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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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匆匆的又过了十来天,李晓的腿伤渐愈,但狱卒的态度却逐渐恶劣起来,吃不饱饭是常事,还经常拖人出去行刑拷打,被**去的人通常都是遍体鳞伤像死猪一般被抬回来,也不给治,熬的下去就熬,熬不下去就死。李晓想起阿莉亚的话,明白这一定是帕达维夫和国际社会的谈判并不顺利,在拿俘虏出气。战俘们也很绝望,小人物的命运从来都是微不足道,国家不会拿利益和他们做交换,所谓“全力拯救”那是说给公众听的,美军攻打伊拉克,敌对组织抓了那么多人质,你瞧美军有撤退的意思吗?
政治是什么?政治就是妥协和交换,不存在人情,人情从来只存在平民百姓和小人物之中,同样,正义和良知也是。政治如果参杂了这两样东西,那就说明它的组织者还不成熟,现在你在国际社会还看得到不成熟的政治家吗?
特别是某一天,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它令所有的战俘不寒而栗。一日下午,狱卒**去一个泰国兵,当他再次回到牢房的时候,大家很惊讶,因为他是自己走回来的,以前被**去接受拷打的人可是十个有九个被抬回来的,还有一个根本就没回来,大家都知道没回来的就是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泰国兵一坐下来就掩面哭泣,显得很伤心,尼古拉作为俘虏中的头,上前负责安慰他,并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谁都看的出泰国人并没有遭到虐待,这就该偷笑了,还哭什么?
在尼古拉再三开导下,那个泰国兵终于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狱卒并不是带他出去拷打,而是让他打拳,生死擂台,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胜利者还能继续生存,死亡者就此解脱,对手是另一名泰国俘虏。这名泰国兵边说边痛恨的抽着自己耳光,因为他是杀了同胞之后才得以生存,良心的责备让他痛不欲生。
战俘们愤怒了,这不仅仅是对他们**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毁灭,是极不人道而且残忍的,想出这个方法让战俘自相残杀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泰国兵却说这好像并不纯是狱卒在取乐,因为他看见现场架设了摄像机,而且在高台上还隐隐戳戳有一些人在观看,瞧狱卒的恭敬架势,应该来头不小。战俘们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现场直播?真人表演?
一个美国战俘惊叫道:“哦,上帝,这是黑市拳,他们是在拿我们的生命做赌注,为他们赚取钞票。”
当真一语惊醒梦中人,战俘们蓦地醒悟,这个美国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帕达维夫在设黑市拳台,打生死拳,既为他赚足了钞票,也为他结识国际上有影响的金融大鳄和黑帮组织搭建了一个桥梁,现在的他急需各种人物的支持,特别是这种无法无天连核导弹都能卖给他的黑道巨头,而战俘打拳的名头也确实能吸引不少人的关注,这些人连武器都敢卖,战俘的生死哪还放在他们眼里?
愤怒的战俘们集合起来用力捶打着牢门,大声向外头的狱卒抗议,自然毫无结果,在几个人的倡议下,大家决定抱成一团,同气联枝,宁愿死也要保持军人的荣誉,绝不为帕达维夫做这样的牺牲。发誓完毕,大家心里却不自禁的恐慌,在生存死亡的紧要关头,当真人人都能视死如归,团结一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自私是人的本性,在死亡的威胁下,战俘们心底求生的**超越了所有一切,杀死对手,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念头在这一刻占据了脑海,不可遏制。
每天都在不断的制造死亡,身边的同伴有可能明天就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战俘们人人自危,相互间的关系逐渐起了微妙的变化,猜疑代替了信任,恐惧代替了依靠。在这样一种气氛中,李晓终于迎来了人生这最艰巨的一关。
决斗室是一间数百平米的大厅,大厅两侧建有阁楼,没有灯光,在阁楼观看的人的面目全部被黑暗遮住,李晓心想,楼上的人想必是帕达维夫请来的贵宾,大概他们也知道观看这种完全丧失人性的决斗是不道德的,所以不欲以真面目示人。焦点是大厅中间十几平米方圆的擂台,左右两盏雪亮的探照灯把擂台照的纤毫毕露,李晓甚至能看清上面的血迹,这血迹就是人性的见证,而自己,今天也将成为见证人之一。
对手是一个英国兵,身高体健,上衣一拖,露出虬结的肌肉和一身刺青,李晓虽然也很强壮,但亚洲人和欧洲人比在骨骼上先天就要细小一些,因此两人面对面一站,很是不相衬。
一个黑人主持跳上擂台,分别为二人介绍,介绍完之后道:“好了,现场观看和网上投注的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可以把您手上的金钱投下去了,还犹豫什么呢,要知道不论胜负,单单是亲眼目睹这一场真正军人间生与死的较量就会使您物超所值,这是人类自古罗马竞技场以来最血腥的较量。他们都是军中精英,他们都是国家培养的杀人机器,但到底是哪个国家的杀人机器更出色呢?答案就在今日揭晓。好了,截止投注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十分钟过后,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即将为您上演,现在,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李晓看着那个英国兵,那个英国兵也在注视着他,二人并不陌生,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曾一起战斗,浴血沙场,共同抵抗帕达维夫的追击,难道,现在反而要自相残杀?
十分钟转瞬既过,最后的时刻来临,到底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李晓的手在微微颤抖,矛盾的心理令他几乎不敢瞧向对手的眼睛,因为他害怕,他害怕控制不了自己,他怕自己会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心底拼命的呐喊:“杀了他!杀了他!不能让他先动手,现在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万一让他抢了先机,你未必就一定打的过他,你的腿伤还没有好,绝不能托大……”
他瞧向那个英国兵,他的额头也在冒汗,想必他的内心也在挣扎。
铜锣“咣”的一声响,决斗正式开始了。
这一刻,李晓反而安静下来,他已决定,只要英国人不动手,他绝不先动手,哪怕帕达维夫一怒之下把两个人都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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