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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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池旁,穆蝶衣就这样坐了一宿,泪也流干了,心也痛的麻木了,艰难的撑起身子站起,就听到几名宫女在闲聊着。
“你知道吗,听说在狩猎场设陷阱的是舞阳公主她们。”
“怎么会呢,皇上可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哥哥呢?”
“谁知道,这皇宫血肉之间的争夺无论是在哪一朝哪一代都见怪不怪了。”
“也是,难怪我刚刚看到几名侍卫带着舞阳公主从寝宫出来,看来皇上要治她罪了。”
治罪?天哪,她们几个只是贪玩而已啊,不行,她要去阻止才行。
金銮殿上,风御阳怒视着殿下跪着的四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林内设陷阱。”
“皇上息怒。”
“皇上恕罪。”
“皇上开恩。”四人战战战兢兢的跪在殿前。
“你们令朕身陷险境,要朕如何息怒,如何恕罪,如何开恩?”
“皇兄,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请皇兄开恩。”
“皇上开恩。”四人一个劲的磕头
“舞阳,你平时怎样调皮,怎样贪玩,只要无伤大雅,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想不到你如此大胆,做出伤君之事来,看来是朕平时太宠溺你了,才会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今天朕就好好的惩治你们,来人啊,将她们四人给我押进天牢。”
“皇上开恩。”白寿和和玉世盟上前跪下求情。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闹,“何人在殿外喧哗?”
门口的侍卫跑了进来,跪地报道:“启禀皇上,门外有一男子说有要事求见皇上。”
“带上殿来。”
“是。”
穆蝶衣来到殿前跪下,“草民参见皇上。”她的出现令风御阳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要来这?
玉世盟的惊讶并不亚于风御阳,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皇上正在盛怒中吗?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殿前跪着何人?”风御阳收起讶异的眼神,正色道。
“民女穆蝶衣。”
“你在外喧哗有何事要见朕?”原来她真名叫穆蝶衣。
“民女斗胆请皇上开恩饶恕她们四位,林中陷阱一事与她们无关,一切都是民女的主意。”
“不是的,皇兄,不关蝶衣姐姐的事,那些陷阱是臣妹设的。”
“皇上,不关大嫂的事,大嫂是被我硬拖去的,她不知情的。”
“是啊,皇上,嫂子是无辜的。”
“皇上明察啊。”四人拼命的澄清。
“皇上,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您要是定罪就定我一个人的吧,她们还只是孩子,不懂事的。”
“够了。”一声怒喝,四周静了下来,风御阳盯着玉冰冰和玉辰衣问道:“你们刚刚喊她什么?”
“大嫂。”
“嫂子。”
大嫂?他看向玉世盟,眼神里有着确认。
“启禀皇上,穆蝶衣乃微臣的妻子。”玉世盟据实以报。
妻子?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袭上他的心头,她是他最器重的臣子的妻子,是他最好兄弟的妻子,他们竟然一起欺瞒了他这么多天,怒气盛腾起来,“玉王爷,你好大的胆子,你纵容妻妹在林中设下陷阱让朕身隐险处,还让妻子女扮男装欺瞒朕这么久,你该当何罪。”
“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过。”
“皇上,不关玉王爷的事,林中设陷阱,女扮男装欺瞒皇上,玉王爷全然不知情,请皇上明察。”穆蝶衣的求情无疑是火上加油。
“承担,你以为你一人承担得起吗?你们将朕**于鼓掌之中,你们将朕的颜面至于何处?”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却是自己兄弟的妻子,这叫他情何以堪。
“皇上,就请您赐我死罪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求皇上放过他们。”昨夜玉世盟的种种残忍话语已经让她痛彻心扉,与其让他带着恨和自己过一辈子,不如让她就此解脱吧。
“你以为朕不敢吗?”她竟然以死来要胁他。
“皇上,是臣管教不严,请皇上饶过臣妻和臣妹,臣愿意以死谢罪。”玉世盟紧张的求道,她竟然以死来帮他们脱罪,她到底在想什么?
“皇上,你要杀就杀我吧,大哥和大嫂他们都无辜的。”玉冰冰也豁出去了,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你们是在威胁朕吗?”他们以为他不敢杀了他们吗?“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拖出去斩了。”一怒之下,风御阳失去了理智。
“皇上息怒。”
“皇上开恩哪。”文武百官全部跪下来替他们求情。
“你们都想造反吗?”
