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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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突然热闹起来,下人都忙碌着打扫房子,亭子,园子……..那场大雪的痕迹已基本消失在空气中,只在树梢的某个深处零星地点缀一丝圣洁,宣告它曾经来过。我倚地窗前毫无目地的看着忙碌的下人,难道要过年了?好容易见尹怡风从园外走来,我赶紧迎上去,
“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快过年了?”
“快回屋里,小心受凉了!”尹怡风见我奔来,急忙赶上前扶着我。我的心一沉“怎么,你也觉得我是只金丝雀?”他一愣,脸上有些不自然,嗫嚅道“我….我不是…..只是怕你有闪失……”
“是你怕,还是替他怕?”我的心有些凉,自从上次皇上来过后,不知是不是他下了令,李月如吩咐府中上下竟是不让我出门,说是因我身体不好,只意卧床休息,硬是让我在床上呆了一个月。其实我身上的七里散已经解了,而**香的毒没有发,我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于我都怀疑清优看准了没有。
“仙儿,其实你是知道……我的…….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尹怡风急切的表白,大冷的天一张脸竟急出丝汗。我的心不由一软,伸手替他擦拭额头的虚汗,迎上他的双眸,我的双眸竟已是满目泪花。他动情的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的拥着。我温顺的任他拥着,这熟悉的气息,让我的心得到丝安慰,让我不再那么害怕。
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我和尹怡风迅速分开,才看见李月如从园外若无其事的走来,
“仙儿看来已大好了,后日是你的生日,本来二哥想上呈皇上准我们回国为你祝贺,可不知为何皇上近日竟是避而不见,所以只好在这里为你简单庆贺一下了,希望王妹能见谅。”李月如有些心愧道。
“二哥,你对仙儿怎样,仙儿心里有数,仙儿让你受累了。其实二哥不用为我过生的,仙儿还不想长大…….”看着李月如削瘦的脸,想来他一个堂堂王子,却要在他国受这辱国之耻,还要将自己的妹妹拱手相送,这是怎样的心情?我怎好再给他添乱。可心里却压不住和亲所将带来的恐惧。我蓦然住口,还是看见李月如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我连忙掩饰“呵呵,我的意思是过生会花很多钱,我的衣服,手饰也很多了,就不用再破废了,随便吃顿饭就行了,不用搞得这么大。”
毫不意外的看着他俩错愕的表情,是啊,我忘了我是公主嘛,生日自然是很排长的,现在这样当然是很简陋了,唉!真不知说什么。只好丢下一句话转身跑掉“随便怎样我都会很高兴的!”
李月如和尹怡风相对无语,心情却都很沉重,没想到仙儿竟长大了,她这样善解人意,可她自己的命运…….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默默的出了灵仙儿居住的兰馨园。
接下来二天,我收到了很多礼物,衣服,手饰,玉器,书画等等一大堆,心里也不由乐呵呵的,当公主也有不少好处嘛!看着如此多且贵重的礼物,还真不知放到哪去,我有些发愁。春雨好笑的看着我的傻样,又递上一件礼物“公主,这是二殿下亲自去买来送的,”
“呃?我看看”我慎重的接过礼物,那是个很精致的盒子,小心打开,里面是一个钗,碧绿的钗头雕着一只凤凰,手工很细腻,一气呵成,竟有说不出的韵味。我小地将它收好,心里暖暖的。抬头瞟见尹怡风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春雨知趣的出去了,我定定的望着他俊俏的脸,他明显消瘦了,双眸中多了些忧愁和痛苦,没有往日的风流潇洒,我心里的疼痛却象病毒样渐渐扩散,泪水在双眸中早已不能沉载,顺着脸颊奔流而下,紧紧环着他腰,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轻轻端祥我的脸,府下头他的唇轻轻盖在我的眉上,眼上,缓缓盖在我的唇上,带着痛,带着不安,更带着灼热扑天盖地的向我袭来,瞬间夺去了我的呼吸和意识,我的依恋,我的不安,我的恐惧统统交结在他狂热的亲吻中反复碰撞,击碎,最后消失。。。。。。
我痴痴的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它是尹怡风刚才离开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饰物,现在却送给了我!
