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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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妍醒来时,躺在一张华丽精雕的床上。这时,推门走进一个眉眼清秀的和善青年,来人含笑道:“柳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记得晕倒前遇到了张宝祖那厮,“对了,你有没有见着一个长容貌秀丽、妇人装扮的女子?”
“姑娘说的是一位叫兰馨的姑娘吧!放心,我已将她安然送回。”随即递上一杯热茶,“柳姑娘称呼我青卯即可。”
“青卯!”柳墨妍环顾一周,半晌才开口:“连——连御世呢?这是在哪里?”
青年先是一愣,继而恍悟,失笑道:“你指的是主上吧!他正在与部下商讨事务。”说完神秘一笑,“这里是百花楼。”
百花楼?难怪摆设过于脂粉庸俗。
而后得知,百花楼是他们青山阁名下的一处产业。柳墨妍当下确认,私下相助紫烟的人定是连御世无疑了。
摸了摸额头,已上过药。自床上起身后,喝口茶,闲着无事,便和青卯聊起来,青卯温和亲切,话语风趣,除了青山阁的事情答得有些含糊,几乎有问必答,柳墨妍也就不客气地努力不耻下问,尤其是关于江湖上的一些是是非非。
说起青山阁,算不上江湖门派,可它却又有自成的一套武功路式,也就被划在了江湖门派之内。只是青山阁中人行事低调,且从不涉入任何江湖事情,故给外人的印象便是有点超然世外,独善其身,并不常被人说起,名气也就相对小了许多。
问到连御世时,青卯并不多言,只是神色突然肃然起敬,正色道:“主上英明神武,世上少有。”
柳墨妍哂然一笑,忠心的部下!
门被推开,挺拔的身形迈入房中。
“主上!”青卯起身相迎,而后默默退出门外。
“好些没有!”清冷的声音似乎含着一丝关切。
黯然同时,柳墨妍还是觉得有些欣喜,转眼扬起洒脱的笑容,“好多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突然惊呼一声:“哎呀!连兄,你的人皮面具在额鬓那处脱开了。”
连御世不语,幽黑的眼眸直勾勾地望向她,高深莫测,像是想探究出什么。看得柳墨妍坐立不安,视线飘忽,“真的。”说完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不要胡闹!”慵懒地勾了下嘴角,怀中那个柔弱哀伤的女子哪里去了,也许是一瞬间的错觉。
柳墨妍挨近他身旁,张口就理直气壮的反驳:“哎呀!连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你成天都带着它,有损脸面,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不坦荡见人”说时,不忘用热切的眼神地盯着他的面孔。
“不劳费心!”连御世偏头看向窗外,淡淡道:“好了便早些回去。”然后挥袖转身,举步走出。
柳墨妍留在原地一时呆若木鸡,他这是在逐客?瞧一下脸也不行,难不成长相丑陋骇人,没见过如此小气之人,果真是,世上少有!
回去时,天色已暗。从围墙利落翻过,刚站稳身,忍不住吓了一大跳,“皇甫兄,你怎么在这里?”
银钩月下,假山石旁,闲靠着一个谪仙般的男子,红唇似笑非笑,暗青衣袍在夜色中成了乌黑如墨般的颜色,衬得那张美丽的脸孔越发动人心魄。柳墨妍却知晓,这天人般的容貌下,心思并不简单。

“柳兄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皇甫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呢。”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可不认为只为一顿佳肴,皇甫兄就这般思念我。”柳墨妍眉一挑,愤恨道,她已懒得再和他假惺惺客气。
皇甫追凤走上前,含笑道:“我在这等你很久了,柳姑娘,或是柳太守府上的柳小姐。”细细观察,她颈下并无喉结,加上身形骨骼,一琢磨便能看出是女子,只是一般人难以分辨而已。
白皙的手指探向她的发梢,捻下一根草屑。
在一个这样一个地方小郡,查清一个人的身家并不是件难事,尤其是对于江湖中的闲人,消息管道和眼线布置更是无处不在。
柳墨妍瞪大眼望向他,“你来,到底所为何事?”他的四个女婢怎么没跟在身旁,任他闲晃至此,弄得她好生不自在。
“可否进屋一叙,夜寒露重的,染上伤寒可就不妙了。”只听对方凉凉开口道。
柳墨妍戒备地盯着他瞧了会,想想也无甚关系。进屋后一看,心下生怒,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皇甫兄真是好雅兴,深夜至此,原来干得竟是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皇甫追凤乃一江湖老手,狡诈多疑,定是那日看出了些端倪。屋内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其实不算明显,只是柳墨妍不喜人随意移置她房内的东西,就连江雪收拾时也必须将东西归回原位才可。
皇甫追凤恍若未闻,悠然坐下,淡淡道“火莲圣令,在哪里?”
柳墨妍朗声大笑,沉下脸道:“皇甫追凤,你找错人了吧,我怎么会知道!”说罢,冷笑一声,“你开始就认清了我是女子,今夜故意来耍弄我,也不必随手找这么个借口。”
皇甫追凤凝视她半晌,宛若秋水的狭长美目掠过一丝光芒,尔后轻笑出声,“是皇甫逾矩了,柳姑娘不介怀就好,若有得罪之处,皇甫在此赔罪。”神情却没有一丝道歉的诚意。
谁说她不介怀。
她冷哼一声,“天色已晚,我也该歇息了。还请皇甫兄慢走,恕不远送。”
颀长的身形站起,经过柳墨妍身旁时,陡然停下。柳墨妍只觉温热的吐吸洒在耳际,令她差点跳起来。
戏谑的笑语响起,“你还真是有趣!一个女子却生了副男子般的嗓音。”原本还以为是个擅长拟声之人,语毕,皇甫追凤身形一闪,便不见踪影。
柳墨妍缓缓抬起藏于袖中的右手,握住匕首的手心早已汗湿冰冷。一松手,“哐啷”一声,铁器便直坠地面。
梳妆镜的桌上除了一把木梳外,还放置着一个小布袋,里面的的碧玉手镯露出小段圆弧,在烛光下发出淡淡晶莹润泽的光芒。
拿起布袋一摸,幸好,令牌还在。心下一放松,全身就如虚脱般无力,挨到床上,思量片刻,深觉此人心性多疑,可能还会再来。
秦云霄,不管你是何人,最好赶紧拿走此物,她可不想因为一个承诺和一件死物而惹祸上身,丢了性命就更不划算了,她还等着见连御世的模样呢。
连御——嗯,连御世,连名字也这么动听!(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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