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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疑云重重
苏望山听李敏珊这么一奚落,霍地使劲朝她猛力拍出一掌!
李敏珊见来势凌厉无俦,那敢正面封接,娇躯一旋,赶忙暴退!
她算是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但等她转眸扫望时,苏望山忽然踪迹不见!
咦!到那里去了?她不觉站在那儿发猷
忽地—身後有人出声发问:“你就是李敏珊姑娘吧?苏望山呢?跑掉了?”
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简直无礼得到了极顶!
不过她在没回身之前,从说话的声音便听出正是刚才在老远就喊叫的声音,只好忍下气来,但转身一瞧,不禁大失所望!
烛光之下,但见来人“一脸病容,儍里傻气的,倒是身材还长得高高的,蛮像样子。当下冷冷问道:“你就是入云龙闻……闻大侠吧?”
来人愕了一下,说道:“是呀!你怎么一下就猜到是我了?苏望山呢?那里去了?”
李敏珊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你嘛!人还没到,先就大嚷大叫的!他一听是你的声音,忽然向我打了一掌,就……就……就不见了!」
来人正是唐剑宁,他唯恐苏望山对她不利,所以先就喊叫示威,却不料会忽然失踪。他装成儍里傻气地问道:“他是从那里跑得不见的?”
李敏珊脸上一阵微红,叹道:“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嘛!我怎么知道!”
唐剑宁心中了然,敢情她根本就没看到苏望山是怎样离开的—想到这里,心里猛可一惊!
道:“赶快先到里面去看看你家里的人再说!”
一言提醒了李敏珊,慌得她即刻便往里飞闯,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唐剑宁不愿用游四方的身份,忽然改以入云龙闻道的身份出现,纯是因为怕会见李居良夫妇时,万一他夫妇为了道谢救命之恩而来个跪拜大礼,教他如何承受得起!
此刻既已摇身一变而为三十来岁的儍汉人云龙闻道,则已无此顾忌,於是也紧随在李敏珊身後相继人内。
跑完前面这栋屋子,又穿过一栋屋子,这才看到李居良夫妇凄里各搂着一个大孩子,在一间少小客厅里面坐着,左萍则拦住厅门戒备着。
看情形,苏望山可能并没来过,可是他夫妇脸上,都露出焦惶不安的神色!
两人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略略宽了一点,於是放慢了脚步向小厅走去。
林氏一见李敏珊姗姗行来,立即推开怀中的女儿蕴华,慢慢站起身子,未曾说话,热泪先淌,终於哽咽低低说道:“珊儿,你也终於………”
话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李敏珊一见,登时止不住晶珠如雨,一下子扑到林氏怀中,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悲泣的份儿!
母女两这一抱头大哭,引得其他的人,无不涕泅滂沱,相对曦嘘!
这是人类至情的感染,流露。若说有人无动於衷,那他就丝毫没有人性!
·唐剑宁首先收泪,他大声叫道:“嗨!你们都莫哭了!苏望山虽然跑了,我师叔说过,只怕和平山庄的人还会来,你们快点想法子躲到别处去!”
李居良摸头不知脑,只一迭往里让。
唐剑宁装作儍汉模样,走进客厅,忽然地面对左萍道:“你大概那个姓吴的小夥子吧?
我师叔说,本来你就该杀的,後来说你又反打自己人,变成好人了,所以暂免一死。若以後再作混帐事,还是会杀你的!”
左萍一片苦心,换来这场毫不客气的教训,那里肯服,立即怒暍道:“儍小子,你是什么东西,配管少………”
李居良连忙拦在中间,对唐剑宁陪笑道:“尊驾千万别误会了,若非这位左小侠事前先偷偷告诉我们,只怕此刻早已入了牢笼了!”
李敏珊也收泪赶过来说道:“闻大侠别错怪他了!他不是别人,乃是当今崆峒掌门的亲傅弟子,人称“一指剑”的左萍小侠!他早已脱离崆峒派改邪归正了,这次是出於不得已才实行变姓改名,作卧底的工作,还请上覆令师叔才好。”
唐剑宁心中暗笑道:“我何尝不认得他是左萍,以为他又参加作恶的行列,才借机会警告他几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於是走上去握住左萍的手傻笑道:“左兄弟,我错怪你了。我叫闻道,别人叫我入云龙,那不该死的苏望山头次在武昌差点被我打死了,跑了—今朝他一听我讲话,又跑了,你说气不气人哪!”