十二月七日,我的生日终于到了。很早就被春雨等人弄醒了,然后是沐浴,梳妆,穿衣,我昏昏沉沉的被他们折腾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告诉我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只是去见礼了,我的头再一弄大,有没有搞错,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不会这么夸张吧!真是郁闷。
看着镜中那个连自己也几乎认不到的绝代佳人,心里多少有点得意,有点飘飘然,对着镜子自恋的一阵,才随着人离开兰馨园,惹着春雨他们也是惊艳的目瞪口呆,张目结舌的。
出了园子又坐了马车走了一会才在一座大门下了车,我抬眼看去到处都挂着灯笼,贴着大红的寿字,一席红地毯从门外一直伸展到大堂,大堂内已是宾客满坐,见我下车,早有下人高声喊到“皓月公主到”,立刻喜庆音乐声响起,满面春风的李月华向我迎来,顿时我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轻轻吐了口气,嘴角轻轻上扬,淡定自如的缓缓向前走去,四周是一片惊呼声。我向李月如福了福,就被李月如扶起,拉着我入了主席。我坐在李月如的身边,看着面前这一大堆陌生的人,年老的,年少的,丑的,俊的,原来李月如还有这么多的朋友!这是我没想到的。耳边听见李月如云轻风淡的语音中带着少许喜愉之情“感谢客位来参加王妹的生辰,本王在此谢谢了,虽说这一年来客居他国,但各位对本王的支持一如既往,本王都记在心上的,等到他日回国,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的恩情!来,大家干了这第一杯,算是本王敬各位的。”

“二殿下此话严重了,谁不知二殿下是难得的贤能君子,我们能跟着殿下是莫大的荣幸,今日能参加公主的生辰是我们的荣耀,更能一睹公主的风采,真是一生无憾!”
“是啊,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没想到比传说的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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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着礼貌性的笑容,无心听这些无趣的话,眼晴四处张望,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尹怡风的身影,心里暗暗呐闷,不知他怎会不在,难道出了什么事?心情不由烦躁起来,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脸在眼前恍来恍去,耳边是他们嚷嚷声,只觉得头昏眼花,心烦气燥的,正想离席,就迎上李月如关切的目光“仙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苍白,要不到后房休息一下,有事我叫你。”我虚弱的点了点头,仍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没看见尹公子?”李月如好是早知我是有这一问,“他家里出了点事,今日一早就往家赶,因走的太急来不及和你告别,让我替他给你说一声,你不用太担心,”在他转身之际我听到他轻轻的衰叹声,我的心猛的一抽,难道是。。。。。。。。身子一软,差点摔到,春雨忙将的扶起,我神情恍惚,不知怎么到了后房,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烛火,沧然泪下!
有人轻轻替我摸去眼角的泪水,耳边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声,我缓缓仰起脸,一张莫糊的脸,恍惚是尹怡风,我不由惊喜若狂,扑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好象只有这样才能将我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语无伧次的说着“你到哪去了。。。。我没看见你心里很怕。。。。。。你知不知道,你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在身边我很怕,很怕。。。。。。。。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别说你不在乎我。。。。留在我身边好吗?。。。。。。。。”他轻轻的拍着我轻颤不已的背,良久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在他无声的安慰下,我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缓,正想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忽觉他在我背上的手一紧,听他在我耳边轻声“别出声,有人来了,”说完只觉得他在眼前一晃就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我的头轰的一声,那**的声音,那淡淡的清香,竟是那么熟悉而让人心惊!震惊之下,只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
“公主,公主,殿下让你出来一下,皇上来了!”春雨眼见我失魂的样子,声音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可皇上两个字还是差点将我震昏。“公主,你。。不。。要。。紧。。吧”,
我轻轻皱了皱眉,事情怎么搞得越来越复杂,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让春雨替我打了一盆热水,将脸浸在水中好一会,出来时心情也平稳的许多,让春雨替我重新梳妆好,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很满意。
走进大堂,一眼就看见了风采宜人,英俊无比的皇上陈霄天正端坐在主席上,微眯着那双迷人的凤目打量着自己。我缓缓走上前,大大方方向他行了一个礼“见过皇上,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半响,才听见他没有情绪的声音“寿比南山?怎么,朕很老了吗?”我慢慢抬起头,见他紧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我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皇上是一国之主,每日都要打理众多的国事,身体的好和坏关系着国家的兴盛,如果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劳心,实在是不值得,倘若为此伤了身体岂不是小女子的过错。我只愿皇上长寿安康就知足了。”他微眯的双眼一紧,定定地看着我,嘴角缓缓拉起一个弧度,“看来皓月公主不仅仅是长得很美,还很有胆识嘛!”他顿了顿,“今日朕。。。好象不太受欢迎。”语气冷冷的,透着阵阵寒意,我原本就是想激怒他,正准备接着说,却听见李月如已抢先说道“皇上,王妹年幼无知,言语间不知轻重,请皇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念在她大病初愈,今日又是她的生辰,就原谅她这次吧!”
陈霄天冷冷的瞟了我一眼,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见李月如还低首垂眉的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太冲动了,自己是什么也不顾,可竟忘了李月如还在他的手上,一时呆呆地立在那不知该怎么办?
“皓月公主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其实公主说的没错,有些事原本就是铁板钉丁的事,实在是无需劳心的。”耳边传来陈霄天冰冷的声音,对上他冰冷的双眸,我的心也象落在冰山上一寸一寸的凉。。。。。
我呆呆的望着陈霄天离去的背影,脚一软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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