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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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欲大陆是一片奇特的大陆,它的四周全部是海,而中间却是广大的腾木里沙漠。
沙漠上的巨大旋风,以及空气中的热毒,对灵影者来说,这里都是生命的禁区,更不用说那些普通人了。
由于这片沙漠的存在,灵欲大陆被分割成了两半。东部大陆,是生活着只信仰祖先、不信仰上帝的默华族人,而西部大陆,则是生活着肌肤如雪、头发似金的撒克森人。
在东部大陆,总共有六个国家,其中国土最广袤、国力最强大的国家是大正国。它约占整个东部大陆的三分之一面积,从南到北约八千公里,从东到西约五千公里,形状如新月。它同时也是东部大陆与其他邻国接壤最多的国家,与其他五个国家中的四个都接壤,都存在边界争议。
时间过得真快,千年时光转眼就过去了,故事得从南城讲起。
南城是位于大正国中部的一个小城,虽然地处内陆,但位于大正国水陆交通要道,运输业非常的发达。商业的繁荣,自然刺激了酒楼、妓院等服务行业的发展,加上南城拥有美丽的景色,因此,运输业、色情业与观光业构成了南城经济的三大支柱。
早上六点,陆夕傲准时起床了。但见他生得英俊潇洒,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身材看上去非常结实,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无一不彰现男性的美。可惜,他的眼睛太冷了,是那种冰冻一切的冷。
陆夕傲,是国子监的一名学生,再过一年,他就要参加在省府举行的乡试。他每天早上生物钟极准时,然后是习惯性的跑步。不是喜欢,只是他除了跑步几乎没其他的事可干。
由于是夏天,这个时段,天完全亮了。陆夕傲跑步的路线是固定的,从家到西城门,再从西城门到家,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哒哒哒,他跑进了一条小巷子。这是一条很破败的巷子,宽不过三米,稍微大一点的轿子就抬不进来,窄窄的地方,顶多容三个人并行。巷子的墙上,可能是因为受雨水的缘故,居然长着许多青苔。
巷子的另一头,有三个奇形怪状的家伙走了过来,他们三人,唯一整齐的地方,就是头发都是金黄色的。
“妈的,运气真他娘的差——”一位矮矮的、壮壮的家伙骂道,他叫陈小五,打架不怕死,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主。
“哈哈,小五,不是你运气差,是你的牌技烂!”另一个高高的家伙笑着说,他大概一米八七,这样的身高,在南方是非常罕见的。他叫黄三,是这一带混混的头。还有一个家伙看起来很普通,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材,不过,他是这三人中最阴险的一个,他叫刘七,道上的人叫他毒蛇。
看到了这三个人,陆夕傲停了下来,转身往外,继续跑着步。
“喂,臭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输了钱的陈小五心情自然是差到了极点,区区一个国子监的学生(在本书的设定中,国子监就相当于现在的初、高中),毛都没长齐,居然对自己吹鼻子瞪眼的,他能不火大吗?
陆夕傲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哒哒哒跑他的步。
“说你呢!你没长耳朵吗?”居然被一个学生给无视了,陈小五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哒哒哒,陆夕傲仍然跑他的步,连看都没看一眼。
“有意思!”黄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跑步的学生。
“靠,妈的,小子挺酷啊!居然不理我,找死是不是?”愤怒地陈小五立即拦住了陆夕傲。
“让开——”一个冰冷声音响了起来,陆夕傲冷冷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没有半点怯弱,眼光中的寒气就像冰原之地吹起的烈风,黄三他们都觉得非常的惊讶。
这样怎样的眼睛啊!没有半点情感,又宛如万丈冰原一样的寒冷,即使是陈小五这样的混混,也被当场震慑住了。但瞬间,他更加愤怒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学生吓住,若传了出去,自己还有脸在道上混吗?
“看来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嘿嘿!”陈小五阴森地笑了笑,宛如野兽一般舔了舔嘴唇。
“够了,小五!”黄三怒喝道,他看得出来,这位学生不简单。那样冰冷的眼睛,简直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三哥——”陈小五很不理解,不就是一个学生吗?
“小五,走啦,和国子监的学生打架,实在有失我们的身份。”刘七热情地搂住陈小五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把他拉开。
老实说,看到陆夕傲,陈小五心中也有点发毛。既然有台阶下,他也没必要坚持了。
“这次就放过你!”他示威式地扬了扬拳头。
陆夕傲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跑他的步。这下连黄三和刘七都有点不高兴了,“这个学生也太狂妄了!”
这时,一只流浪的黑猫窜了过来。可能是因为速度太快,那黑猫撞上了陈小五的腿。
“妈的,今天是怎么回事,真是倒霉透了!”陈小五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正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这只黑猫,只好怨它倒霉了。但见他手如闪电一般就抓住了那只黑猫,恨恨说道:“我捏死你这只黑猫!”