左萍也听说过苏望山被人打败的谣言,但怎么也看不出面前这个儍里傻气的汉子会有这种能耐—於是一面暗自夺回被握住的手,一面冷冶应道:“嗯!嗯!”
嗯是嗯完了,而手呢?却依然在人家手中。说松吗?就是抽不出来,说紧吗?不但没有痛楚,四个指倒还可以转动!
他不禁望着满脸傻笑的唐剑宁窘得一脸通红,赶快低下头来。
唐剑宁不为已甚,暗暗放开手来,道:“左兄弟,你帮忙他们一家躲一躲好不好?”
左萍恨他使了狭促,反问道:“你就不能帮忙?”
唐剑宁说道:“我还要跟我师叔有事去做啊!”
李敏珊看出左萍不快的症结,忙对唐剑宁笑道:“闻大侠请便吧—咱们躲的地方和人手全够了!谢谢你们贤叔侄啦!再见。”
唐剑宁并没说半句客套话,只说“我走了”。他说走就走,立即反身不顾而去—
唐剑宁默计舆铁氏双侠的约期还可以耽延几天,便在最近暗中踩察,一直到李敏珊全家秘密迁走,才离开他们,自顾扑奔湖北宜昌。
他算准日期,刚好在约期前一天的夜幕初垂时分到达宜昌府城,并且就在吉祥巷巷口不远的南大街振茂客栈落了店,洗好脸,准备吃点东西,等初更一过,便去颜昌庆家里看看丘九渊是否把铁广送来这儿?并有没有铁氏老两兄弟的滑息?於是叫来店小二,着他胡乱送点饭菜进房里吃。
店小二可能是见他衣着朴实,行装也不多,一副黄腊腊的面孔,傻里傻气的,料想也是花不钱钞的客人,便笑了笑,道:“前面有席位,客官您自去叫着等吃,又热又快,岂不是好!”
唐剑宁懒得和他计较,迳自来到前面兼营酒饭的所在。
这时正当晚饭时分,食堂上了**成。堂倌领他来到饭厅中央,一张已有两人在据案大嚼的桌子上凑着坐了。
唐剑宁过过菜饭,便信目张望,烛火辉煌之下,触眼就见同桌中的一人,正拿两道婀烱有光的限神对他紧紧瞅住!不觉心头一檩,忙把目光投向别处,暗中却留意这两人。
他就这眼角一瞥之间,脑子里已经留下了同桌两个老人的模样,两者一般的面如满月,剥眉星目,隐隐有着王侯之相,丝毫没有武林中人味道。只不过对面那个老人身材略微修长一点,而坐在他右旨的另一个,也就是刚才瞅住他的那个老人,面容微微显得苍老一点。
一望而知,前者性情内向,而後者将是爽朗豪迈一流的人物。
这两个老人是谁?为何这等揪着他?会不会又是和平山庄的人物……他一面暗自注意两人,一面思付着。
眼角扫处,只见右首那个面容苍老的人饮了口酒,问道:“老大,依你看,像不像点子?”
对面那个身材略长的老人略带埋怨的口吻,轻轻道:“你呀,就是这个猴急毛病!一天都等不及了!”
右首那个老人理直气壮地道:“我不过看他长得太像,才问一声罢了,看你又埋怨了!
万一人家明天不来,那才叫做丢了有辫子的抓秃子哩!”
对面的老人不耐地道:“算了算了,不讲了!等她来了问一声不就得了!”
右首这老人不再说什么了,只顾喝酒吃菜。
这时堂倌送来饭和菜给唐剑宁,边吃边想道:“他们该不是说我吧?怎么再也不对我看一眼了呢?对面那个看来彷佛还年轻点的偏叫老大,两人自然不是兄弟了!是什么呢?帮派里的老大………问他一声就知道了,他又是谁呢?他既然认得别人,难道别人就不认得他?”
