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午，瓦蓝瓦蓝的天空，一只蜂鸟与一只老鹰在作生死搏斗。村头屋檐下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悠闲地刨着泥土觅食。禾场上玩耍的孩子停止了追逐戏谑，指着天空叫嚷着来回奔跑，若得在池塘边啃草的水牛好奇地抬头仰望。
李一笑坐在自家屋脊上敲击键盘，看时间不早了，跳跃到天台准备下去做午饭，李慈林背着爷爷满头大汗地叫道：“一笑，你爷爷砍竹子砍伤了膝盖，我已用艾叶封住了伤口，快叫阳光开车来立即送往医院。”
幸好没有伤及骨头，爷爷在医院缝了二十多针，拿了医生开的药，付了钱就回家。
“一笑，你在生爷爷的气？”爷爷见孙子从自己受伤到现在一直都抿着嘴唇不说话，知道他生气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做什么叫我去做就行。都要过年，还整天闲不住，现在满意了吧？”李一笑站在门口，仰望着外面的夜空，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雨儿打电话给外公了，明天外公就会来看爷爷的伤势，没事的。以后，爷爷什么听你，别生气了。”爷爷说。
李一笑刚才冲爷爷发火已经自责，现在听爷爷这么一说，更是后悔要死了。
“你叫嚷这么大声，是不是在冲二爷爷发火？李一笑，我警告，下次再听到你这样，我拆了你的骨头。这是我妈叫我拿来给二爷爷吃，快拿去煮，别在这里碍手碍眼。”李阳光走了进来，把手中的几对鸡蛋塞到李一笑手中，坐在爷爷身边陪着老人家说话。
不一会儿，李晓天和吕清雨也来看望爷爷，两人手里都提着满满的鸡蛋，是村里人拿给爷爷吃的。
“雨儿，小宝和小雀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李阳光问。
“我怕它们吵着爷爷休息，所以叫它们去摘龙神树果子吃。”吕清雨说。
“不碍事的。它们在的话就更热闹了。我小时候养了一大群鹀，走到那里它们都跟到那里，一刻也不分离，整天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羽毛，我爸妈气愤极了，拿扫把怎么赶也赶不走它们。”爷爷笑呵呵道。
“后来呢？”李晓天问，他小时候也最喜欢养鹀和鸽子。
“后来啊，我去了南洋就送给了朋友，回来后问起朋友说全死了。”爷爷很惋惜道。
“二爷爷，听说把鹀的舌头剪掉一点教它就会说话，是不是真的？”李晓天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已经也曾想试一试，可又觉得太残忍了，就放弃了。除了鹦鹉，我还没见过其它动物会讲话。”爷爷说。
三人心照不宣地笑。若是告诉爷爷知道，小宝和小雀不但会说话，还会变化，不知爷爷会有什么反应？
“一笑小时候我还养过一只全身金黄发亮、精壮剽悍的狼狗。这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狼狗是全家人的骄傲，更是一笑童年时代最忠诚的玩伴。一笑去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一刻也不分离。它可是我们乡镇里几十只勇猛的众多狗中的‘常胜将军’。”
“时间是无情而残酷的。再怎么顽强的生命也会有衰老的一天。这是任谁也无法更改的自然规律。一笑年龄渐长，‘常胜将军’却逐年衰老，这只养了十几年了还这么敢冲敢斗的狼狗再也没有昔年‘常胜’将军的威风，脚步颤颤巍巍，感觉迟钝，终久在一个寒冷寂寞的严冬里慢慢地死去。那年一笑七岁。‘常胜将军’十八岁。”
“‘常胜将军’死后，一笑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几次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放学回家，他习惯性地呼喊风见的名字，可再也见不到‘常胜将军’从旁边蹦出来，跑到他身边欢喜地叫着，伸出前肢要他搂抱。”
“后来，家里也养过几次狗。可都养不长久。不是嗅到老鼠药中毒发狂而亡，就是让那些捕捉野猪黄惊的人放的铁夹子夹住，活活被打死。”
“是啊，小时候看到自己家的狗跟别人家的狗大战，我们都会在一旁拼命地为它呐喊助威，每天早上还带着它们上山捉野兔。”李阳光说。
时间就在大家讲述自己的童年中快速地流逝，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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