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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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身后突然冒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两个人衣着固然华丽,容貌气质更是无以伦比,卫少明虽然一个劲的对自己说自己其实是一个美男子,但是见到这两个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曲清卓和萧星月二人了。谭志欣和卫少明刚把玉盒打开一个小缝,盒中那把剑的剑气便泄了出去,被他二人所佩之剑感应到。三把剑相互呼应,萧曲二人循着剑气便追了过来。刚到地方,就听到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研究要把盒中飞剑的灵气破掉。曲清卓又惊又怒,忍不住出声阻止。
卫少明虽然自惭形秽,但是久跑江湖,也是一个光棍人物,昂首挺胸的走到二人面前,冷冷看了看曲清卓一眼:“小姑娘,刚才是你说的话?”
曲清卓脸罩寒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毁剑。”
谭志欣背过手去,将玉盒藏在身后,虽然这个动作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本能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安全感,也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身子微躬,若是一语不和的话,就会发出雷霆一击。虽然这两个男的英俊,女的清秀,如果被自己打成茄子样,未免有点可惜。但是自己又不认识他们,就算是打他们个茄子样,又能如何?
卫少明冷笑一声:“这把剑是我们兄弟二人拼了命弄到手的,我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与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看你们两个人穿着打扮还算是人模狗样,何必要多管闲事?”
曲清卓脸涨得通红,怒道:“你这个人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到底真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从记事的时候起就随着师父练剑,虽然资质平平,但是胜在聪明可爱,师父对之宠爱有加,师兄师姐们对她也都是极为喜爱,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恶语。此时碰到了卫少明这种口不择言的江湖浪子,顿时乱了方寸。
卫少明嘻嘻一笑:“我这个人真是什么?小姑娘,看你长得花容月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应该是哪个大家族的名门闺秀。像你这种年纪,正是躲在绣楼里写写字,做做画,要不就绣绣花的时候,何必抛头露面?别说哥哥没有警告过你,江湖这么复杂,要是碰到坏人把你捉了去,你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曲清卓心中气苦,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转,转过头去对萧星月怒道:“师兄,你看到了,这个家伙如此无礼,真是该死。你……你帮我杀了他。”
她自问凭自己的本事,如果出手对付眼前这个惫懒家伙是足足有余,但是怎奈何从来没有杀过人,纵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让她动手杀人,还真就没有那个胆子,只好求助萧星月。
萧星月也没有杀过人,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将曲清卓拉到一旁,轻声道:“师父让咱们下山来找这把剑,可没有让咱们杀人。看这两个人,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实在没有杀之的必要。咱们两个先好言相劝,让他们把飞剑交出来,赶紧回山复命是要紧的。”
曲清卓怒道:“但是那个长得满脸麻子的家伙,我一看就恶心,非叫他吃点苦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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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虽小,但是卫少明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偷听。一听曲清卓说自己满脸麻子,顿了触了他心中的大忌,忍不住开口道:“死丫头,你说我满脸麻子?你敢说我满脸麻子?你自己长得就比我好看多少么?你也不照照镜子,咱们两个差不多少,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只不过老子的汗毛孔比你大了一些而已。小小年纪,说话如此阴损,当心将来没有人娶你。”
曲清卓忍无可忍,反手就是巴掌拍了过去。卫少明哎哟一声,低头撤步,想要躲开这一耳光。但是那小姑娘出手好快,眼前白影一闪,一股香风过后,只听得“啪”的一声,右颊火辣辣的一阵剧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真打得他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转了几个圈子之后,一坐在了地上。捂着脸,晃了晃脑袋,才算是勉强清醒过来。只觉得鼻孔发热,似乎什么东西冒了出来,用手一抹,满手殷红,却是被曲清卓这一巴掌拍得鼻血长流。
谭志欣吃了一惊,卫少明的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几年来大小阵仗经历过不少,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辣手人物,看那小姑娘信手挥出一掌,卫少明竟然躲无可躲,难道这两个年轻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刹那之间,在脑中将熟知的武林世家过了一遍,却没有这两个人的资料,可见不是世家子。
但是如果不是世家子的话,又有谁人能教出这样出色的徒弟?
曲清卓一着得手,暗暗得意,并没有赶尽杀绝。向萧星月耸了耸鼻子示威之后,踱到卫少明身边,冷笑道:“你这个人不但人长得难看,一张嘴也是臭不可言,这回见识到姑娘的厉害了吧?”
卫少明天生一副骡子脾气,狠劲一上来,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他也敢上去拔人家的胡子。刚才那小姑娘一掌自己没有躲开,已知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却并无退缩之意,双手胡乱的在鼻孔处抹了几下,又在衣襟上擦了擦,站了起来,只觉得鼻孔还是不住的往外淌血,又扬起右手,用衣袖一顿乱抹,总算是将血擦干净了,却也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大花脸,恶狠狠的盯着曲清卓。
他长得本来就丑,现在又满脸是血,看起来更是可怖。曲清卓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大声道:“你……你干什么?是不是没有挨够姑娘的巴掌?”
