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卫少明的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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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卫少明和谭志欣便向顾飞道别,顾飞倒也没有拦他,送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做盘缠。马是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吩咐一声,家丁就牵了过来。令二人意外的是,顾环竟然也骑着马和他们同行。
经过昨天的事之后,卫少明对这个顾家大少爷也颇有好感,奇怪的问他:“顾大少爷也和我们一起去?”
顾环身披玄色大氅,背后斜插着一把形式古朴的长剑,虽然还是偏瘦了一些,但看上去却也是英气十足:“多个人多个照应,家父和楚叔叔是多年好友,出了这样的事,顾家当然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
谭志欣一直板着脸,一语不发的打马急驰,出了城之后,突然转头对卫少明说:“咱们是不是也得找个帮手?”
卫少明一愣:“你的意思是说……”
志欣一边控制着座骑,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云彩:“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把这事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他的话,我心里总是没有底。”
卫少明哈哈一笑:“其实咱们哪一次干大买卖,如果他不在场的话,心里都没有底。”
顾环奇道:“你们还有一个朋友?”
“不错,那个朋友可了不起,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武功却高得多,我就纳了闷了,当年我们从死人堆里把他扒出来的时候,他的武功和我们还差了一大截呢,怎么突然之间就能提高那么多?现在就算是我和谭志欣联手,也未必能在他的手底下走出十招。只能说这个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顾环很少出门,对江湖的了解,也仅限于名门正派和一些比较有名的邪派高手。江湖浪子的资料,对他而言,是个空白,从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不禁大感好奇:“如此人材,倒是真应该见一见,不知你们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的武功不错,名字起得却很没水准,叫曲卒杭。卒杭,卒杭,不就是要死在杭州么?”
顾环心中一震,情不自禁的一勒马缰。他骑的马是他从小就训练出来的,马缰一紧,立时停住,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卫少明和谭志欣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没回过神来,骑着马直冲出二十余丈,才算是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惊疑不定的问:“怎么了?”
顾环的眼神闪烁不定,双手紧紧的抓着缰绳,由于太过用力,崩出了一条条青筋:“曲卒杭是你们的朋友?”
卫少明点头道:“顾大少爷认识他?”
顾环苦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吧?用的武器是剑?”
谭志欣暗暗称奇:“顾大少爷果然是见多识广,连我这个朋友的年纪都知道,看来顾家不愧是江湖名门,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居然都了如指掌。”
顾环的脸色铁青:“如果他这样的人都是小人物的话,江湖上又能有几个大人物?”
卫少明人虽然冲动了一些,脾气虽然倔了一些,但是能在江湖上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不是笨人。看顾环的表情之后,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他和曲卒杭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
谭志欣也看出来了:“难道你们两个交过手?”
顾环点了点头:“嗯,三年前,在大同府碰过头,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可以横扫江湖了,没想到办的第一件事就碰到了他。”
说到这里,他的证调明显的降了下来,看来三年前和曲卒杭之间的事让他感到很不愉快。
卫少明大感好奇:“你们早就见过面了?大同,嗯,那个时候,他正好在大同,现在在杭州。我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名字叫‘卒杭’,却还是一个劲的往那里跑。”
顾环松开了马缰,任由那马缓缓前行,嘴里自言自语:“三年前,我北上办事,路过大同的时候,顺便拜访了一个多年的好友,他跟我说遇到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妇人,对之一见钟情,以致于相思成疾。只是那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虽有爱慕之心,但是却不能亲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帮他和那妇人一会,否则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卫少明心如电转,冷笑道:“你那个朋友真是嫌自己命长了,那个妇人他也敢惹?”
顾环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不想帮他的,但是经不住我那个朋友一个劲的苦苦哀求。看来他也真是对那个女人用情至深,否则以他的为人,又怎肯如此的低声下气?我一时心软,就答应帮他的忙。于是我们两个就来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里。”
谭志欣冷笑道:“那个女人二十五六岁,喜欢穿一身青衣,丈夫也是个练武的,不过却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大同府里的一个捕头,没钱没势,对不对?”
顾环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全对。我那个朋友家在大同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大同产美女,大同府的青楼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他们家的,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也算是前世的孽缘了。”
卫少明鄙夷的说:“狗屁孽缘,那些有钱人的大少爷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当天底下没有他们摆不平的事。哼,敢打那个女人的主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横了一眼顾环,又道:“坦白来讲,对于你顾大少爷的为人,我还是比较推崇的,但是你帮你朋友做这件事,可真就有点让人瞧不起了。”
他也不是傻瓜,当然清楚顾环只不过是捡好听的说。两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跑到一个小捕头的家里去见人家的媳妇,又能安的什么好心?那个捕头就算是想要反抗,小胳膊又怎能拧过大腿?只怕稍有反抗之意,立时就会家破人亡。
有些时候,世家子在做事的时候,比黑道的人还要心狠手辣,只不过他们是世家子,所以就算是出了事,也不会受到太多的牵连,这个世界上,钱和名摆不平的事,实在太少了。

顾环老脸一红:“我都说了,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要是换了现在,我也不会去做了。”
卫少明哈哈一笑:“后来呢?”
