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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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伏击让敌人懵了,但赵韬知道,不能再给他们更大的一波攻击,胜负就难说了。冲锋,猛烈攻击,这是最佳时机。
山下的敌人有的挽弓,射出准确致命的一箭;有的挥舞马刀,愤怒地扑向他们从来都蔑视的文弱汉人。赵韬冷静地观察了战场形势,道路两头,山庄骑兵缠住了只剩下的少数惊慌失措的敌骑。刚才居高临下的冲击,已让地上躺了一片敌人尸首。中间被烟火所困的敌人,多数已变成步卒,柳彬和薛二带着部下疯狂地砍杀着。赵韬发现那中年头领异常凶猛,周毅正与之缠斗。赵韬径直提剑上前,让过周毅,一连串剑招后,那人被他刺于马下。那人身后几个侍卫模样的壮汉,在砍翻周围兵丁后,包围了赵韬。赵韬身后官军蜂拥而至,一阵乱斗后,将那几人刺翻在地。
敌人始终没有组织起像样反扑,零星反抗很快被扑灭。柳彬和薛二指挥部下开始清理战场,几乎没留下敌人活口。从山庄返回的敌人斥候也被箭穿成筛子。
柳彬继续派出斥候,打探镇上情况。薛二熟练地统计了战况。
“恭喜主人!这次灭掉敌骑四百八十六人,俘获马匹一百七十一匹。可惜那些好马啦,烧死太多了!我们弟兄折了八十四人,伤了一百一十三人,有战斗力的大约三百八十多人。”
赵韬跳进小溪里,用冰冷的溪水洗了个脸。转到山上,见士卒们正在挖坑埋着尸体。
“阵亡弟兄的名字记下了吗?”赵韬问薛二道。
“好多弟兄,特别是边军的,名字他们都说不清楚,这。。。”薛二尴尬道。
赵韬让他们专门挖了大坑,埋下这些无名的官兵,取来一树桩立于土堆前。暗想,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虚啊。
柳彬叹道:“之前那些溃兵言这股鞑靼骑兵有千余,算算镇上可能还有三四百敌人。我们的力量还是弱啊!也不知城里情况怎样?有援兵吗?”
赵韬苦笑道:“这次敌人来势汹汹,他们会攻城吗?”
周毅笑道:“鞑靼人骑兵野战厉害,他们很少攻城的!”
赵韬站起来,环顾四周,沉吟道:“继续警戒,如果敌人少的话,伏击他们。如多于三四百,我们还是准备撤入山中,跟他们打游击!”
柳彬疑惑地喃喃道:“游击?!?”
在夜幕即将来临时,斥候回报,镇上最后敌骑已经撤走,镇上一片废墟。
赵韬最后命周毅带三个斥候回城报信。周毅领命而去,几骑扬尘消失在山路尽头。
赵韬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神不宁。不知山洞里的情形怎样。让柳彬和薛二继续坚守,自己带着五个庄丁,前往后山山洞。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赵韬来到山洞。远远地有张飚迎上,大声疾呼道:“姑爷回来啦!”
闻声李莲和柳杏儿冲出山洞。李莲扑进赵韬怀里低泣道。
“夫君!妾身好害怕!你可来了!”。
柳杏儿脸上红扑扑地站在边上,犹豫着欲言又止,焦急地望着赵韬。
赵韬抱着李莲,伸出一只手想去拉柳杏儿。大声笑道:“镇上敌人跑了,我已让周毅回城报信去了!你们不要担心,我很好!”
柳杏儿拉了拉赵韬的袖子,“你老是逞能!我听郡主说,昨天你又冲在前面!人家担心呀!还有,昨晚。。。。。”
赵韬笑道:“杏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咦,怎么没见宁儿?”
伸手去牵她的手,柳杏儿没有躲开,犹豫道。
“昨晚,小郡主病了!今日一天都在发烧,子琳郡主她。。。。。”
赵韬一怔,急拉着二人往山洞里走。“山庄中没有郎中?到底怎么回事?”