“皇上,老臣以为公主她们并没有要谋害皇上之心,只是无心之过,望皇上三思啊。”三朝元老宋涛替他们求情。
三朝元老开口求情,风御阳心中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也顺势找了个台阶:“既然宋老求情,朕就姑且饶了你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先将她们五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玉世盟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口打断。
“谁也不许再求情!”
侍卫走了进来,将她们五人带了出去,穆蝶衣回首看向玉世盟,凄美的冲他一笑,他愿意用死换取她的性命,这就已经足够了。她的笑令风御阳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退朝。”大手一挥,离开了金銮殿。
文武百官们纷纷离开,玉世盟站在原地没有动,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她那回首的凄美笑容,他的心慢慢沉沦了……
天牢里,穆蝶衣被分开而关,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从窗户看向有限的天空,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人生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西湖棋女到王府王妃,从一个王府王妃到阶下囚,世事还真的是变化莫测。就在她独自陷入到自己的哀伤中时,牢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风御阳。“皇上。”她连忙起身迎驾。
风御阳上前扶起了她,支退了所有人,“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独自关起来吗?”
“罪民不知。”
“因为朕想单独和你相处,不要任何人的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你知道吗?这是朕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将一名女子留在身边,可是上天却偏偏要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而这个人还是我的好兄弟。”风御阳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痛苦。
“皇上。”
“蝶衣,留在朕身边,好吗?”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渴望和乞求。
“皇上,我已经是玉王爷的妻子了。”他对她的情她无法回报。
“那又怎么样?朕知道他娶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但是朕对你是真心的,他无法给你朕通通可以给你,留下来,留在皇宫,留在朕身边,不要离开。”当他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震怒,多么的心痛,他怒玉世盟的残忍手段,心痛她所受的委屈,也因为这样,他决定不放开她。
“皇上对蝶衣的情,蝶衣会铭记在心,但是蝶衣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是朕对你不好吗?”
“皇上对我很好,除了爹爹,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朕身边?”
“因为我先遇上他,先爱上他。”从西湖相遇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经给了玉世盟。
“你爱他?”
“是,我爱他,即使他对我那样的残忍,我还是爱他,爱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
风御阳痛苦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他不是第一个遇上她的男人,为什么她要爱上别人,“穆蝶衣,你已经彻底伤了朕的心了,你知不知道朕可以叛你死罪?”
“我知道,蝶衣并不怕死,蝶衣只希望皇上能够赦免舞阳公主四人的罪行,我相信皇上也明白她们并没有任何谋杀之意,皇上就定蝶衣一个人的罪吧。”
“如果你想救她们,就留在朕身边。”为了她,他可以选择卑鄙。
“皇上是位明君,如果硬要蝶衣做出选择,蝶衣只能以死谢罪。”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朕身边,好,朕成全你。”风御阳怒气冲冲离开天牢,并颁下圣旨,赦免舞阳、白夜婷、玉冰冰和玉辰衣的罪行,而穆蝶衣定于明日午时斩首。
圣旨一出,玉世盟便赶往了宫中。“玉王爷,皇上说了,玉王爷来时,要奴才转告,圣旨已下,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御书房太监传着皇上的口谕。慢慢离开御书房,他走到了天牢,守牢的侍卫替他开了门。他的出现让穆蝶衣很意外,两人对视良久,他才开口道:“为什么要一个人顶下所有的罪名?”
“因为她们都是家人,来到京城这么久,因为她们我才一路走了过来,因为她们我才有了真心的笑,她们并不是坏孩子,因为本身所拥有的身份,她们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样自由自在,所以才会有了叛逆的心理。”
“家人?”那我呢?他好想这样问。
“对我来说,她们就像是妹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我不想再失去。玉大哥,莹儿的死,我很报歉,我无法将她还给你,只能让家人不再离开你。”就当作是她还给他的。
“你以为这样做就是补偿吗?”
“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和恨,我只是不希望你的痛和恨继续加深下去,玉大哥,答应我,让我将你的痛和恨一起带走,好吗?”她伸手抚着他的脸,第一次见到他,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她希望在以后的每一天,他都是带着笑容活下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他要去见皇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死在他面前。
“玉大哥。”隔着牢房她喊着他,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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