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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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教授的办公室,司洛恭恭敬敬地站载李内那教授的办公桌前,有些不安地看着李内那教授,有些话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内那教授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地靠着椅背,一边轻轻旋转着身体,一边眯起眼睛审视着司洛,仿佛想把他看穿似的。
司洛被教授盯得有些心慌,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等着教授发问。
“司洛。”教授终于开口了。
“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司洛故作平静地问。
“你——你知道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吗?”教授问。
司洛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懂怎么跟教授解释。他也载暗自猜疑,难道这些与自己的神魔血统有关系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司洛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连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杜塔雅的话在他耳边也不禁又一次回想:“神魔血统天生对元素特别敏感,所以你能不能学习人类魔法,我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司洛开始紧张起来,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难道......
“你似乎对元素很敏感。”教授若有所思地盯着司洛发表自己的看法。
“嗯——是吗?”司洛语气怪异地回答道。
“你以前曾经接触过魔法吗?——或者说,有没有谁教过你?”李内那教授又问道。
司洛又一次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能学习神族魔法,甚至魔族的也不能。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学习神族魔法的经历。当时,他刚一把魔法元素聚集到手上,却马上就发生了元素爆炸,把他的手都炸伤了。从那以后,他的舅舅再也不让他学习神族魔法。
学习魔族魔法的时候情况更糟,他想用身体吸收魔法,却引得魔法元素在他体内产生了排斥反应,各类元素在他体内肆意鼓噪,停也停不下来,硬是把他折磨得晕了过去。于是,学习魔族魔法的计划也只好夭折了。
“没有学过——”李内那教授自言自语着,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你认为会司什么原因造成刚才的事呢?”
李内那教授的问话让司洛一时错愕:“我......我不知道。”
他不敢说出真相,他不知道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后果,他不能冒险,学习魔法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愿望,如果因为他的神魔血统而断送,那一定会令他追悔莫及。
教授听出了司洛语气中的迟疑不定,他心里已明白了几分。他微蹙起眉靠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司洛,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最后,李内那教授语气轻淡地说:“好吧,你可以回去了。”
司洛暗自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石头还是沉沉地压着,他也不多做表示,立刻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盯着司洛离开的背影,李内那教授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他叹了口气,似有所感地闭上眼睛想了想。接着,他突然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圣晶手机,按下通话键,呼叫道:“学校后勤部——修德曼.西门教授。”
司洛表情有些阴郁。他推开寝室的门,这才发现他竟是最后一个回寝室的人。圣铂和羽西正坐在寝室的沙发上看电视,播放着不知是谁的唱片。
听到开门的响动声,两个人都本能地抬起头看向司洛,圣铂问道:“司洛,你怎么现在才来?”
司洛没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羽西却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从沙发上起身,关心地看着司洛,道:“司洛,你怎么了?”
“没什么。”司洛躺倒在宿舍的沙发上,看起来一脸疲惫的表情。
“你吃过午餐了吗?”圣铂这时又问道。
“还没有。”听到圣铂问起,司洛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那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圣铂仿佛没注意到司洛的异样,“我正好也没吃午餐。——今天吃什么呢?糖醋鱼怎么样?”
“不。”司洛看了圣铂一眼,简短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圣铂不理解地问。
“我吃不下。”司洛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只好抱歉的对圣铂说道。
“不吃饭怎么行?我们下午还有课呢!你下午不是还有反攻系魔法课吗?”圣铂不由分说要把司洛给拉出去,出门前他又回头对羽西嘱咐道:“羽西,我们出去了,过一会儿我们会回来的。”说完,就把司洛硬是给拉出了宿舍门。
出了宿舍门,圣铂却立刻松开了司洛,站定了身形。接着,他转过身,用严肃而笃定的口吻问道:“司洛,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圣铂关心的询问眼神,司洛有些踌躇,他不知该不该讲出自己的担忧。要说起来,他真的不习惯把自己的事情和想法拿出来与别人分享,在幻之圣城住了九年,他很少和别人聊自己的心事,久而久之,养成了他有些孤僻的性格。所以,面对圣铂的疑问,他想说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司洛,”圣铂把手搭在司洛的双肩上,认真地凝视着司洛有些闪躲的眼神,诚恳地说,“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不,就算只当我是室友,能告诉我你的心事吗?”