李莲有些内疚,“宁儿妹妹正在照顾小郡主!子琳郡主她。。她听一个庄丁说。。说往西去二十多里有一莲花村,那里有。。有一个医术高明的蓝道长。郡主她不听我们劝阻,执意亲自去请那道长。夫君,是妾身的错,没有拦住她!”
柳杏儿也焦急道:“我也想拦的,我想跟着,她也不许,说是洞里离不开人!这兵荒马乱的,郡主不会出事吧?”
何宁儿和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
“夫君,这怎么办?小郡主还烧着哩,这位钱大夫说。。”
赵韬伸手抚摸了下何宁儿的头,望着那中年人。“别着急,宁儿。呃,你是钱大夫?”
“主人,是小人,小人见过主人!”那中年有些惭愧道。
赵韬看着一个石桌上垫着厚厚地被子,小郡主满脸通红地微睁着眼,半睡半醒,时不时咳着。身上重叠着两床被子。
“郡主昨晚着凉,开始发烧,小人为郡主配了药方,今日喝了三次药,仍不见好。小人惭愧,请主人责罚!”钱大夫垂头丧气道。
赵韬手背接近那小郡主面庞,感到火热的呼吸。伸手去掉上面的一床被子。
何宁儿她们和那钱大夫忙阻止。
“夫君,不能!”
“主人,不能!郡主现正在发汗!”
赵韬严肃道:“杏儿,你去打一盆冷水来,快去!莲儿,你去拿张手巾来。宁儿你过来,你为小郡主按摩一下手足,像这样!”赵韬拿起何宁儿的手,示范了下。回头望着钱大夫。
“钱大夫,那郡主究竟是何病?”
“小人认为还是着凉,体虚火热重。只是不知为何喝药一天,这烧热不退!”钱大夫肯定道。
赵韬沉吟一下,暗想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自己知道些治疗套路,只是这中药治病,肯定很慢的,关键先要将小郡主的烧退下来。
柳杏儿和李莲端来盆冷水,赵韬不理会她们的劝阻,向她们示范了一下如何冷敷。
“相信我,莲儿!你们就这样为她冷敷,再擦拭她的脸。请钱大夫继续为她用药。”
赵韬见几人忙碌起来,问柳杏儿。“子琳郡主带了多少人走的?”

柳杏儿迟疑了下,“她带了,带了,谭瑛和王贵二人,莲儿姐姐坚持让她多带些人,她,郡主她生气了,最后只带了他们两人。”
赵韬回头看向李莲,“谁还知道那条路?”
李莲抬头,向张飚看去,“张大哥,你像是原来去过的,对吗?”
张飚点头。“小姐,姑爷,俺是去过的,识得那路。”
赵韬向张飚举手示意,“张飚,你马上跟我走一趟。莲儿你们几个在这里辛苦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何宁儿和李莲齐叫道:“夫君,你要去寻郡主么?你多带些人!”
柳杏儿蹦起来,“我要去!”
赵韬急牵柳杏儿的手,镇定道:“现在究竟是局势不明,杏儿你和鲁萍她们守住这里!我自己能应付的!别担心我。有你们在这里,我才能放心!杏儿,听我的!吩咐钱大夫定时给郡主喂药!”
张飚和赵韬各举一火把,疾走出山洞。
“张飚,这几日可辛苦你了!”
张飚腼腆感激道:“姑爷!你说什么!俺这条命还是姑爷给的哩。俺身子骨结实,就是再跑百十里山路,俺没事的!”
赵韬一边走一边问道:“张飚,那什么蓝道长很有名吗?”
张飚点头,“那是!”
“郡主走了多久?”
张飚搔头想了想,“约摸一个多时辰!”
“这路上危险吗?”
“啥危险?”
“那鞑靼人不会去那莲花村吧?”
“那里骑马不好走,从来没有鞑靼人去过的!”
赵韬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安,这深山里,怎么会有什么道人,修行吗?隐士?
在山腰的小路上,两支火把疾速前行。鬼魅的凄冷的山,时不时听到老鸹凄厉的叫声。林赵韬不断地观察四周情况,暗自祈祷,郡主不要出什么事。
等到了那村口,赵韬暗自紧张起来,路上怎么没碰见郡主?是那道人不愿来?还是。。。。。。
“这有岔路吗?你找得到那蓝道长?”