他觉得同桌这两人不可能舆他有关系,草草吃完了饭,会过钞,便自离开座位。
刚好走出饭厅,只见迎面勿匆走进一人!
他蓦地一惊,虽然不想此时此地和她朝相,伹彼此相距不过三五尺,而且双方目光又触个正着,要想不招呼,也廻避不及了!
要知迎面走来的这人,正是唐剑宁前番擒住铁广之後,着她梢带口信给铁氏老两兄弟的少女萧亚男!
她受过唐剑宁的闲气,此刻她的想法正和唐剑宁相反!因此一见是唐剑宁,立即有意无意地拦在去路上站定,幽幽笑道:“阁下真是信人,胆量确也不小呀!噢?”
唐剑宁见她忽然敢於讥笑自己,倒是深以为奇!也报以讽诮的口吻说道:“在下的胆量说大不大,不过随便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决不向任何人低声下气—
你说是吗?”
这话只差把当天在昭化县郊的话叫明了,教她如何受得了!她粉脸立即罩满一层寒霜,沉声低喝道:“那个和你讲这些废话!咱们先结了前番的帐再说!”
唐剑宁笑问道:“你来结昭化县郊的帐!你舅舅他们不敢来?那敢情好,你明天去颜家找唐剑宁去好了!”
萧亚男重重“哼”了一声,道:“明天?找唐剑宁?你说得倒顶便宜!”
唐剑宁烂然笑道:“不是的好了明天颜家,由唐剑宁出面理论这件事吗?怎么又便宜了!”
萧亚男恼道:“唐剑宁?他一直到今天还没去过颜家!”
唐剑宁吃了一惊,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再说没到约好的日期,他纵然没去过颜家,也不算失信啊!”
萧亚男气愤愤地道:“我才从颜家回来!谁相信不是假借他的名义?昭化县郊的事既然是你做的,等擒了你,明天再问唐剑宁也还不迟!”
两人越说越僵,声音也越吵越大,不觉早惊动了饭厅的人,大半都放了酒饭不吃,围起拢来看热闹,烛光之下,只见黑压压的人头一片!
唐剑宁岂肯示弱,黄腊腊的面孔一板,低叱道:“不自量力,凭你也配!”
这时忽然人丛中有人接口怒喝道:“她是不配擒你,配擒你的人在外面候着你的,走吧!”
不滑拿眼去看,唐剑宁已听出这声音正是刚才与他同桌的右首的那位老人!
循声望时,果无一点不差!只见此人怒瞪着唐剑宁厉暍道:“走呀,小子!”
唐剑宁不觉豪气勃发,傲然道:“随便去那里,在下一准奉陪到底,你领路吧!”
那人听了,脸上忽然掠过一线杀机!厉喝道:“好!跟我来!”说完,霍地越过看热闹的人的头顶,纵到街心!
唐剑宁跟着,足尖微一用力,也从众人头顶上跃去大街!
当他身子还没落到地面,饭厅中又传出那个老大的声音在喝:“等一等—老二!”声音颇为急促,显然他还有什么事情。
唐剑宁冷笑道:“据说你们老兄弟的惯例是一齐上的,大概他是叫你等着他!”
这个比较急躁的老人正是铁氏老二—铁长翼,他冷冷回道:“任你是千军万马,俺也只是兄弟两,你知道就更好!”
这时街上聚满了瞧热闹的人,真是途为之塞!
工夫不大,人蓑中忽然挤出一个身材修长,面如满月的六旬老人,他身後跟着一个妙龄少女,双双走到街心。老人对两人一挥手道:“街上人多,不要惊世骇俗,咱们去城外找个僻静处所理论去!”
说完,领着那个少女,排开人屏风,迳自向前奔去,这里铁老二和唐剑宁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随後跟去!
四人一离人群,立即展开身形,如飞疾驰,民众瞧热闹的人见追之不上,便自罢休。
唐剑宁眼看三人把自己挟在当中奔驰,颇有监视的性质,想起师兄当年被十大江湖高手围困舍身崖的往事,不觉豪气万丈,斜睨了三人几眼,纵声大笑起来!
