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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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满府上下仍旧四处挂着喜庆洋洋的大红绸缎,大红的喜字仍旧耀眼夺目,心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依靠!安安已走了二天了,我也失魂落魄了二天。我不知道这二天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的时间很久,眼前都有是安安的影子,安安的温柔的声音,到处都荡漾着安安的温存,飘荡着安安身上淡淡的清香!
手里拿着白玉酒杯,眼前出现安安迷人的凤目,那双眸中是温柔如水的深情,他**诱人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仙儿,嫁给我,我会让你一生都幸福开心的,相信我!我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深深爱着你!你是我一生无悔的爱人!”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我抬起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心情也越发的伤感。安安走了二天这老天爷就连着下了二天的雨!
语心捧着大红的锦衣走了进来,我忙叫住了她,语心走了过来,我伸手轻轻拿起锦衣,这是我与安安喜宴上穿的那件,大红的锦衣上绣着五彩缤纷的凤凰,衣领,衣袖上都嵌着夺目的宝石,颗颗宝石都眩丽耀眼,显示着这件衣服的奢侈,豪华,贵重!安安本来不打算让我穿的,但因为是皇上特赏得并点明让我在喜宴那天要穿上,安安才极不情愿的让我穿上。此时看着这件美得眩目的新衣,想起那日喜宴上众人都夸耀我的美貌,让我心里莫名的心慰。或许在安安的心里我远比不上皓月公主的容貌,可至少也算是个美人吧!想着想着忍不住将新衣穿上身,站在镜前,镜中那娇艳动人,美貌绝伦的人是我吗?
“夫人,你,你太美了!倘若那日喜宴上你是这样出现,哦!真不敢相信会怎样!”语心看着灵仙儿忍不住惊艳出声。我回转头,望着语心惊喜道“真的很美吗!你说,你说......”迟疑了半天,我终于还是忍住了没问,悻悻无味的脱下新衣交于了语心.缓缓走到窗前,雨竟是停了。雨过天晴后的清新弥漫在空气中,我轻吸了一口气,好清爽!抬脚走出了房门。语心忙上前为我披了一件披肩,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就向院中走去。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一派雨后的清新,清凉的微风拂过,让我的愁闷的心情顿时舒畅,我伸开双臂,深深吸了几口气,啊!真爽!
“夫人,太后派人来请夫人到宫中陪她说说话。夫人,你看......”何江远远的见灵仙儿慢走在楼亭水榭中,悠闲的呼吸着雨过天晴后的清爽,自王爷走后,夫人愁苦的脸上今日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本不想上前打断她,何况王爷临行时交待过,能推掉的应酬都统统推掉,夫人也不喜欢参加这些无聊的应酬。可这次是太后派人来请,倒不好一口回绝,还是先看看夫人的意思吧!
我诧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恭敬的立在一旁的何江,心里不由犯疑。太后那里安安在喜宴的前一天带我去了一趟,太后见了安安和我时并不十分热情,表情始终淡淡的,而瞧安安对太后也是淡淡的,礼貌却是做足了。按理太后没有什么理由让我去她那里坐陪呀!我沉默了片刻,方道“何总管,你问清楚了真得是太后派人让我进宫陪她说说话?”
何江微了微裂了裂嘴角,道“宫里的人,小人不敢说都认识,可这位潘公公还是认识的。他的确是太后身边侍候的!夫人这宫里你看,”何江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反问道“依何总管看,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何江一愣后,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这,小人可不敢说。按常理这太后请王妃进宫叙话的也有,可还没听说哪位王妃抗过旨。虽说王爷不是太后的亲子,可依王爷与皇上现如今的情形,想来太后是想借夫人的手缓和一下皇上与太后母子间僵硬的关系也是说不准的。”太后与皇上关系不好,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听何江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何况不是不能抗旨吗?我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对何江说道“你先到前厅好生侍候着,我随后就同潘公公进宫。”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听见何江道“噢!对了,潘公公还交待,让夫人一定要穿上那日在喜宴上穿得那件红色喜服。太后说因那日身体欠佯末能参加喜宴,心里很遗憾,就当是弥补一下。”
我忍不住翻了翻眼,太张狂了!是太后就可以唯所欲为吗!莫名的怨气涌上心头,我怒气冲冲的回到内室,倒把语心吓了一跳,恐怕她还没见我生这么大的气!忙上前寻问,我便把刚才的事都告诉了语心。语心沉默的片刻,抬头见我还在生气,劝慰道“夫人,别生气了。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平常的很的芝麻小事。倘若气坏了夫人的身体,王爷回来还不心疼死了。来,让语心替夫人梳妆,知道夫人不喜欢进宫,不过你放心,语心会一直陪着夫人的!”我看了一眼语心,她的话让我的心里顿时一暧。
马车缓缓驶进皇宫,我轻轻掀开车帘,看着两侧高高的红墙,四周是寂静的空旷,耳边只有车轮“轧轧”的声音,这一切让我瞬息的恍惚,似曾相识!马车似乎走得很慢很慢,因这两日来我都末曾睡好,此时竟有些昏昏欲睡!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我,我忙睁开眼,就见潘公公的脸涨的通红,窘迫的看着我,嘴里喃喃着“王妃娘娘,奴才,奴才憋不住了,再不去,再不去就.......”
