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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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掌声是少不了的,不是因为我唱得好,礼数嘛!别人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我就算没注意,末了也会大力鼓掌,掌声是激励人进步的嘛!
我是“压轴”出场的,唱完后晚会也就散了,我却得留下来收拾残局,想来真不公平。张怡来了我差不多都搞定了,还说帮我忙呢。
我质问她怎么现在才来。
事多嘛!
平常就不见你忙,今天我有节目才有事?
哎哟,让你好好发挥嘛!
反正也撑过去了,怪她也没用,不如想些实际的。诶,关灯后走出会场,张怡问我说,季末,明年真的不来了么?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拜托,你问了不下十次了吧?
她说我再确认一下嘛,干嘛不耐烦。
我说是啊是啊,知道我不耐烦,下次别问了行不行?
张怡说好好好,下次不问啦。对了,孙吉还有打电话给你么?
够了吧,什么问题都要重复问几次才成,这几天关于孙吉的问题她都问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孙吉?有,几乎天天打,我都想骂人了。
既然已经觉得呢个不再来,所有东西都得打包回去。令我苦恼的是那些画,单画纸就堆了老高,占据行李箱的一般,衣服要另外装。
明天要回去了,得另买行李袋去。买完东西,看看时间还早便到草地那边玩玩。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怕是不能再来。这个草地是我唯一喜欢的地方,得跟它好好道别一下。
时间这么快,我在这都呆了快1年。这一年里发生太多太多以往从未经历过的事儿,要整理怕是不简单。
过去也就过去了,再也不想了,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但,还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喜欢过我的人,他们也曾带给我欢乐啊……
你在这?
谁?!我抬头看,是高泽。都下班了,他还来这里干嘛,又不是夏天,有人偏好吹冷风的么?瞥瞥下面的公路,他的车子停在边上。
因为之前他太自大,我并不大想搭理他,闷闷地回了句哦。
他很会观察人,或许,是跟女孩子处久了的缘故,很会揣摩人的心思嘛。只听他说季小姐,你好像对我有偏见,是吧?
偏见?是有,但我才不会那么笨老实地承认呢!我装作无辜地摊开手说没有啊,我们俩人又不熟,我有什么理由对你不满意呢。
配上灿烂的笑容,我想他不会怀疑的吧?
他意外地笑了,说你还是那么小孩子气。
小孩子气?还是?我不明白,问为什么,什么我还是那么小孩子气?
如果有,也应该是五个月之前吧,现在的我有么?我对高泽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评论我?!
他说你看,不是又生气了么?
我无语。我是生气,熟人都不曾那么直截了当当面评价我,他高泽是什么人哪!心里的话没说出口,陈熙说得没错,我在外人面前始终保持好的一面。我虽然不承认,心里却暗叹陈熙怎么看穿的,明明我掩藏得很好嘛!
高泽的语调突然变得很柔,他轻声说季末,你真的不记得有没见过我么?
奇怪,他跟张怡快并列排了,同样的问题要问几次才算够啊,真是佩服!只是,他这样问肯定有用意,但为什么总是不直接说了好呢?我只好再次上下将他好好打量一下,真的没见过嘛!

观察过后我认真地摇头,说没。
他笑了,那笑似乎有嘲笑之意,我很好奇,问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又不是很出众、也没有钱,没理由贪我什么呀,为什么他把这个问题重复问了2次?搞什么又不肯说明原因,怪人一个。
他无奈了,说哎,平常看你聪明伶俐,实际上眼睛并不怎么雪亮哦,等你自己看出来……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我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珠子揍他的样儿。
他说末,我是谁你看不出来,那我告诉你名字你总会想起来吧?我是季峰。
末?他这样叫我的名字,让我觉得很亲切。但是,季峰……好耳熟的名字,为什么想不起来?尽管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有熟悉感,但真的认不出来。都怪我记性不好,最难记的就是人名了。
季峰季峰……既然他叫高泽,为何又叫季峰?根本就是两个天差地别的姓氏嘛。
高泽见我深锁眉头半天都不出声,发出一声叹息,失望地说我真伤心,你竟然……连我都不记得。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打哑谜,直接说底子啊?
他摇头。
我不解,说你还是别卖关子、别再耍我了,想说什么就说明白,我不喜欢人家说话吞吞吐吐的。
高泽说我并不喜欢耍人。末,你没有继续读书,一定是因为你心里的偶像姐姐吧?
季峰?他到底是谁啊,像极了悬疑片里的某个镜头。他上哪调查我的,还是……还是他真的认识我?
高泽不高兴了,转身便走。我叫住他,是在有点好奇。我说喂,对不起啦,那,我的记性本来就不是很好,你气什么?
他说我没有生气,既然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以后还当我是高泽、是你们公司研发部的高管就好了。
这口气咋像怨妇似的?我努努嘴,赌气地说好啊,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我。我猜,他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他问,我就会很拽地告诉他因为我明年不来了,高不高兴告诉我,随他便。但他并没有开口,于是我不等着被人质问,提起东西潇洒往回走。
就算再好奇,他不说,我也不会拉下面子厚着脸皮问。哼,不讲就不讲咯。
晚上,我怀着“季峰到底是谁”的问题进入梦乡。梦里的我出现在一个荒山野岭上,底下有无数的田地,一米高为一层,层层相接直至我的脚底。
站在高处,望得很远,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但记高处不胜寒啊!
心一慌,脚打滑,身躯从高空中坠落,倒地后猛然发现自己身在蛇窝里,各式各样恐怖的蛇将我包围,好奇地看着我,身躯上复杂的颜色让我猛吞口水,那头那口……
啊!!!
半夜惊醒,许久未能挣脱梦靥的纠缠。张怡被我的尖叫声吵醒,问我怎么了,吓死人的鬼叫。
我逞强地说没事儿,然后抓紧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重新入睡,无奈怎么也睡不下,一闭上眼,成团的蛇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能摆脱。
恐惧围绕着我,我害怕极了。
也许,也许是我太兴奋了。是,一定是这样。我强迫自己静下心,强迫自己快点快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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