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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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先生,”余小姐说,“刚才您谈到拿东西换命的事,现在我们有点兴趣了。”
她拍了拍手,蒲天就恢复了说话能力,于是他说:“想换什么?”哼,倒要看看你们这俩妖怪打的什么主意。另一方面,蒲天也不太吃得准华朝到底有多靠谱,两手准备保障安全总是好的,毕竟这可是他自己的命啊。
“换一件对您来说再容易也不过的东西。”余小姐笑呵呵地,“确切地说,是想换您为我们做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见蒲天望着她,余小姐又说:“只要您保证,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这辈子都不再对任何人提起,我们马上就放您跟外面的您那位追求者走。”
“平平安安地走?”蒲天追问道,“以后也不会去我家或者任何地方找事?”
余小姐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不过……”她拖长了声音说,“您答应之后,我还得去和外面那位帅哥谈谈,要是他也同意我们另外一点小小的要求,这交易才能生效。”
见蒲天没表示异议,余小姐满意地走出诊疗室。这次她和华朝说话的声音很轻,蒲天竖了耳朵也没听清,只听两人谈得挺久,看来华朝和她讨价还价了一番,后来终于达成一致,余小姐又笑容可掬地进了来。
她没有给蒲天恢复自由,只是招呼了余月关一声,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内室,很快又听见诊疗所的大铁皮防盗门啪哒一声带上,那俩妖怪居然直接出门去了。
这时华朝笑眯眯地踱了进来,蒲天还在那趴着,见他表情诡异,显然打算好好嘲笑一下自己,不由翘起嘴想要说他几句,华朝摆摆手止住他的抱怨,弯腰凑近来悄声说:“余美人说了,看在我对你多年痴心爱慕的份上,她把这英雄救美的快乐体验留给我了。我这王子只消轻轻一吻,就能把你这趴趴心上人唤起来,这可是她向我表示交易愉快的一番好意哪。”
蒲天咽了口唾沫,硬是把好汉不吃眼前亏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句至理名言在心里头飞快地默念了一百遍,这才和和气气地答话:“我就是这么一傻冒,你就别再取笑了。你和她做什么生意了?这么顺利,不费一兵一卒,真是厉害。”
可惜溜须拍马转移话题对华朝不太起作用,蒲天的做小伏低自认笨蛋也没激起他半点的同情心和正经样,华朝看来觉得眼下这个话题相当好玩,其他都比不上,他并没转为夸耀自己轻松与妖怪做成生意赚回蒲天的这一高智商成就,而是继续很不高尚地拿蒲天大涮特涮。
“哪,”他轻声说,“你是不是在这妖怪诊疗所里不习惯?那我打个车,把你抱回去再整那事怎么样?这么重要的人生体验,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敷衍完事。”
恶劣,恶劣,恶……劣!蒲天龇牙咧嘴地朝他直发愁,看来这表情很有笑果,华朝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还是不依不饶,“这个传说之吻是我和余姑娘做生意的条款之一,虽然是附赠的,可这趟买卖她都逼我拿性命发誓保证过一定诚信了,我不得不遵守啊。朋友一场,你也不想害了我的这条命是不是?”
“祸害留千年,放心好了。”蒲天喃喃自语道。他真想撕破好欺负的伪装破口骂上华朝一通,不过还别说,华朝这个人,你可以和他说笑打闹,但那是在一定的度里,连蒲天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在心底深处,他就是觉得,比起安宁来,华朝才是那个更不好惹的,无论他有多放浪形骸,又有多没正经样子,蒲天都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他不是怕他,只是华朝有一种蒲天说不出从何而来的威严,让他又想亲近,又觉得震慑。
“还有什么条款和我有关系的?”蒲天哼哼叽叽地问道,有什么都一起说出来吧,别接二连三地打击我。
“就这一条,”华朝亲热地摸着他的脑袋,“是她特意提出来的,所以我才要着重执行么。”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什么暗恋了我这黑社会老大接班人多少多少年,她为了讨好你才这么说的吗……蒲天痛苦地想了半天,跟华朝商量说:“抱回去太刺激群众眼球了,万一再被我熟人看见,你说这……总得给我留条活路是不是,算我欠着,欠着,好不好?你先把我搞起来,要什么执行合同条款,回家找没人地方让你把我玩个痛快还不行嘛。”
是,这话里语病很不小,蒲天知道,这会儿他只求尽量配合,只要能暂时满足华朝的娱乐心,也顾不得面子了,要是这话管用,让华朝听着能乐,就此打消那惊世骇俗横抱美男闹市信步的念头,口头上牺牲一下色相,搞搞暧昧又怎样呢。就当饮鸩止渴一回吧,到了家将会发生什么,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反正华朝总还是有尺度的,耍归耍,闹归闹,蒲天相信这被华朝开涮的丢脸事不会出格到哪里去,华朝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那就行了,至少,是华朝及时出现,他才没被妖怪咬掉几块肉,娱乐华朝一下,就当感恩了。
“可以啊。”华朝笑容可掬,他伸出一个指头在自己嘴上轻轻按了按,然后给蒲天来了个间接接吻,“那我正好顺便在你家里住上几天,陪陪小周。”
“随你吧,”蒲天喃喃道,这时他就能动弹了,华朝扶了他一把,蒲天坐起身来,“我是说,欢迎之至。”

“那俩是什么妖怪?”两人一路走着,蒲天就问,“我看那余小姐好像挺忌惮你。”
“老相识,你忘了?”华朝笑道。
“哈?”蒲天疑惑。
“他们不都告诉你名字了么。余月关啊,月关是什么?”华朝提醒他。
“月关?”蒲天想了想,拆拆字谜,“朕?怎么,这搞推拿的还有开辟妖怪皇权的野心?”