我错愕的看着潘公公,见他即窘迫又难堪的样子,蓦然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忙对他道“快去吧,别说了。”潘公公如释重负,急急而去。我的睡意经潘公公一闹反而没有了,无聊的端坐着,潘公公去了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回来?我好奇的轻轻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突然正前方那三个字--听政房,让我早已放弃的好奇和冲动又死灰复燃了!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语心站在车门外没有其他的人!我深深吐了一口气,走到车门前,叫了一声语心,语心忙走上前“夫人,有什么事?”我府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她惊愕的看着我“夫人,这太冒险了!其实,唉,夫人何必一定要探个究竟,王爷对你从无二心的!”这一刻不知为什么我竟变得非常固执。语心望着我无奈的点点头,心里暗自思量:或许让夫人看看也是件好事!却坚持要与我同去,我断然拒绝,如果连语心都不在车前,那可就太明显了。何况我看了马上就出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打定主意我迅速下了车,小心而迅速的向听政房奔去,没想到我不断练习的轻功还真得不错!算得上剑步如飞吧。
我悄悄附在听政房的窗下,心仍是狂乱的跳着,有种做贼的感觉!我看了一眼远处满面担忧的语心,微微向她笑了笑,示意没事。听政房中没有动静,我轻轻推了推门,门发出“吱”的一声,吓得我慌忙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我悄悄钻了进去,哇!没想到听政房里竟布置的如此清新雅致!我四下环视没有发现楚妃娘娘说的那幅画像,便轻轻绕过面前这张宽大的山水画的屏风,里面就是皇上办理朝事,并可暂时休息的内厅。刚跨进内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膻香扑鼻而来,身心顿时清爽。小心的向屋内看去,阵设却简单而大方,两张做工精细的南木椅子并一张小巧别致的茶机,铺着金黄色软榻上放着两个绣着金龙的墨黑色的靠垫,一张大方简练的矮桌端放在中央,上面还有堆得高高的折子。看来做皇帝真是件很累的事!软榻的正前方挂着一张美人画,美人画?我慢慢向前走近,心,几乎要从胸腔中嘣出来!
繁花似锦的樱花树下,一位妙龄少女优雅的端坐在树下,轻抚着手中的琴,那样专注,那样沉醉!可是,可是,那张脸,我顿时觉得血液象潮水般不断的向上涌,全身不由自主的轻颤,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的!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陈霄天一把抱住了晕倒的贤王妃,心,激动的狂跳不已!他小心的将她平放在软榻上,府下头仔细的查看,手缓缓在灵仙儿的脸上摸索,终于发现了一点异样!手轻轻的挑了挑,一张透明轻薄如丝的人皮面具从灵仙儿的脸上缓缓撕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呈现在眼前,陈霄天用颤抖的手轻柔而缓慢的抚了抚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恍如梦中!
“皇上!”德公公小心的轻声叫道,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慑人心魄,也令他惶恐不安!皇上如此精心设计,巧妙安排,不能不说其用心良苦,皇上对皓月公主的情意他也不是不知道,可,可她现下可是贤王妃!想到上次皇上只是抱了抱贤王妃,贤王看见后浑身散发出的杀气,至今想起仍令他毛骨悚然!皇上这可是在玩火呀!他想阻止却不敢,弄不好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唉!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可悲的可能就是楚妃娘娘,想起那日皇上不过略施小计就从她嘴里套出那日与贤王妃所说的所有内容,唉!女人呀!想到这德公公轻轻摇了摇头。
陈霄天回过头,道“她来了吗?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如出现什么差错,你可小心你的脑袋!至于今天去贤王府的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去吧!朕希望你好好看着你的项上之物!”德公公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阴沉冷酷!慌忙伸手接过皇上手中的人皮面具,颤颤悠悠的退了下去。
慧宁宫。太后疲倦的坐在软椅上,昏昏欲睡。自从赐死了皓月公主,那个曾经令她无比骄傲,无比自豪,无比心慰的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进这里了,她恨过,怨过,也曾后悔过。可一切都已于事无补。她绝情的儿子无情的报复她,不但不来这里,也再没踏进后宫嫔妃的寝宫,害得后宫的嫔妃表面虽不敢说,私底下还不知将她恨成什么样子。如今这慧宁宫也是冷清的很,后宫的嫔妃们只象征性的来打一头就借故走了。唉,人世炎凉!心里虽感叹,却也安慰,如此才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冷,狠,何况这几年观察,他治理国事的雄材大略远远胜过他的父皇!太后正感叹,忽然见史公公惊喜若狂的奔了进来,
“太后,太后,天大的喜事呀!皇上,皇上他,他领着众嫔妃,还有贤王妃来给你请安来啦!”