卫少明指着她的鼻子,破口骂道:“你他妈的,该死不死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趁老子不注意偷袭我,老子和你拼了。”右手握拳,也不管“好男不与女斗”乃是一个基本的风度了,一拳就击了过去。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挨了对方一巴掌,自己至少也要还回去一拳。对方既然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了,那么也得从鼻子里冒出点血来补偿。

他这一拳是含怒而发,自然力道十足,但是刚挥出一半,就见萧星月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飞出,不知为什么,就好像突然有一个人拉住自己的的胳膊一般,急得满头大汗,也不能前进分毫。
曲清卓冷笑道:“就凭你也想动本姑娘?真是自不量力。”
卫少明急怒攻心,忍不住又要破口大骂。谭志欣拉了他一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突然向二人一躬身:“二位好高明的功夫,在下兄弟二人过去几年内无往不利,今天碰到了二位,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日后再相见,也不至于弄个不相识。”
曲清卓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这个人倒是挺会说话,比这个丑八怪要强得多了。我们两个人对你们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就算是告诉你我们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还是不告诉你们了。”
“既然姑娘不想说,在下也就不问了,山高水远,后会有期。”说完又一躬身,拉着卫少明转身就走。
萧星月沉声道:“好一句山高水远,后会有期,看来这位兄台好像很着急赶路。”
谭志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想不到兄台也看出我们兄弟二人着急赶路了。实不相瞒,我们有一个朋友最近找了一个老婆,两个人一见钟情,没用几天,那小子就重色轻友,和那个丫头私订终身了。虽然他不讲义气,但是我们兄弟却不能欠了礼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怎么也得送份大礼给他贺一贺。”
“嗯,的确是应该贺一贺。”
谭志欣干笑道:“兄台果然是个雅人,在下看兄台这身打扮,本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想不到却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二位珍重,我们先走了。”
说完,向卫少明使了一个眼色,突然间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后,人已在十丈开外。眼前的情形明摆着对自己不利,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那小姑娘一出手就把卫少明打得七荤八素的,那个少年虽然没有动手,但是气定神闲,自己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还在那里硬挺着,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刚一落地,就见眼前一花,刚才那少年竟然不知何时拦在自己面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语不发。
谭志欣哈哈一笑:“兄台莫非是和在下一见如故,要和在下喝点酒加深加深感情么?要是那样的话,可是真不好意思了,在下还有急事在身,恐怕不能相陪了。他日有缘的话,咱们再聚。”
嘴里胡说八道,眼珠子也叽哩咕噜乱转,准备伺机再逃。
只听得曲清卓在身后冷笑道:“刚才还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现在看你在那里胡说八道,可见你也不是一个正经东西,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两个的目的想必不用说,你也能猜得出来,把东西交出来吧。”
卫少明哈哈一笑:“妈的,老子早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了,荒山野岭的,你们两个人这身行头冒出来,必有所图,原来是冲我们的东西来的。你们想要东西也行,只要能把我们两个打趴下,我们身上的东西,随你们取用。”
曲清卓“噗嗤”一笑,斜了他一眼,讥笑道:“刚才咱们两个已经交过手啦,姑娘一巴掌就把你打得坐在了地上,不知道坐在地上和趴在地上有什么区别?要是没有区别的话,那你们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就随我们取用了?”
“当然有区别,坐在地上,只是着地,趴在地上,却是全身都要着地,这就是区别。刚才你只是把我打得坐在了地上,并没有把我打得趴在地上,所以我们身上的东西还是不能随你取用。”一边说,一边不住的向谭志欣看出,心中只盼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这个玉盒,可真是拼了命换回来的,被人轻而易举的就抢去了,心中着实不甘。
曲清卓微笑道:“别看了,再看他也没有办法逃出我们兄妹的手掌心的。怎么样?你们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还是等我们动手来抢?”
卫少明被揭穿了心事,老羞成怒,大声道:“臭丫头,你别欺人太甚,虽然你们的本事比我们大,但是大伙都是一个脑袋一条命,把老子惹毛了,你们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老子倒是无所谓,身无长物,无牵无挂,你们看起来可是家大业大的世家子,没道理给我们垫背是不是?”
话越说底气越是不足,最后那几句明显的就是服软了,颇有哀求的意味。
不料曲清卓并不吃她这一套,一脸的坏笑,道:“这人哪,在说话之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要是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高手,能保证把我们兄妹二人放倒,这样说说倒也无妨。问题是你连我一招也接不住,还在这里跟我说这些,那就有些可笑了。”
卫少明老脸通红,却是无言以对,哼了一声,站在那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谭志欣咬了咬牙:“兄弟,咱们无怨无仇,今天碰到这里,也算是一个缘份,看你们二人也不像是道上的朋友,难道也想学人家黑吃黑?”
曲清卓皱了皱眉,不悦的说:“什么黑吃黑?说得那么难听?告诉你,你们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们找了多日了,今天碰上了,我们当然要拿回去。”
谭志欣吃了一惊:“这玉盒是你们家的?”
“玉盒不是,但是盒里的剑却是我们家的。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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