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枫岚了解方昊云的为人，他不是那种表里不一之辈，一个宁愿牺牲自己寿命去换取他人生存的傻瓜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对方就算再言之凿凿她也绝不会相信。
“哦？你是要我拿证据给你了？”
事到如今居然还在怀疑，枉做好人的瀛曦却不怒反笑，恋爱中的女人果真智商萎缩得可怜，话都说到这份上来居然还在维护那个臭男人。
也罢，狗咬吕洞宾，她就看着她到时候怎么再被人骗、被人害。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邡允，看我有没有乱说半个字。从今往后我若是再管你，就叫我……”
“瀛曦。”气话还未出口，就随即被阻拦住。
对视数秒钟，枫岚的态度软了下来，“你的好意我知道了，用不着发毒誓。”
就算对方说得再不中听、行为再霸道无理，可多年来互相合作、惺惺相惜，毕竟也有份情谊在。更何况这一次透露了如此之多的消息给自己，使得她早有防备又免于被害，按道理自己是应该心怀感激的。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帮我。”
“你肯信了吗？我简直要被你气死。”
见对方语气回转，瀛曦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平日里就算再过冷漠，可一想到大家同病相怜，也不禁多了几分怜悯。
因而最后一次劝说，“听姐姐的话，把那个男人忘了吧，冥界中优秀者不计其数，你若是想要，还怕找不到吗？”
“你不懂，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回想起来，这事确实有点蹊跷。昊云送花给自己的时候当真是为了讨她欢心，会不会，他也根本不知此花有什么玄机？
这倒是很有可能，再细细去想，两人先前的闲聊仿佛重又回荡在耳边。
对了，他曾说过花是那个家伙送的，而它的原主人正是先前大闹冥界、斩杀无数守卫的秦洛华。
枫岚骇然地望着桌上的水晶碎片，那流光溢彩顿时又令她眼前浮现出昔日的景象。那时候秦洛华就曾经空手夺过自己的利刃意图反击却被昊云阻止，没错，一定是他，是他发现了异样，故而借昊云之手来害自己。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她势必要跟那个险恶的男人没完。
看她咬牙切齿、为心上人脱罪的样子，想必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了。瀛曦在看了半晌之后终于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如此，也唯有最后的一条路了。
“你若真要跟他在一起，又不会受主子责罚，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目光充满魅惑地幽幽一转，顿时让本满心矛盾的女子喜出望外，枫岚仿如遇到了救星，赶忙急切地握住她。
“真的吗？”
“要怎么做你赶快告诉我，就算，就算困难一点也没有关系。”
期盼的模样让对方流露出一丝笑容，若被那些男鬼们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居然会急成这样子，又得伤多少颗心呐。
“对你来说其实并没什么，重点是他。邡允当初是怎么跟我在一起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二十年前的事与如今分外相似，熟知的状况让面前期待满满的女子瞬间惊愕地冒出一身冷汗。
“你……你是说……”
“没错，若真是自己真心喜欢、不愿放手的男人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瀛曦抬起一根手指冷冷地在姐妹眼前轻轻划落。
“那就是——杀了他，将其变成同类人。”
“这怎么可以。”
枫岚断然摇头，这绝对不行，如此一来，自己不是……不是变成一个自私又恶毒的女人了吗？！到时候，昊云绝对会恨死她了。
“妹妹，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同过眼云烟。可是对我们来说，机会一旦错失，就很可能不会再有了。你好好想想，以我们的身份，是永远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但是他却年轻有为风华正茂，若是将来爱上了别的女人而要离开你，你又要到哪里去后悔？”
“可我也不能……”
“我们女人，辛苦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为了一个男人而为难自己吗？你一时心慈手软，不仅惹得主子震怒，又很可能会失去他，这又是何苦。”
“但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像邡允一样，什么都不计较地跟你在一起。”
这才是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啊，以昊云的能力与身份，正是意气风发想要做一番大事的时候，若是自作主张地害死他只为陪伴一个女鬼，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他不是邡允，当年那男人宁愿送掉性命也要跟瀛曦相守相惜，那番感情早已绝无仅有。
听人论及自己的情人，瀛曦绽出一抹笑容，的确，能做出这么大牺牲的，放眼整个冥界也唯有邡允一个而已。
“那么，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由我杀他，你就不用担心他会迁怒于你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下一次将他引诱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想走也走不了，你还怕他不乖乖地跟着你？”
这……
枫岚的心情在矛盾，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可是脑海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杀了他，他才会完全属于你。”
“真的……可以做到看不出任何破绽？”
以昊云的机敏，若是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也会疑心的，她不想因为一时自私的念头，而把已经得到的温馨感情也全盘失去。
做姐姐的随即温柔地抚上她的肩，给予最坚定的支持。“放心好了，一切都交给我。”
瀛曦的名字在冥界中就好像金字招牌，办事绝不会有半点差错，所以她应该可以安心下来，等着享受不久之后的幸福即可。
只是，为何越想就越觉得惶恐不安？
“还是先等一下，至少……至少等我确定了他的心。”犹豫地抬起眼，她握紧瀛曦冰冷的手指，忐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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