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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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固然有烦死人的事儿,生活中的明显比工作上的还要让人烦。不过周围还是有可爱的人,我竟然没发现。
这天我有事找陈熙商量,他刚好在接电话,身旁的一个小员也等他,我们俩就攀谈起来了。他说他属虎,可见到女人却觉得女人是虎。
哈哈哈……这个不算笑话的笑话把我这几天的晦气一扫而空,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能开怀一笑真好!
他看着我笑了好一会才又说平常看我挺严肃的,还不知道我回校,都不敢跟我说话。
我还没笑够,辩解地说我哪有。
这句话说过后我的笑容立即停住了——难道,就是因为我这张“臭臭”脸惹的祸?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并不认识这个下员,他却一针见血指出我的要害!
安科长之前说的话我这时才记起,她说对了,就是这样的笑容。我决定做一个改变,既然我选择做这份工作,职业性的微笑是必不可少的。已经由不得我喜不喜欢,而是有些因素逼迫我必须那么做。
正当我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暗自窃喜时,又接到姐的电话。这次,她坦然地告诉我,昨晚她心情不好,所以心不在焉,不是很用心听我讲话。
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
姐说不是,是我自己出了点状况。
我说那是什么?
姐说昨晚,在你之前……令给我打电话了。
令?
姐说我们差不多18岁就开始谈恋爱了,高三那年,我们因为一点小分歧吵架,尔后分手。好几年了,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天才给我打来电话。
我愣住了。姐她,她从来不跟我说感情的事儿,我问了她不下十次,她就是不肯露半点口风,总是机巧地避过话题。现在突然对我说这些,我感到很讶异,或许,姐也需要有人倾听她的故事。
我说姐,你没有怎么样吧?
姐笑着说没事,姐是突然想到有句话要告诉你——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懂得自爱,一定要睁大眼睛认清人心。
虽然她的笑声我听得到,可我还是听出了里面的一点哀伤。令——那个让姐伤心的男孩子,他为什么要回来?姐一定很努力才使自己淡忘他,为什么他还要回来?
我想不通,也不知道答案,那是姐跟他之间的事,对他们来说我更是个小孩子,我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情感,也不知道他们的误会曾经有多大。我只知道,姐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虽然姐的提醒来得有点迟,我还是很庆幸。庆幸自己看清楚况文天的为人禀性,我似乎躲过了一场劫难,那么以后,我必须更加谨慎。
就在我准备改变跟人的相处方式时,官青和张怡突然走得很近。
以前,她们是对立的,甚至可以说水火不容,张怡可以明目张胆地说官青的不是,官青可以拐弯抹角地说张怡的霸道。现在她们却好得不得了,整天黏在一起,麦芽糖似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让我搞不明白。
虽然那样,张怡还是会跟我说知心话。我想是因为我比较忙没时间理她们,所以她们就凑一伙去了。
好不容易把单子都搞定,我跟陈熙打声招呼就回宿舍了。张怡和官青都比我早下班,每次我回去她们都在各自床上呆着,今晚却不见人,怪了。
也好,难得耳根清净。
我的如意算盘才打了一半,官青就进来了。她的表情诧异,说今天这么早?

我说还早啊,都几点了。
官青转头去看墙上的钟,我取出画纸准备随便画点什么,突然想起张怡还没回来,便问官青,张怡还在加班么?
官青走过来,坐到我身侧,说不是啊,她很早就说有事,出去了。
奇怪,她去哪?我问官青说出去多久了?
官青说快三个小时了吧。
我说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啊,以前就算跟我们一块儿出去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啊!
官青说她现在啊……跟某人你侬我侬的,三个小时算是很短了。
哦……我才领悟,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就迟钝了。但张怡未免太大胆了一点,她堂姐如果知道她跟杨明督走那么近,免不了要挨一顿骂,或许还有更严厉的惩罚方法。张怡想必猜得到后果,却毫无顾忌地跟杨明督约会。嗯,这样才是她的作风,不足为奇吧!
每过一天,工作就多顺一点点。生气是免不了的,我渐渐能够缓解自己的疲乏,绝对不让自己气太久,顶多两、三分钟。
女人善变,也包括这个吧?
天气开始慢慢变热,身上厚厚的外套终于可以卸下,似乎放下沉重的包袱,走路也觉得轻盈。我很少穿裙子,本来不喜欢,加上每次一穿男同事们就像见到大猩猩般,惊讶地大叫。
哎,虽然我的身材算不上一流,也是中等的吧,至少我全身的肉肉分配很均匀好不好?官青听了我的想法后哈哈大笑。本来她就跟男生们打成一片,他们为何而笑自然就告诉她了。官青说他们不是笑你,他们觉得你穿裙子好看,本来你算偏胖的型,穿裙子能掩饰嘛!
……我无语。1米58的个子,接近百斤重量,确实是胖了点。看看官青,多羡慕她的身材啊,那个杨柳细腰、那个才叫苗条,就算我想瘦点也不行,骨架太大了。这双眼睛都用来欣赏别人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我觉得时间就像我这一生认识的人,他们匆匆而来急急离去。我在路远认识的朋友,根本就没有联系,除非机缘巧合,我想我们是不可能在重逢的吧。
偶尔会在某个地方碰到况文天,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交谈,我对他那天的无礼耿耿于怀。他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愤怒,几乎都不敢跟我说话,每次我不经意往他那边望,都看到他把头飞快地转过去。
也好,这样的他反而让我有点欣赏。
至于林阳,我很无奈,他的固执让我无所适从,就像况文天当初一样。我很讨厌那种感觉,却没办法摆脱。
他时不时从路远跑过来,也没跟我打招呼,每次都是张怡或官青来告诉我,说他在公司门口等我。为什么不进来呢,我尽量找各种理由不去见他,心里除了内疚还是愧疚。也许因为他惹恼过我,领教过我的火气,因此也不敢打电话抱怨。
我在心里想了几百遍的话,如何如何跟他说不可能,想的时候是信心慢慢,每到当头就退缩了。我无法当着人家的面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我太胆小了。
于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就这么拖下来,张怡总是不厌其烦地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况文天为什么不喜欢林阳……
我说不出来,如果想得出来就不用她问了。感觉吗?不知道,反正心就是那么自然地抗拒他们。谁的话都不重要,要听心的。
临睡前,我总会告诉自己,明天,这些烦恼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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