过来。我想行个礼,但我不知道行什么礼——跪拜之礼不合适,在这个世界上跪拜之礼,只是向神行的礼。他不是神,我反而有可能是神。君臣之礼不合适,我根本就不是他的臣子。照着约翰的样子做,显然不合适,我心想,约翰所执之礼,很可能是王师之礼,也就是约翰很可能是王者的老师。王为尊者,师也为尊者,而且,这个王者很可能是约翰家族的晚辈。这样的礼我怎么能做呢?江湖流行拱手礼,这显然进不了高堂庙门。正在这时,约翰退到我身边,替我解围。
你别动,等王者问你再说话。
空气好像凝固了。
王者足足看了我有五分钟。他眼里似乎没有一丝任何表情。王者深不见底呀。我在心里惊讶,却听他说——
好吧。就这样。
王者走过来,张开双臂,和我拥抱,就在这一抱之间,他贴在我的耳朵边轻声说——
下一次到王都,咱俩喝酒。
我考——
到底是年轻人,就是爽。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