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哭着过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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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在惶恐中度过,一到夜晚我就害怕,害怕睡觉!希望白天的时间长久一点!因为不愿意去面对那黑夜中的恐惧,这恐惧也许根本就不是恐惧,也许仅仅只是我自己捏造出来的恐惧,用唯物主义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虚有的恐惧!但是自己没有学唯物主义的时候,并且自己一直从小就在农村那种相信鬼神的环境中成长,就会产生这样的害怕!
由于初一下期我只考了班上二十多名,回来后,同学们对我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当一个人得志的时候,巴结的人很多;你失意的时候,离开你的人远远比巴结你的人多!
我父亲的出走后,我英伯公刚开始的几天还接送我,但是后来他就不接送了,把电平灯给我,我自己一个人走路也许他是疲倦了;也许他是因为我父亲不在家,不需要再这样坚持下去接我;也许他认为我有足够的能力一个人走夜路;也许我现在猜测的原因一个也不正确。但确实是我有电平灯,我一个人走也不害怕!
每天我就像个很另类的人,提着一个大大的电平灯去学校,而别人都是带一只小电筒,我不在乎这些,最主要的是电平灯能够使用!
同学对我态度的变化我自己明确的感觉得到,在我看来:反正同学对我不热情了,态度上也是爱理不理的!日子就这样过着吧!
有一天晚上,我的电平灯忽然不亮了,我就告诉英伯婆了,那也是她家的唯一一盏灯,她没有吵我,但也没有给我再买过一盏灯了。
起初的几天,我就靠着街上的灯光投射出来的微弱光线走路,后来我觉得这样子非常的不方便,于是我自己就制作了一盏煤油灯!一个墨水瓶子,几条棉线,装在一个竹制的小竹筒里,放点煤油就行了。然后带到教室去,由于煤油灯有很大的气味,所以很快就被同学们发现了,他们就纷纷的让我把它丢了,说教室里有很大的煤油味道,很难闻!于是我没有办法就丢掉了。
就这样子,我就没有灯用了,每天就靠着街道上散发出来的灯光一个人在路上行进着。每天有点孤独,也有点无奈和害怕!
有一天晚上,我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穿过升平街道,走到河边的时候,我发现河边好多的人,好热闹,我心里好高兴,我觉得今晚再也不用我一个人走了。我路过的时候,英伯婆把我喊住了,她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觉得今晚真好!
走到砖房的时候,她很急切的告诉我,说她家邻居的周国美的弟弟下午跳河了,到现在大家都还在打捞尸体,那人下午先去跳了两次的,结果被我英伯婆给拉了起来,但是最后一次去跳,就没有拉得到他!

听了英伯婆的介绍,我害怕了,原来今天的热闹是因为跳河,以后我每天都要经过河坝,怎么办啊?这个夜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那人的尸体就被打捞起来了,然后进行丧葬!接下来的几天,每晚放学后都是咚杯咚杯铛的锣鼓声音!我路过他家的时候,就觉得那人在门口的盯着我!
几天之后,村子就安静了,但是对我来说就是恐怖了!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了,除了恐惧就是恐惧,我的世界剩下的只有恐惧了。
下雨天,我很多时候又没有拿雨伞,就淋着回家,而下雨天街道上的人都睡得比较的早,所以灯光非常的少,有时候完全的看不到路。
我经过一座小桥到河坝的时候,那个才叫惨,五米长的桥,我走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我是用手爬着试探着过去的,因为下大雨,山上的水都往水沟里流,然后汇入升平河,小桥下是哗哗哗的流水,那次的雨水下得非常的大,白天回去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涨水到要与桥身持平了,我用手一点一点的摸着,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如果掉进水里了,我只有死路一条!心里感觉真的是苦啊!不过好的一点是我在桥上摸着了一个焉瘪的青苹果,其实当时不知道它是个苹果,只是一个圆圆的东西而已,我把它放在了裤兜里,回家后我才知道它是一个苹果,我狠狠的吃了它!
我摸过了桥,我哭了,大声的哭了!我觉得我很苦!我很可怜!河坝的风吹得很大,竹林里发出大大的声响,我又想起了淹死的那个人,我好害怕,我疯跑着!感觉脚下踩着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嘎嘎叫了几声,后来我才知道下雨天河坝里的癞蛤蟆跑出来了被我踩着了。
顾及不了那么多,我跑在水荡荡里,有时候滑很大步,这些我都顾及不了,我的念头就是早回家!用最短的时间跑回家去!回家了就会有点依靠,就不会有这样的可怕,虽然面对的是老屋子、老床还有那些我幻想着的可怕!
后面的日子,升平的挖掘沙子的船落水了,沉没了!专门有个人在河坝里搭了个小屋子照看那船,我放学回去的时候看到那点灯光,那就是一种安慰!但是我内心呐喊着不要过这样害怕的生活的心声越来越清晰了,我渴望回到学校的大家庭去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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