老二铁长翼停步喝道:“你笑什么!”
唐剑宁也停下来,哂然反问:“我不能笑?”
老大铁长羽听了,立郎停身回头指着左面一座稀疏松林大声道:“老二,咱们一齐到松林里理论去!”
唐剑宁冷笑道:“别说松林,就是剑林,在下又复何惧!”
四人先後来到松林边缘停下脚步,老大铁长羽忽然把脸拉得老长老长,望着唐剑宁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是否就是唐剑宁?说实在的!”
唐剑宁一惊,随即仰首望天边的新月,冷冷答道:“随你去说,是也罢,不是也罢!”
老二铁长翼怒道:“和他罗苏什么,先擒了他再说!”
唐剑宁斜斜睨了铁老二一眼,同时重重冷哼了一声!
老大铁长羽连忙伸手制止道:“咱们不能不守信用,问题就看他是不是唐剑宁!”
唐剑宁冷冷说道:“要打就打,不打便休,与是不是唐剑宁右什么干连!”
铁老大正色说道:“不然!俺铁长羽不愿打糊涂架!”回头对那妙龄少女说道:“男儿,你把你刚才去颜家的经过当着他说一遍!”
萧亚男扫了三人一眼,欣然说道:“我刚才去颜家亲自会见了闹海蛟颜昌庆颜舵主和武当弟子丘九渊,他们承认表哥是由他看管着的!我也曾………”
铁老二双目暴张,厉声问道:“他们把你表哥囚禁起来了?”
萧亚男低说道:“没有!我刚才还见到了他,他左右两处肩井**全被点住,自己解卸不开,等於废人一个!”
唐剑宁一旁冷嗤道:“一片谎言!丘九渊和颜昌庆会平白让你见到铁广!”
铁老二声叱道:“你不相信?”
唐剑宁冷冷说道:“自然不信啊!丘九渊为人机警干练,岂会作出这等事来!只怕除了承认明天的事情而外,什么也不会流露一半句话!”

萧亚男缄默不语。铁老大沈声低道:“男儿,你母须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萧亚男松了口气,说道:“我亲耳听他们是这么说的。”
唐剑宁讽刺道:“他们肯对你说?”
萧亚男想道:“真的就真的嘛,他们虽然是对艾锟说的,却并没廻避………”
唐剑宁大笑道:“这还差不多!我道丘九渊如何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松懈咯!”他忽然想到艾锟,急忙问道:“艾帮主呢?他此刻在那里?仍然留在颜家?”
铁老大截住道:“你问那些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哩!”
唐剑宁一听艾锟业已回来,并且还是自由之身,看来颜昌庆前番所说的铁氏兄弟掳纫艾锟的事,只怕还另有蹊跷,不觉对生擒铁广的事感到有些歉咎,恼意也无形中消逝了。当下颜色转霁,温声说道:“在下正是唐剑宁!”
老二铁长翼勃然大怒,厉叱道:“你敢戏弄老………”
老大铁长羽连忙从旁制止,向唐剑宁说道:“只要你真是唐剑宁,无论什事,咱们都可以等明天颜府中再谈—不过你………”
唐剑宁大喜接道:“您要区区怎样?”
铁老大严肃说道:“先恢复你的本来面目,然後再用姬老鬼的‘六阳炁功’打我一掌!”」
唐剑宁低道:“您是不信任区区?”
老二铁长翼厉暍道:“你鬼计多端,老夫首先就不相信你!”
唐剑宁一听,顿时怒火上升,但一想起自己所行,委实难以令人置信,便咽下怒火,徐徐将人皮面罩揭下,露出一张剑眉,朗目,层红,齿白的俊脸蛋儿来,微笑道:“两位既然不肯见信,区区便遵命放肆打一掌了。不过,就只一掌啊!”
说完随即默念心法,用了六成‘六阳炁功’功力,向铁老大打出一掌!
铁老大右臂轻抬,手掌翻起,迎着那团袭来的力劲一推一挽!