一直以来,陆夕傲就是一个冷漠的人,凡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一切都不关心。可不知道为什么,那黑猫凄惨的叫声,让他宛如平静的心突然波动起来。似乎,什么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破了。
“放了它——”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是如此的冰冷,仿佛整个空气都要冻结一般。
“你以为你是谁啊?”陈小五气得整个人要爆炸了。
“放了它——”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朋友,你不要太过分了。”黄三很生气,他真的很生气,“刘七,去探一下他的底。”
刘七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似乎很和蔼,但是,那三角眼中隐藏的阴险却清楚地暴露了他的残忍。刘七觉得很害怕,他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在这个学生面前,他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他的一切,都那么**裸地暴露在那双冰冷的眼睛底下。
“臭小子,你认命吧!”刘七说道,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给自己壮胆。
砰地一声,他快速挥去一拳。但他没想到,他居然打中了。
鼻血,殷红的鼻血自陆夕傲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不过,他没有觉得疼,仿佛,那打中的不是他的鼻子。

“原来是个草包,差点把我给唬住了!”刘七阴森地笑道,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他打在陆夕傲的腹部,打得陆夕傲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起来。
“奇怪,他居然没有喊疼!”刘七有点意外,他非常清楚他那一拳有多大的力量。
“放了那只猫!”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黄三有点恼羞成怒,他黄三是什么人,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国子监的学生给唬住了。
不论刘七怎么打,陆夕傲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反复说道放了那只猫。
“小五,捏死那只猫,看这小子能奈我何!”黄三彻底愤怒了,在南城横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被惹得这样的火。
“是,三哥!”陈小五兴奋地说道,这个臭小子太拽了,真想看看他痛苦的模样。欢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一点没错,太经典了,不知道是谁他妈的说的。
“不要——”陆夕傲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可惜,已经迟了,只听见喀嚓一声,那只黑猫的脖子就扭断了。
愤怒,这愤怒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陆夕傲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一片血红,是的,血红,那愤怒的颜色!
陆夕傲是一个妓女的孩子,她妈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安全措施没做好,不知道怎么怀上他。她吃了无数的药,没有打掉。后来,迫不得已她生下了他。本来,他母亲的本意是想把这孩子掐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孩子的眼睛,她心软了。于是,她把这孩子丢弃了,可奇怪的是,无论她丢在哪里,那孩子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她从来没有管过他,或许,在她看来,这孩子的出生,完全是个错误。让人惊讶的是,陆夕傲居然活下来了。没有奶吃,他就吃猫奶。正因为这样,他对猫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可是,那个人,那个瘪三,居然在他眼前残忍地杀死一只猫。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愤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愤怒是如此的强烈,那是一种可以燃烧一切的愤怒。
整个巷子似乎死了一般的寂静,唯有一种火焰燃烧的声音在筚拨筚拨作响。
“三哥,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作为一个混混,脑袋挂在裤带上吃饭,对于害怕,他们早已麻木了。可今天,陈小五发现,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得几乎站都站不稳。
那是怎样的眼睛啊,血红,血红一片,仿佛火焰,又仿佛地狱黄泉。在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愤怒,只有恐怖,只有绝望。
黄三他们,几乎是本能反应,转身就跑,能跑多远就有多远。
“等等我,三哥!”陈小五着急地喊道,他也想快跑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腿似面条一般的软,一点都提不起劲。
这时,陆夕傲终于倒了下来,昏了过去。只是,他的手中死死抓住了那只黑猫,不,应该说是黑猫的尸体。
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
“是死了吗?”他感觉到有点哀伤,又有点解脱。哀伤的是,自己死了,妈妈以后怎么办。解脱的是,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记住,辱我者,我必辱之!”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并不大,似乎从内心深处响了起来。声音由远到近,刚开始时像是风中树叶的响声,后来渐渐感觉到它有点像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在向他的内心里走来。……他隐约分辨出那是一个少女的脚步声。她好象是赤着脚走在他的内心里。因此,脚步声像棉花一般的柔软。他似乎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双粉红色的小脚丫,于是,他的内心像铺满了阳光一片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夕傲醒了过去。身上的伤似乎很重,胃不断地痉挛着,或许刚才那一拳伤到了胃。
路上,偶尔有过路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冷漠,真是令人心寒的冷漠啊。
陆夕傲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捧着那只死猫往回走。他的家,不,应该说他们的租房在一个破烂的贫民区。母亲虽然是妓女,但年纪大了,生意不行了,加上又吸毒又赌博,哪里有什么钱啊。
作为贫民区,自然是破烂肮脏不堪。灌木丛往往是最好的垃圾场,所有的穷人,都把垃圾倒在那里,一叠堆一叠,臭不可闻。那只喂过他奶的猫死后就埋在那灌木从中,今天,他又想把黑猫埋在那里。
没有锄头,他就用手挖。让他惊讶的是,有一双青红相间的手帮他挖土。那手似乎是青铜所铸,锋利异常,连石头都挖得开。
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他向来不去关心。这双青铜手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帮助他,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黑猫,早日投胎!”他祝福道,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够帮黑猫做的。
回到家里,他才发现,还没有七点。胡乱吃了点冷馍,他就上学去了。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而能够上学,更是奇迹中的奇迹。应该说,他妈妈曾经也在他身上寄托希望。毕竟,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这,大概是所有父母的通病吧。
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妈妈送他上学,希望他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希望自己将来也可以母凭子贵。但是,她得到的是什么,得到是倒数第一名的噩耗。从那以后,她妈妈彻底放弃了她。老鼠生的孩子,永远是老鼠,她已经认命了。她不想送他念书了,但是,有好心人,或许钱多得没处花了,愿意资助陆夕傲念书。于是,他的学生生涯又得以继续。
陆夕傲不是不认真读书,相反,他非常的刻苦。但是,他悲哀地发现,光是努力是不够的,光有刻苦是不行的。他的智力没问题,但是记忆力有问题。别人看一遍就能够记住的东西,他看十遍百遍还是记不住。如果不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他甚至连混学校都不想混了。
到达国子监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半,这个时间,正是学生到校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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