“当时我还是有点心虚,生怕这事被我父亲知道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干这种事情,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不过事到临头了,就算是害怕也都晚了。再说去之前,我也偷偷的跟踪了那个捕头一次,虽然长得很强壮,但却是一个很平凡的一个人,武功不高,名气不大,这就更让我心里有底了。当时只以为像这么一个人,如果给他点钱的话,他还能不乖乖的把老婆休了?一旦他把老婆休了,我那个朋友就有机会了。”
“那天你们一共带了多少钱?”
“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两银子。”
卫少明倒吸一口凉气:“你那个朋友倒真是下了血本了,居然带了一万两银子去和一个捕头抢老婆。幸好那个老婆不是我的,要不然,还真就容易被你们得手了。”
一万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是如果拿这些银子去换东西,至少可以换回十几家超大型的商铺,舒舒服服的过一把大爷瘾。如果真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见到了那一万两银子,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环道:“当时我们也以为那个捕头见到了那一万两银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休妻。不料到了他家中,那个捕一见是我那位朋友,先是低头哈腰的对我那个朋友连连请安问好,表现得相当没有骨气。而当我们把来意一说,他的态度立马一变,变得相当的强硬,说什么就算是把天底下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搬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休妻的,让我们死了这条心吧。”
谭志欣微笑道:“想不到许大壮这个人平声不吭声不吭气的,在大关节上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顾环也红着脸笑了:“你们认识那个捕头?”
谭志欣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顾环这句话问得纯属废话,他们和曲卒杭是朋友,而通过在那个捕头家中发生的这件事又能把曲卒杭给引出来,理所当然的也认识这个捕头了。
卫少明接口说:“当然认识了,当年没少在他家里蹭饭吃,你朋友的眼光很不错,他那个老婆不但人长得漂亮,温柔贤淑,还烧得一手好菜。说起来,很久没有吃过她做的菜了,还真就有点想了,等把大理这件事摆平之后,一定要到他家里住几天,把她老婆的拿手菜吃个遍。”
顾环叹道:“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可惜我那个朋友虽然家里有钱,却没有你们的福气,不但吃不到那个女人做的菜,还被他老公给骂了一顿。”
“你们挨骂了?”
“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委委琐琐,见到有钱有权的人连个大气也不敢喘的捕头,居然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指着我朋友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骂得相当的痛快,相当的恶毒。”
卫少明突然仰天狂笑不已,笑够了之后,对谭志欣道:“老谭,你听到没有?顾大少爷说许大壮骂人了。哈哈,看来人不可貌相这话说得还真就不错,没想到许大壮这样的人居然也会骂人。”
谭志欣也是莞尔一笑,回过头看顾环一脸的茫然,笑着解释说:“你不了解情况。这个许大壮两口了都是为人谦和,从来都是吃亏是福那一类型的,别说他们骂人了,就算是高声和别人说一句话,我们都没有听到过。只有别人骂他的份,他从来没有骂过人。这一次居然对你朋友破口大骂,看来是真豁出去,要和你们拼了。”
卫少明冷笑着说:“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你的朋友要是在别的地方欺负欺负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但是在这方面欺负人家,他没拔出刀子给你们两刀就算不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你们的身手,他要是真拔出刀子的话,恐怕没等捅你们,自己就先被你们给捅了。这个家伙哪点都不错,就是武功太差劲,要不然也不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了。”说着摇头叹了一口气。
顾环道:“我那个朋友从小受人追捧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更何况骂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心中恼火,立时就发作了,一把抓住了那个捕头,挥拳便打。”
卫少明吃了一惊,口中啧啧有声:“哎呀,动手啦?”
顾环听出他话里的不屑,却也没有生气,继续说:“就在这个时候,从里屋里闪电般冲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下就抓住了我朋友的手腕。那个紧随在那个年轻人身后冲出来的,就是那个女人了。我以前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但是见到那个女人,还是忍不住双眼一阵发直,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捕头,居然会有那么好的福气,可以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难怪我那个朋友对她割舍不下了。”
说着就要形容一下那个女人的绝世容颜,卫少明急忙阻拦:“那个女人我见过无数次,不用形容我们也知道她该有多美了。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们会从大同府搬到杭州,问过曲卒杭几次,他连声都吭,真是气人,没想到这个谜底居然在顾大公子的身上解开了。”
顾环紧握双拳,续道:“那个年轻人年纪不大,手段却着实厉害,我刚一愣神的功夫,就听我朋友一声惨叫,原来是左腕已经被那个年轻人硬生生的拗断了,骨头茬子刺穿了皮肉,鲜血淋漓。接着,那个年轻人飞起一脚,踢在我朋友的胸口,我朋友大叫一声,整个人从穿破窗户,倒飞出去,落地之后,滚了几滚,吐出一口鲜血。我那个朋友也是个硬骨头,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晕过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想爬起来谈何容易,挣扎了几下,还是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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