果然!那逆袭而来的缓缓劲道中当真有股廻旋之力!
‘六阳炁功不是可以伪造得来的,此人既是真的唐剑宁,明天在颜府必能晤见,且等明天一股脑儿发泄胸中这口恶气吧!”铁长羽有这等想法,於是他不再犹豫,大声说道:“好!
咱们明晚二更时分颜府见,!”
唐剑宁心有余愧,拱手说道:“区区准时恭候两位大驾光临!”
铁长羽不予理会,向老二和少女二不意,立即返身飞驰,何消几个起落,便自滑失在月夜之中。
唐剑宁仰脸看了一下星辰,此际不过二更时分,心中一盘算,索性赶到闹海蛟颜昌庆家里问个究竟。
他登上院墙一望,厅中尚有灯火,从敞开着的厅门朝里望时,并不见半个人影,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心中颇为奇怪,便跃下院墙,迳自入厅
触目处,只见闸海蛟颜昌庆双目凝注厅门,一见唐剑宁踏进厅门,立即喝问道:“朋友,你是谁?深夜跑来干什么?”
唐剑宁忽见颜昌庆不认识他了,心中大奇,笑道:“区区唐剑宁,颜舵主你不………”
颜昌庆一听,再一打量唐剑宁,随即露出坏疑的目光,迟疑说道:“你就是唐剑……唐小侠?你……你……”
接着他乾脆直率地道:“你怎么变成这等模样了?”
唐剑宁顿时记起前番因在齐五爹面前显示本来面目,离去前,一直就没罩上人皮面罩,此刻却是入云龙闻道的面孔,难怪对方惊疑!於是忙脱下面罩,说:“听说艾帮主来了,此刻可在?”
颜昌庆见真是唐剑宁到来,立刻欢欣若狂,忙答道:“天黑的时候他和一个少女来过一赵,刚不久以前,又被那个少女叫出去了!”
唐剑宁一惊,急问道:“那少女不是回去过吗?怎么,刚才又再来了?”
颜昌庆见他这般紧张,笑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快坐下来细说。”
又朝里大叫道:“严勇,快看茶!”
唐剑宁只好坐下问道:“她一个人来?没有人同来?”
颜昌庆笑道:“没人同来,只有人同去!”
唐剑宁心中一动,忙问道:“有谁同去?”
颜昌庆接过家丁端来的热茶,转递给唐剑宁,慢吞吞地笑道:“先喝茶。你说还有谁,丘真人陪咱们艾帮主同去的嘛!”
唐剑宁听说只她一个人来,又有丘九渊同往,便放心不少,暍了口茶,含笑问道:“才去?”
颜昌庆想了想,随即说道:“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大概也就快回来了。”
唐剑宁想着不会右什么岔子,便问起艾锟到这里说了些什么?
颜昌庆听他问起这些,脸上立刻现出愧歉之色,叹了一声,低低说道:“真不知从那里说起!我只不过说了句亲眼目击的话,不想会造成这深的误会,唉!我……我………”
唐剑宁感到事态似乎甚是严重,便道:“天下的误会没有不可以解开的,你只快把这次误会的形成和严重的程度说出来,好大家拿个主意!”
颜昌庆再又叹了口气,沮丧地说:“这次的误会,全是因我一句话造成的,假使就因这句话而让你们任何一方受到损害,我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
唐剑宁心中嘀咕:“什么我们任何一方?我自然是一方了。还有一方呢?是铁氏兄弟?
他们掳却艾帮主,真如齐五爹所说的还有隐衷?………”
於是急忙说道:“颜舵主,你怎么不像江湖人物,婆婆妈妈起来了!有甚困难的事,爽快点说出来好了!”
颜昌庆无可奈何,苦笑了一下,说道:“事情该从天山铁氏二老却走敝帮艾帮主说起!”
唐剑宁暗道:“当真是这回事情!”因道:“怎么样?”