司洛咬了咬嘴唇,犹豫之色出现在他的眼底。
“不愿意说吗?”圣铂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也许,在你的心里,我算不上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吧。那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了吧。”
说完,他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转过了身去。
司洛的心也不禁有些内疚起来。难道,他真的连圣铂也不能信任吗?摇了摇头,他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信任你!”
说了这话,圣铂立刻转过了身来,惊喜地看着他,眼神在一次明亮起来。司洛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认真地道:“我从没有不信任你。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其实,也许只是我庸人自扰而已。”
说完,他就讲了他今天在课上发生的一切,包括被李内那教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事,也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了圣铂。
听完司洛的讲述,圣铂安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司洛的肩膀,说道:“好了,别想太多了,说不定只是因为你刚开始学魔法,不能很好地掌握魔法力而已。”
司洛听了圣铂的话,神情却仍旧有些担忧:“可是,有人说过我的神魔血统对元素是很敏感的——”
“别相信别人!”圣铂突然又严肃地说道,但随即又意识到说错了话,他又尴尬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了。我想说的是,不要随便因为别人的话而怀疑自己,你明白吗?司洛,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自己,所以不要再因为别人的话而随便否定自己!”
圣铂的话是如此沉稳而坚定的力量,盘旋在司洛心头的愁云不由得慢慢消散了。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了。先去吃饭吧!”说完,他便又拉着司洛向前走去。为了阻止司洛再胡思乱想,圣铂决定用食物来转移司洛的注意力。
两个人来到了学院的广场上,接近正午的温暖阳光正在广场上蔓延,渲染出大片大片的金黄。司洛和圣铂向前走了几步,司洛却突然停住不动了。
“司洛?”圣铂很奇怪,司洛这又是怎么了?
“圣铂,你看——”司洛的眼睛里射出了兴奋的光芒,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空地。
圣铂好奇地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好美啊!无数雪白的鸽子此时正在天空中漫天飞舞着,看上去无比轻盈和自由,仿佛空中飘起了白色的雪花,又像是飞舞着无数只纯洁的白蝴蝶,美丽得有些梦幻,有些不切实际,让人不敢相信,只能用虔诚的目光去屏息凝视。
司洛由衷地赞叹道;“好漂亮的鸽子!”
“是啊。”圣铂也附和道。
司洛又看了看,眼睛里突然闪现一缕光芒。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老教授正在那边喂鸽子。只见他努力地弯下腰,把手中的鸽食喂给这群白色的精灵,表情既吃力又快活。见状,司洛便走上前去,在喂鸽子的老教授面前站定了。
这位教授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站着的身影。
“你是......”教授抬起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明亮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司洛。
“教授,需要我帮忙吗?”司洛礼貌地问道。
教授听了这话,便朝司洛笑了笑,点头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孩子。”
“没关系。”司洛走到他身边,把教授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您一直每天都在这儿喂鸽子吗?”
“是啊,这群鸽子说起来还是我带到这个学校来的了呢,我养它们至少有三十年了,它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教授说完,表情忍不住有些自豪起来。
“可是您天天这样喂它们,不看到很累吗?”司洛又问道,目光却看向面前这一大群白鸽。
“没什么,我不喂它们,谁又来喂它们呢?”教授笑着说,“鸽子是一种很温驯也很聪明的动物。容易和人产生感情,要是我不来喂它们,它们会想我的。所以,我这把老骨头也只好天天陪它们折腾。”
司洛听了,不禁笑了笑,提议道:“那要不我每天来帮您喂鸽子吧。”
“帮我喂?”教授看了看身边的司洛,有些惊讶,“你不用上课吗?”
“我每天只有两节课而已,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喂它们的。”司洛保证道。
教授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司洛,道:“年青人,你很喜欢鸽子吗?”
司洛点了点头,他望着这群美丽的白鸽,目光变得幽远起来:“我喜欢创世神创造的一切美丽生灵,就像这些白鸽,它们对于飞翔的执著就好像我们对于生活的**,永不言弃,又勇往直前。您说,我们不应该好好地亲近它们吗?”
教授听了,忍不住赞许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好。年青人,那以后喂鸽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偷懒哦!如果我的鸽子挨饿了,我可不会放过你的,知道不?我可是学院里最厉害的魔法师之一,你要是敢违约,哼哼。”
说完,他作势威胁地举起右手,仿佛要向司洛下手的样子。
司洛不禁又笑了,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我就放心了!”说完,教授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容光焕发。
“对了,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司洛问道。
这位教授想了想,说道:“那你叫我班卡莫迪教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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