“都走这条路的!姑爷莫急,俺们马上就去!”
深夜的山村,静谧得可怕,竟连犬吠也听不见。赵韬跟在张飚身后,径直走向一个土墙围起的小院。
张飚上前敲门,低声叫道:“有人吗?蓝道长,俺是白云山庄的张飚!”
院内的狗闻声,叫了起来,却没人开门,村子里的狗纷纷跟着叫起来。
张飚疑道,“莫非他们先走了?”
赵韬沉吟了下,“你再敲敲。”
依旧除了狗叫,没有人来开门。从村里颤巍巍走出几个人影。其中几个壮汉还拿着短的木棒。
“你们是什么人?半夜来村子干什么?”那中间老者颤抖问道。
“老伯,我们是前面白云山庄的,来请蓝道长看病的!”赵韬躬身施礼道。
“蓝道长不在么?下午我还见他的!”那老者疑道。
“老伯是。。。。。。”赵韬问道。
“老朽是村里的里正孙不群,公子是。。。。。”老者和几个壮汉走近,见两人身上佩剑,有些警惕,一脸恐惧。
赵韬向前亮出腰牌,“老伯,在下是锦衣卫的!老伯莫怕!”
老者借着火把仔细打量了下赵韬,看了看那腰牌。一脸惶恐。
“原来是赵大人!小的见过赵大人!”赵韬赶紧扶起就要下跪的孙不群和那几个壮汉。
“不用多礼!老伯,约摸两三个时辰前,是否有几人到过村里?”
那孙不群仰头想了想,“是啊!有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
“他们走了吗?”赵韬急问道。
“这个,大人,老朽确实没注意到。怎么,院子没人?那道长一般走的话,那狗是会跟着的,大人不如再敲敲门?”那孙不群和几人也凑到院门前。
等了一会儿,那孙不群沉吟道:“他们不会先走了吧?”
赵韬和张飚准备和那孙不群告辞,赵韬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返回到门前,凑到门缝看了看,不由大惊,急道。
“不好,有情况!我刚才从门缝隐约见到人影!老伯,你让多一些兄弟围住院子!张飚砸门!”
张飚退后几步,向前猛冲,赵韬提气也一脚踢在门上。门闩咔嚓声断了,门大开,赵韬和张飚拔出剑冲进院子。
抬头看见一黑影飞上屋顶,跃过围墙,一阵阴冷的大笑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逐渐远去。
赵韬急了,提着剑,一提气竟然蹬上土墙。他也没想到他能跃上高墙,没有经验,摇晃着差点摔下来。赵韬扔掉一手的火把,伏身用手按住墙垣,向外望去,那黑影像是携带一物,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姑爷!王贵和那谭姑娘在屋子里!”张飚从屋里跑出来,急吼道。
赵韬跳下高墙,和闻声赶来的孙不群几人抢入屋内。在火把的照亮下,见王贵和谭瑛伏在桌上呼呼睡着,前面放着几盏冷茶。
赵韬摇了摇王贵,见他睡得正熟。张飚道:“姑爷,他们定是遭了蒙汗药!”
放下王贵,赵韬急道:“搜!”
整个院子的房间搜了遍,没有发现什么的人。赵韬的头嗡地巨大。“天啊!”
张飚在一间屋内又吼起来,“姑爷!你看这是啥?”
赵韬跑进屋内,见墙上有一神龛,上供一祖宗牌位,“先祖梁国公神位”。
赵韬唤过浑身发抖的孙不群,“老伯,你马上差人集合村中壮丁,本官有要事差遣!”
那孙不群唤过一汉子,“老三。。。三。。你赶紧敲。。敲锣,唤。。唤起。。起大大家!”
“这梁国公是谁?”赵韬疑问那孙不群。
“老。。老朽。。不。。不知。。。”老伯颤抖道。
“老伯,你不要紧张!本官有事要问!那蓝道长是本地人吗?”赵韬温语道。
“道长不。。不是本地人,不过来。。来村子里。。里已有。。有十。。。十多年了呀!”孙不群暗想这事蹊跷,不会给村子带来什么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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