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灵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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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族的所在仿如一处神秘的世外桃源,四周由空间之门把守,里面则分散着各大势力。两位圣女居住的地方是最正中象征权利中枢的宫殿群,而伶音此刻所站的位置则是相距不远处属于族中第一高手主教的私人领地。
这里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龙灵湖”,据说当年是由姑姑来命名的,周围群山危崖环抱、谷底流动一方碧水,确实是美不胜收、好似仙境。她思慕的那个男人昔日曾在所有族人面前上演了一幕毁家灭门的凶杀惨剧,不仅将原本拥有第一高手之称的霸兽及其支系全部屠杀得一干二净,也从此接收了属于对方的一切。
没有人去怨恨他,甚至很乐见其成,自二十年前族中人马倾巢而出去执行一件秘密任务却无一生还时,本负责留守阵地的巨人霸兽就趁机把持了权利、迅速对族中的其它势力进行了彻底清洗。年幼的姐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迫登上了圣女之位,却不得不像个傀儡一样听从他的幕后指使,其它族人更是敢怒不敢言,稍有不如意就被滥加折磨或残杀。
太多的人因而死去、人心惶惶,对裔族来说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黑暗年代,没有人敢出头去对抗,大家差不多都对这种日子感到绝望了,可是意外的一天却突然间降临。
“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来跟他讨还一样东西。”
听伯爵说过,黑衣覆面的主教第一次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从没有谁胆敢对那些仗势欺人的手下们如此说话,更何况是直接冲着凶悍的霸兽而来。
所以他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满足。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想见老大就摘下面具跪着爬进来。”
在众人放肆的嘲笑声中,令人惊骇的惨剧就发生了——作为裔族圣物之一的“银漓”竟然在失踪了近百年之后突然间出现,向着那些正忘乎所以的家伙们狠狠扑了过去。
疯狂的撕咬与重击轻易就将门口的敌人及建筑物全部摧毁,他径自走进门去,面对自听到动静便气势汹汹赶来料理事端的目标。
那时候伶音还小,具体状况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当时所有在场的人事后提起都无不惊叹地说,那真是他们看过的最精彩的一战了。
实力高低显而易见,战况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在割下了巨人的头颅将其势力连根拔起之后,终于苦尽甘来的姐姐随即召见了拯救全族的恩人并重重地酬谢了他。
由于能够驱使“银漓”,他的裔族血统显而易见,成为族中真正的第一高手正是当之无愧。而在所有应得的财富面前,他却只选择了这一处领地便将其余的弃若敝履,也着实让人更加意外。
但是伶音很欣赏,这很符合主教一向的个性,配得上他身份的只有无价之宝,此一处则足以。
后来的他常常一个人站在这里,望着湖边的倒影出神,黑衣落地、长发及膝,一人一景的搭配令人赏心悦目,但也在夜风的吹拂下显得孤寂无比。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更不会主动与人深交,就算被姐姐赏识而委以重任,也一样宁愿做个独来独往的英雄、毫不张扬地完成任务。

每每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让伶音兴起一种念头——她想要知道他的一切,这个拥有最强力量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来头?过去如何、又是怎样生活的?他为何看上去那么不开心?是在为什么烦恼着?还是……
目光不知不觉被吸引,她来到湖畔,站在他平时常在的位置上,缓缓轻抚着自己的金发。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风,若再加上相似的举动,是不是连心情也会一模一样?她有点近乎天真地想要感受——每当此时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曾觉得寂寞想要人陪?
自己是喜欢主教的,少女情怀真挚而执着,连伯爵也看得出来,故而一而再地为自己制造机会。可当情敌浮出水面,赫然竟是自己美艳动人的姐姐,目睹他们总因公事单独相处、情形暧昧却美得好似一幅画,她还能不识趣不认命吗?
或许骑士说得对,圣女尊贵的血统同样不容半点亵渎,他们两个才是最相配、最高贵的组合,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分享裔族最至高的权利。
而自己也绝对会给予祝福的,她这么告诉自己,心里却又有点酸。有谁能大方地将自己的爱人让给别人,就算是亲姐妹,心情也总会矛盾、难受的吧。
“呐,你这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望着水中的影子,想象着他的模样自言自语。随后浅笑一下,自己真是个傻瓜啊,这么问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嘛,能听到回答的话就见鬼了。
可是有时候鬼的确是无处不在的,因为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想我说什么?伶音小姐。”
一天之中被狠狠吓到两次,尤其这回还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山谷中,伶音反射性地尖叫一声、本能地后退,仓皇之间却一脚踏空,尽管对方立刻迅速地伸出手,也仍然于事无补、狼狈地摔进湖里。
水花四溅,她的挣扎与求救也随后传来,自己并非不会游泳,但这水中却仿佛有一种力量,拉着她不由自主地向下沉。
悄然出现在身后的正是她最心爱的主教,不过显然没有料到这种状况,他只是看这丫头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老地方笑得那么古怪所以发问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胆小。
看到湖中的状况,目光不禁更加幽暗,迅如闪电地抬指一挥,两条鲜绿的藤蔓就飞了出去,紧紧缠上落水者的纤腰将人拉了上来。
终于落入了坚实的怀抱里,伶音咳嗽起来,一只手掌抵上她的背将温暖源源不绝地输送过来,直到灌入肺中的水吐尽、娇嫩的小脸重又恢复往日的颜色。
“有没有好点?”
对方的声音虽低沉、听在耳中却如此温柔,她闻言仰头直视那张冰冷的面具,拜其所赐自己完全看不到后面脸庞上的任何表情,可是她知道对方一定在担心,否则绝不会抱得这么紧。
只是这副怀抱好冷,就像完全没有温度,她不由得打个冷颤,却死死抓牢他的黑衣怎么也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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