颜昌庆拍了一下大腿,道:“谁知他们是为了帮忙咱们帮主才把他秘密弄走!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我正巧在暗中瞧见了,直到刚不久之前听咱们帮主说起,才知道铁氏二老之所以这么秘密行事,纯是因为他们在无意听到了苏望山师徒马上就要来宜昌我这儿向咱们帮主索取一张什么羊皮图!”唐剑宁忙问道:“苏望山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颜昌庆毫不思索,立刻答道:“当天两更多光景就来了!”
唐剑宁寻思了片刻,抬头问道:“艾帮主刚才还说了些什么?误会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颜昌庆正要答言,唐剑宁忽然朝厅外朗声说道:“外面是那位朋友?别鬼鬼祟祟地,要就进屋来!”
他心情正不好,说得很不客气,那知外面却有人大笑道:“朋友?你是这么寃朋友的呀?”随着话声,先後走进两个人来!
唐剑宁早听出这声音就是丘九渊,抬眼望时,果然不差,却不料艾锟也随在他身後一道进屋来了!於是赶忙走去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连连摇撼道:“好久不见两位兄长了!”
艾锟忙笑着塞喧了几句,丘九渊立刻笑着道:“好呀!你充了我的长辈不算,还寃我替你跑了许多路,耽了好些心!这些且都不说,你这番美意,眼下不知怎么结局了哪!”
唐剑宁明白几分,正要间个究竟,只见艾锟勉强笑道:“唐老弟莫信他胡扯,如今已没事了!”
丘九渊霍地把脸一沉,双目凝注艾锟,大声说道:“哼!没事?你答应,我还不赞成,唐兄弟也未必同意哩!”
唐剑宁见丘九渊怒形於色,忙问是怎么回事?
丘九渊抢先说道:“唐兄弟,你没见那铁老二多横蛮啊!他………”
唐剑宁频频点头,笑着道:“我见过,委实也过份得一点!”
艾锟惊问道:“你知道?你见过他?”
唐剑宁微笑道:“咱们才分手不久,他先脚来这里,我後脚就来了—咱们约好明晚二更时分在这儿见面!”
丘九渊双手用力一拍一摊,大声说道:「变卦了!他们可能猜到你今晚要来这儿,特别教我带信给你,约你明天午时在城南二十里处的道左松林里见面,并且还要你准备接他们兄弟夥一百招!”
唐剑宁听了,不禁气往上冲,微怒道:“哼!一百招?他们准有把握能支持到一百招?
假如我非要力持前议,教他们明晚二更来这儿呢?他们怎么办?”
艾锟从中劝道:“你们双方一方不来,一方不去,由我把铁广老弟送去,事情不就结了吗!”
丘九渊突然扭转身子,对艾锟大声叹道:“你就平白牺牲掉你叔叔生前几乎为它丧命的宝藏图呀?”
唐剑宁急急问道:“如今那张宝藏图在那里?”
丘九渊气休休地说道:“说可恨也就在这里,宝藏图原本是在艾兄身上,刚才那妮子叫他去,就是向他强索那张宝藏图,说他能够明天把你邀去松林里,不问你们的胜败,立刻交还,你只要过了午时不到,他们立刻就离开宜昌地面!”
唐剑宁连连摇头不信,笑道:“铁广呢?他们老两兄弟就只这根独苗,难道也不………
嘿!”他突然惶急地站起来说道:“快去看看铁广在不在!”
一言惊醒了丘九渊,飞快向里面奔去,
转眼工夫,只见丘九渊严寒着脸走出来,急促地大声道:“定是刚才那妮子来找艾兄的时候,铁老大做了手脚,不然,咱们去了好一会,才见铁老大现身哩?”
艾锟无精打釆地低声说道:“我倒没想到他们也把铁广偷走,刚才还向丘老弟说情,暂时先活开他的**道哩!”
唐剑宁忽然面色凝重,拦住两人,说道:“咱们不必再为这事争论了!我退让一步,明天午时大夥儿陪我去赴约,先把宝藏图讨回交给艾兄,艾兄这时候便可以离开,莫再过问以後的事了!丘兄呢?咱们可说是一见如故,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就劳驾给我安排身後的事!
我想我应付他们兄弟百把招,大概还不会有问题,这只是万一罢了!”