“什么?!你说什么!皇上,皇上来,来请安啦!快,快,替哀家梳梳头,别让他看见我如此颓废的样子!”太后激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史公公泪眼朦胧的上前掺着太后,连声道“太后,已是来不及了!皇上已经进来了,奴才就在这里替你梳梳吧。”太后忙让史公公替她梳理了一下,正在此时,皇上那特有的略带磁性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
“儿臣带众嫔妃来给母后请安了!听贤王妃说母后近来身体欠佳,心中深悔这些日子没来探望。今日刚好碰到贤王妃进宫探望母后,儿臣就冒昧的领着众嫔妃一起来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原谅儿臣的不孝!”陈霄天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众嫔妃们仍沉静在这突如奇来的喜悦中,个个喜笑颜开的,眼晴如饥似渴的盯着完美无缺的皇上,嘴里事事而非的在向太后请安,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陈霄天微微侧了侧身,冷凛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众嫔妃,吓的众嫔妃喜悦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慌忙低下头,再不敢放肆!
太后听了皇上的一番请安,一时间尚不能从激动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只是盯着皇上笑,二年多不曾见他如此了!这时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响起“云儿给太后请安了,祝太后天天都开心!”史公公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太后的衣袖,太后方转过头,见贤王妃及众嫔妃仍旧跪在地上,忙着人掺起,神智也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望着脸上明显清瘦的许多的皇上,心里不免伤心,忍不住上前拉着陈霄天的手“皇上,你还在恨哀家当年赐死皓月公主的事?哀家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早知如此,哀家......”
陈霄天的脸轻轻抽了抽,双眸中的怨恨急速闪过,瞬息隐藏于眼底深处。他看着太后微微笑了笑,道“母后想多了,你这都是为了儿臣好,儿臣不会怪你的!朕听说南伽寺的菊花快要开了,而且那里气候宜人。眼下国泰民安,朕打算和母后及众嫔妃们去那里散散心,住些日子,也算是弥补这二年来对母后的愧疚之情。不知母后意下如何?”太后尚未开口,楚妃及其他嫔妃生恐太后不去,已是急不可待的连声应好。楚妃更是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贤王妃,贤王妃见她看来,对她淡淡的笑了笑。
太后用眼瞪了瞪众嫔妃,一群没用的东西!回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皇上,心,不由的向下沉,透着丝丝凉意,莫非......想到此,太后暗自深吸了口气,唉,这样也好,总好过被他赐死的强。如今自己家族的势力在这二年中早已被皇上在不知不觉中驾空了,她也早已不能象从前那样任意操纵他了。今非昔比,这宫中原本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
太后惨淡的对皇上笑了笑,道“皇上如此有孝心,哀家很高兴!只是国不能一日无主,去南伽寺赏花就让哀家带着嫔妃们去就行了。皇上还是以国事为重!”
陈霄天定定的望着太后,心里不是没有感触,可就因为当年他没有实力,不能完全做主,许多事都要照太后的心意办,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全!如今他渐渐羽翼丰满,太后已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肆意操纵他了,他没有象当年太后对灵仙儿那样对她已是仁志义尽了!
陈霄天淡淡的笑道“朕是很想与你们同往,可太后的话朕也不能不听,倒让朕有些为难。嗯,既然太后都发了话,而这又能让儿臣尽一点孝道,朕也赞成由嫔妃们替朕随太后一同去南伽寺小住,太后可觉得满意?”太后看了一眼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她的儿子,有帝王之术!众嫔妃见太后都点头了,可慌了神,又不敢言,不敢看皇上,只能忧怨看了看太后。太后心里明白她们的心思,这心里也很难受,轻瞥了她们一眼,方慢悠悠的说道“皇上为母后想的的确周全,可忘了如此一来皇上跟前就没有个侍候的了,不如......”
陈霄天微微一笑,打断的太后的话“如今国事烦忙,实在无心其他的事,如果母后实在放心不下,这样吧,朕记得太后身边有个叫冬儿的侍女,曾听她弹得一手好琴,朕也很久没听到好的琴声了,不如请母后就将她赏于儿臣。朕想先封她做个才女陪在身边,太后觉得可否好?”众嫔妃脸色均变,哀伤之情无法掩饰。无人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贤王妃听到此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快速的看了一眼皇上,微低了低头,抬起头时已恢复常态,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神情。
太后神情顿时灰暗,看来皇上是有备而来的!望着陈霄天冷漠的脸,心知皇上对她的怨恨已是无法化解了!无力的低声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只要皇上能善待自己,哀家就无比放心了!哀家这就叫冬儿来谢恩,不如封她做个贵人吧,这样也要体面些,不如皇上觉得怎样?”
陈霄天心中不由冷笑了两声,脸上仍旧是淡淡的“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后日乃是黄道吉日,太后不如就在后日起程,不然去晚了就看不到菊花了。如太后没有异议,儿臣尚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太后苦笑了两声,没言语。陈霄天稍欠了欠身,无视众嫔妃们哀伤的双眸中充满了恋恋不舍的眼神,转身拂袖而去。临走时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贤王妃,贤王妃会意的浅浅笑了笑,笑中含着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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