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反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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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天空蔚蓝太阳大大,浑身酥软,就像醉酒后的人一样意识不清。
我趴在桌上,依旧想着陈熙。
他刚给我发信息,说刚上火车。我似乎能看见他坐的那辆火车从眼前飞啸而过,窗前的他很温柔地对身旁的女子微笑。
微笑、体贴温柔不都是他的强项么?只是……陈熙,我是不是该理解你的选择,以好朋友的身份嘱咐你终于要缔结良缘了?
音响传来消息声,是林阳。他说季末,你在干嘛?
想事情。
笑脸,然后是有没有想我的话。我想了一会,然后说林阳,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适合你的人,别再迷恋我。
我知道,只有在QQ里、没有面对面的时候,我才敢说出那样的话。林阳似乎能够领会,他说我也希望,但我怕忘不了你。
我的手拖动鼠标,漫无目的。真傻,跟我一样傻的傻瓜。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不肯放弃。我总算能够确切体会他的痛苦了。
季末,祝你幸福、快乐。
你也是。
季末,一时不习惯家里的天气,觉得太冷了。
收到陈熙信息时我正在想他——似乎只要是脑袋闲着我就钻缝想他呢。我低头看着地板,然后跟他说:那就快回来。
发出去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是非常企盼,又似恋人般亲昵的口吻。我是很希望他回来的吧?
是不是想我了?
臭美。
我还是以掩饰的词语结束了对话,他明明知道还非得问那么入骨。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直言不讳地说是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但是,今天的他身旁许有佳人作伴,我哪能那么讲呢。
多想用力地扬头然后甩下头发,高傲昂首迎向阳光,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依现在看来,怕是想装潇洒也不可能了。
一出门立即就处在警惕状态,什么轻松啊,自然全是空话。严肃的气息布满四周,整个人精神紧绷绷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别说青春的气息了,人的气息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呢!
陈熙知道这边的我虽然没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他,其实应该不知道是很想念的。他肯定以为我又干嘛了,无缘无故不理他了。
所以挺诧异地看着他的信息:这两天忙,没空理你。
没空就没空呗,我压根没吵到你啊!真是冤。他从未在我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我为什么不也坚持一下呢?我都想在众人面前留下好印象了,在他面前不是更应该么?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理不清,当然更不懂别人。陈熙——一个说做梦都在像我的人,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
他跟狄明一样,却又不太一样。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不到虚伪的成分。是喜欢蒙蔽了我的双眼么?但愿不是。
是我们之间的吸引不够,还是喜欢得都不太坚定、也不够深呢?其实,其实我怎么就理不清呢?!
第二天他又发信息过来,问我是不是生他气了。
诶,你说这人奇不奇怪。告诉我很忙没空理,我就没吵;没吵他吧,觉得太静太无趣了,又说是我生气了。
那么,非要把我想得那么小心眼吗?我只是在他说忙的同时也想可以静一下、更静一些而已。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我、不想让我清净呢?!

真烦。
更令我冒火的是——有好事者来问我:季末,听说陈熙回去相亲啊?
干嘛问我,我们很熟么?
是啊!就是因为你跟陈熙很要好才问你的嘛。别人他可能不肯说,不过,应该会告诉你才对啊。
我的天,幸好我想得开,要不然铁定撞墙去。他,他回不回去、是不是相亲或是结婚关我屁事!
尽管,我很在意。
见我没回答,他还没完了,继续问说季末,公司里好多人说你们俩的八卦,原来你真的跟他没什么哦……
我就说嘛,怎么有人关心他结不结婚,就是想试探我的口气,下三烂的法儿。不是有很多人说我看起来够狠做事够绝么,还有人敢来问这种问题,真想不出我狠哪绝哪了。把这些好事者跟三姑六婆放一块去,估计认不出有啥特别。
没什么还非要问出什么的样子,不是自讨没趣还气死人么?
林阳在我发火差点摔桌子的时候说要唱首歌给我听。
烦归烦,气归气,但绝对不能冲着他。自从我知道单方面恋情的痛苦,就再也不忍心对他发火了。因为不想让他受到我的任何刺激。
要知道,我现在哪有心情听你唱什么歌呢,林阳。
我口气轻快地说好啊。
他兴奋地说那好,你等一下,我去拿吉他。
他一向喜欢悲伤的音乐我早知道,以前从没注意,不过这次他真的选对了。因为心情恰到差处,得以有那种意境,所以被渲染了。
话筒还在耳边,但已没有专注在听。我在想人的脑袋为什么不能时时保持在忙碌状态,那就不会把时间花在胡思乱想上了。像我这样一个闲得常常有时间想私事的人有什么好呢,还不如当初那么忙碌的学习日子。
我不敢想陈熙了,越是这样提醒自己脑子越是往他那转。不知道他是不是结婚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想过我的感受……但我似乎从来就没有权利去问,甚至连猜疑都要有所顾虑,因为,我不是那个应该为他操心却就是担心、在意的人。
我和林阳友好地说再见,然后轻轻地挂电话,尔后回房间休息。
方方说季末,今天有电话找你。
谁啊?
陈熙那个王八蛋。
我傻笑,该怎么说呢?方方说过,她很宝贝她喜欢的东西。我,算是她喜欢的“东西”吧!因为她总为我打抱不平,包括陈熙与我的事儿。
陈熙,王八蛋?呵,我也想那么骂他。但是,我不能那么想那么做,玩笑可以当着他的面开,却不能在背后那么说他的。那样,我就成为小人了。
漫长的一夜不知如何渡过,人在沉睡脑袋还在运转。辗转反侧了一晚,我终于下定决心,刚上班就去了人事部办公室,向田文生递了辞呈。
田文生说我先收了,看你的样子是不想再考虑了,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不过,你的辞呈要协理同意了才能批,我做不了主。
我没多说,朝他微笑点头出去。
因为,他的话很实际,多说无益。我的职权都掌握在协理手里,当然由他直接审批。我有些无奈,看来又要跟他一番口水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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