华朝哈哈笑了:“这我可说不好了,兴许吧。不过我问你,朕又叫什么?”
“皇上啊,天子,万岁爷呗!哎你说这妖怪可真敢想啊,还万岁万岁万万岁呢!就算妖怪,也活不了那么久吧,又不是万年蟾……蜍。等等,等等!他姓余?说他爷爷那辈姓詹?”
“去掉虫边,指名为姓。”华朝笑呵呵地总结。
“那……那那佘贝贝?大号叫佘汣,难道是……”蒲天的脑筋急转弯能力经过华朝的开发,看来步入轨道了。
“佘意蛇形,汣同九音。小名贝贝,余小姐也是它变的,那除了九婴还有谁啊。”华朝轻松地说,“妖怪也是有创意的。”
蒲天吐血:“这,这这这,它俩怎么联起手来了!还搞推拿诊所!赚这力气钱干嘛呀!就这号创意头脑,改入广告业行当,包管发财!”靠!前两次推拿被余月关收了诊疗费不说,还被余小姐向余清推销了好一套宠物兔子用品,这俩贪财妖怪!
“对了,你这腰怎么回事?”华朝就问他,“为什么推拿?”
“唉,说来话长。正好,你真要去我家住,这事我还真得事先告诉你。”蒲天一边叹气,一边把暂停营业的捉鬼大师——穿越者纪玺的事跟华朝说了一遍,“结果就这么扭了腰呗,余月关正好路过,唉,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正好只是路过,不过他那两手推拿还真有功夫,就跟手里有气功似的,特舒服!”
“那是蛤蟆爪上的肉垫子吧。”华朝推测道。
“也是,”蒲天点头,“他口吃得那么厉害,说不定和我上次扎伤他的舌头也有点关系。呃……你说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难道是来寻仇的?可刚才这么轻易就把我给放了,又不太像……”
“什么轻易,”华朝这会想起表功来了,就谴责蒲天道,“我可是花了大本钱,要不是有御风镇着场子,余小姐哪有那么容易拉下身段来跟我做买卖。你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给打发了,但是御风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是是是,你们俩我都得重谢。”蒲天忙说,“尽管开出条件来就是。……对了,你和九婴究竟做什么买卖了?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点忙的?”
这时华朝看见路边有车,就扬手招下,“回家再说。”他笑眯眯地回答道。
没有最招摇,只有更招摇。华朝在蒲天家的小住,除了给他增添了轻微经济负担和少许住房困难之外,更令蒲天头昏的,是给他惹来了绯闻无数。
谣言是这样萌芽的。
余月关的诊疗所离蒲天家不远,打车半小时么,一会儿就到了蒲天家小区。这时正是黄昏,夕阳未下,微风拂面,小区遛狗好时光。
那么也同样就是遛兔子的好时光,对于打雷天都要出来遛三圈的无业人员纪玺和无证游兔周何在来说,让他们这时候闷在家里,是不可能的。同时,根据纪玺的估算,蒲天这时差不多也该推拿完回来了,那就是说,蒲天肯定会带的美食也该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吃字当头人人争先,这一人一兔早就在小区门口出租车下客那蹲点等候了,而他们身边基本天天不断、为和帅哥纪玺聊天并且同时善意打探他和蒲天俩玻璃幸福生活日常小事以做谈资的那群阿姨少妇姑娘们也就同样聚集在了那里。人数不多,算上猫狗一共二三十号吧,蒲天就在这微型人群的注目礼下跨出了出租车,一看见他,纪玺和周何在兴奋地迎了上去,都不看蒲天的脸,四只眼睛只在他手里打转。
手里是空的,另一只手……也是空的,纪玺还算有人的尊严,只微微翘了翘嘴,小周可没他那么有风度了,它单纯的脑子想到的只是,蒲天把吃的忘车里了,于是小周颤抖着凌空跃起扑入车中,一边牙齿格格打架,一边举目仔细观瞧。
“唷!”华朝笑嘻嘻地招呼它说,“小周,好久不见,咱哥俩可得聚聚,这么着,晚上请你好好搓一顿吧。”
周何在千娇百媚地滚在华朝怀里由他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那两只血红的兔眼,竟奇迹般地变成了红心形,随着它的持续颤抖,一闪一闪亮晶晶。
与此同时,不知那里刮来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广大人民群众眼中,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一边,是怀抱撒娇听话宠物、由蒲天殷切献好给开车门挡车顶的华朝,他身材修长面容英俊,一头银发随风飘逸,更衬得形容倜傥春风得意;另一边,是赔了蒲天又失兔的纪玺,虽说故作淡定,却分明难掩那暗自心惊和眼中的深深疑虑,可这副神气啊,一配上那张十分典雅耐看的脸,偏偏竟又能显得如此可怜可爱而可叹。
好么,纪玺那么好,那么和善,他肯定是没有错地,华朝……看来也是不可能有错地,只剩下蒲天……这个杀千刀地!朝三暮四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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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看的人不多,可是我很有爱。那么→我就随意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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