丘九渊喜形於色,由衷地叫道:“唐兄弟,我在黑枣岭见过你的功夫了!以你目前的能耐,他兄弟夥充其量只能接你唐老弟五十招了不起!在不伤他们的性命原则下,多替我教训教训他们!尤其是铁老二,那家伙更………”
这时艾锟忽然跑到丘九渊前面寒起脸厉声道:“一个唐兄弟还不够,还要你在旁边加油添酱,你索性先弄死我好了!”
丘九渊也大声恨恨说道:“他们虽然帮了你的忙,也不能这般挟恩欺人呀!又不要你出手,你拦在中间横岔一脚干什么!”
艾锟无奈说道:“他们什么地方欺负人了?要你在中间挑拨!”
丘九渊冷笑道:“铁老大偷走铁广,即或算是欺负别人,铁老二向你强索宝藏图的时候,那种百语态度,亏你好大气量,受得了—我说了谎话了?这不算是欺负你?”
艾锟低头一想:“我自己乐意受委点屈,偏是这两位热心朋友不依,你们也不想一想,给我委屈的人乃是对我关怀倍至的铁氏兄弟呀,万一你们双方劲上了手,难免不有损害b原来双方是为我好,结果却使我夹在中间不安,教我怎么办?怎么办?………”
左思右想,更无妙策。万般无奈,向唐剑宁低语央告道:“我深信丘兄弟的话不假,铁氏二老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你明天要去,我不再反对,不过咱们相交一场,无论如何,我请求你答应我,决不伤害他们一毫一发!”
唐剑宁似乎被他这种道义感动了,低下头来默不作声。但丘九渊在旁说道:“假如唐兄弟没有目前这种能耐,你去求铁氏兄弟过招而不伤人,他们会肯答应不?何况相打无好手,举手不留情。练武的人过招,往往失之毫匣,谬以千里!唐兄弟敢答应你决不伤害他们毫发呀?”
唐剑宁也接口说道:“丘兄的话很有道理,我答应你在可能范围以内不伤害他们就是,不过在被迫不得已的时候则又例外了,我把话说在头里总好些。”
艾锟自然无话可说。
这时忽见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来说:“常老爷子不见了!”
众人一听大惊,唐剑宁问道:“他也被安置在这里?”
艾锟解释道:“早先在没被苏望山师徒发现这儿以前,我认为这儿乃是极其安全的所在,是以把他也安置在这儿,真不过他**道被点,不知怎么跑掉的?”
他扭头问道:“颜舵主,你没解开他的**道呀?”
颜昌庆连连摇头,说道:“我根本动也没动过他,不过事情确实透着怪异,即使铁老大乘机偷劫铁广,也不致把他也一并扨去,何况他还是住在地下石室,便苏望山师徒住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呀!”
众人都为此事烦恼,又分途找了一遍,始终不见踪迹!
唐剑宁叹道:“咱们原是一番好意,万一他出去碰上和平山庄的人物而因此遭到不幸,也只能怪他自己,好了,明天咱们中午还有约会,大家提早安歇养神吧!”
次日中午时分——
唐剑宁穿中儒服,腰悬白虹,纯粹一副文生打扮,在丘九渊,艾锟和颜昌庆陪同下,准时到达松林外缘。
这儿,正是昨天他们理论的地点。
众人起眼,望一松林内外,并不见半个人影!
丘九渊大笑道:“这两个老东西许是自知不敌,临时打退堂鼓了!”
话声刚了,就听盘龙虬结的繁密枝叶中有人沉声暍道:“小杂种不识进退—昨晚你出言不逊,老夫就容忍到最大限了,今日个又敢晓舌,等老夫了结过这段梁子,再合你小杂种算帐!”是铁老大的声昔。
说话之间,树上先後跃下三个人来——铁氏二老和萧亚男。
丘九渊嘻嘻笑道:“你主诂莫说早了,你们若是胜了我唐兄弟,喏!丘九渊自己割下这个脑袋,双手奉献,”
老二铁长翼大怒道:“小杂种,铁老二先收拾你再说!”
说着,纵问丘九渊,霍地迎面打出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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