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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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拜年的人络绎不绝,我和姐也到处给邻居拜年去。既是邻居,当然少不了提携我的协理大人咯。
进了他家大门,我觉得特不自在,协理特别把我叫到一旁,让我今年再帮帮忙。
我不会回话,傻傻地愣在那里,因为我不知道回答地好。中午一家人看电视时接到田文生大老远的电话,跟协理说的一个事儿。
奶奶说慢慢再说才初一;妈说你自己拿主意;姐说你要想好不要后悔……于是,我成了唯一的关键,去不去我得自己拿捏。姐说得对,不要后悔——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也是我的作风。
哎,长大真不好,家人都不能再替你作任何决定。依我看,亲人们已经逐渐放开我的手,想让我独自大胆往前走。可是……
我只好真得再想想。
下午跑去张怡家,跟她大吐苦水。她与我竟然有同样的苦恼,也是左右为难,家人给她的话也离奇一般同。她也不想去城府,同时又担心无高学历又无手艺不知如何找工作。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双双苦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原来,说的比做的确实好听多了。“命运”二字如此之轻,放在我们两人手里却是很重很重的,足以压扁我们。
新年本该欢欢喜喜,我不应该想这烦人的事儿才对。做人有太多的无奈,应该还有很多我没碰到的,这么早丧气以后可怎么办。要扛的事儿会越来越多,我的肩膀应该充满力量、我的心,应该充满力量才行。
接下来两三天,很多亲戚上门来,看老妈忙里忙外招待客人,我觉得她真的好伟大。妈妈,伟大的母亲,不仅是整个家庭的支撑,更是我和姐姐的骄傲。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下得厨房出得厅堂的人呢?
看着家里热闹,我心里却怎么也快活不起来。协理的老奶奶三番两次上门来,目的就是让我再去城府,她的坚持动摇了我原本坚定的信念,苦恼。
没处讲没处诉,跟我商量的人一个都没有,我好失落。妈忙着招呼客人,姐忙着会见老同学,奶奶跑姨姨们家去住,就我闲着不知上哪野去。倒可怜,也可怜。
回家这几日闲着反倒觉得很闷,可能是我天生闲不住。整日在工作,突然放长假还真是觉得不对劲。这个春节过得一点也不舒坦,与以往十几年的无忧无虑完全不一样,我要担心要到哪工作,心情又怎会好得起来?
玩?更别说了,烦都来不及。
这一年的情人节,天气格外阴沉,乌云满天。
我坐在协理车上,头趴着前座,一直在想我的决定对或错,使我的头部更加晕眩,丁点清醒都无。
回来时我一再跟问我明年去向的人说,我明年不会再来了。结果呢,我竟然反悔了,人家会不会笑我出尔反尔啊?会不会觉得我这人说话没个准儿?虽说一句是协理请了我好几次,但人家也会疑问,如果你坚决说不他会强迫你来么?
不晕车的人真好,八个小时的车程,途经多少风景胜地,又是白天——比旅游还开眼呢!我呢,一路远行都是黑暗一片,迷茫得像我的前程。
车在原本宿舍门口停住,我赶紧从车尾部提了行李冲进屋去,担心有人看见我憔悴的样子,更怕人家问我。
我什么也不想答什么也不想说,需要的跟去年一样,睡个大觉。
去年那张床协理吩咐帮我留着,还真又来了。一想好像中圈套了,协理早就算好我会回来了?算了算了,别再想了,反正我都来了。我做的决定,绝对不能反悔。

有什么事儿,一概等明天、等精神好了。
该来的总会来,做好准备是当然。
要重新面对这群人,好难。本以为早上对着镜子把表情练了十几次,我的表情能够很自然,错了。
见到熟悉的人我有种想逃的感觉,心里大叫我的决定与选择又错了,但没用,来都来了,脸皮厚点蒙过去。
我窘,他们见到我却很高兴的样子,春英的笑容让我胆颤。我又要奋斗了,休息了十几天,要努力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要把其他人的观点抛掉,但愿今年一切顺利。
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林阳,面对他比面对其他人更难。他那么脆弱那么孤单,我重新归来是不是又在他心里引起波动,是不是又伤了他的心?我自然不知道。
他的态度让我出乎意料,他很友好地对我表示欢迎,并告诉我情人节那天他去卖玫瑰了,看人家一对对的很替他们高兴。
他能这么坦然地说,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我希望是。
我给人的第一感觉冷漠也就算了,可张怡是跟我相处了一年多的好友啊!她怎会不了解我待人并不冰冷呢?
我是个既听话的好随伴,她想去哪我就算再忙也会抽空奉陪;我是个好用的垃圾桶,她有什么苦水都会往我这里吐个痛快……我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照她喜欢的样子顺她的意,她却不知道我心里的苦。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无趣吧!之前我陪着她进进出出,现在有人陪着她进进出出;以前她说什么,只要无伤大雅我都会依她的意思去做,现在人家说什么她可以像之前的我一模一样。她的同伴认为我高傲不容人近身也就算了,她竟然也认同了。
我们相处了一年。一年……一年的友谊就那么脆弱,经不起一点风雨摧残。女人这是怎么了?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和张怡之间除了什么问题,我们只是观念上有点分歧罢了,并没有一丝摩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听陈熙说这很正常,你们女孩子好这套。气得我想如果他在我面前就狠扇他几个耳光!
什么女孩子都,我还说你们男孩子都花心、不是好东西呢,各个色得要死还非得举着牌子昧着良心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满以为有的人变了,我以为林阳也变了。我错了,我要承认自己错多少次才能对啊?
青平还没来,林阳就请求调回分公司,理由是他本来就是分公司的人。真可笑,用这种借口,堂而皇之一点的就想不出来么。不过走了也好,我省得操心,至少不用担心他用那可怕的眼神来看我。
或许我现在该庆幸当初没接受他,因为以我俩目前的状况来看,不一定是因为我拒绝他,他才那么偏激,更大的可能是我俩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谈不到一块去导致。他太忧郁,像需要人关怀的孩子,而我性情比他豪爽一些、也开朗一些——彼此之间存在差异吧!
虽然如此,许多事我仍然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人家喜欢上我,我脾气不好对人又粗鲁,当下属的面又会骂脏话,他们是看得见听得到的——难道,喜欢一个人就那么自然吗?
吴光磊找过我,我没接。我希望他彻底把我忘掉,要让他不再跟我说上话。我甚至想断绝跟一切朋友的联系,尽管不可能。有时候你是需要别人的,哪怕只是一句关怀。
我很奇怪脑子里怎么会蹦出那样的念头,我太绝情了吧!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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