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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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听政房
宴席散后,陈霄天就回到了听政房,望着墙上灵仙儿的画像已很久了,他脑子里却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贤王妃的身影,贤王妃带给他那种对灵仙儿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迷惑,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会有这样强烈的相似感!她那浑身透着的柔美,那清彻如清泉般的双眸,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她的感觉,还有她与灵仙儿在菜肴上几乎一样的喜爱.........
当确定贤王肯回朝帮他并在信中声称,要带着家眷同回时,陈霄天他早已平静如水的心突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甚至产生了意想天开的奇怪的想法:他的王妃或许就是灵仙儿,灵仙儿当年根本就没有真得被太后赐死,而是在中途被贤王掉了包,不然贤王怎会失踪了近二年时间?为此,他兴奋过,狂燥过,不知所措过。当站在大殿前迎接贤王一行人时,心里很激动,贤王终于肯回朝帮他了。可一想到也许那个让他魂牵梦想的人就真得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他竟紧张的手心都渗出了汗。但是当他在看到贤王妃的那一刻,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而贤王妃的那声请安,让他的心忍不住又跳动起来,他不敢想像人的声音也能逼真到如此,于是他在宴席上刻意留心她的一举一动,心在每一次的注视后,都加速跳动。宴席上的菜肴是他特意让人专门做的,因为大多是灵仙儿爱吃的,而他让人送去的那道‘糖醋排骨’更是灵仙儿的最爱,当看到贤王妃惊讶的表情,那一瞬间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就是灵仙儿!陈霄天忍不住又看了看灵仙儿的画像,难道贤王因为过度思念就寻找到一个与灵仙儿如此神似的女子!?
陈霄天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轻轻晃了晃头,转过身看见堆在案上高高的折子,想到贤王从明天起就可以帮他分担国事,心里又感到一阵心慰,唉!总算可以稍稍松口气了,今日那两个混蛋不知又到哪去惹事,居然连今晚的宴席也不参加!莫不是得了谁的授意,还是......唉,罢了,先暂时不理会他二人,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要办理呢!想着便走到案前坐下,德公公忙上前为他将灯拔亮,陈霄天看着德公公,突然问道“德福,你觉得贤王妃如何?”
德公公没想到皇上会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愣了半响,看了看皇上毫无表情的脸,方小心道“这个,老奴不敢狂言,瞧着,还行。”
“你瞧着她,有没有点,像皓月公主的样子?”
“呃?这个,皇上,老奴瞧着,长得,不太像,”德公公只觉得背心发凉,手心里全是汗,不知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陈霄天瞟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德公公,微微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朕只是随便问问。对了,明日贤王呈上来的,贤王妃的生辰时日先送到这来。”德公公忙应声道,心里却不由犯了些嘀咕。
已入了夏,天渐渐长了,安安昨晚虽然喝了些酒,又与灵仙儿缠绵了大半夜,仍是习惯性的早早起了床,在院中练了一会儿剑,此时正由语心侍候着换衣服,一切梳理完毕,方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的床前,撩起帘子,轻吻了一下尚在睡梦中的灵仙儿。看到她疲倦的拥在被子里,红润的脸上仍挂着幸福醉人的笑容!想起与灵仙儿一夜的**,安安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眉眼梢上洋漾着掩饰不住的幸福与满足!将手中的纸条轻轻放在灵仙儿的枕边,悄悄退出去,轻轻掩上门。立在门外轻吐了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语心交待了一番后,就上朝去了。
今日是他离开朝庭近二年后的第一天上朝,心境与从前大不相同,浑身上下都透着幸福的喜悦!或许在朝上也该好好施展一下拳脚了!可在踏进威严,冷酷的皇宫的那一瞬息间,却忽然想起了母亲的惨遭,还有二年前灵仙儿的险遇,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仇恨和厌恶之情。安安原本喜悦的脸上不由变得有些阴沉,灰暗。
安安立在宫门口,远远的看见二个人由宫内走了过来,剑眉不由的微微皱起。来得正是混世二王,小五和小六。两人渐渐走进,看见安安,两人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小六先戏笑道“咦,这不是贤王吗?没想到你居然也成亲了!昨儿有事没赶上瞧你的新娘子,什么时候也**来让我们兄弟瞧瞧。”
小五也连声道“是呀,别的不行,可是对女人我们兄弟可在行。听说你的王妃也很漂亮,不知比得上当年岷越国的那位公主不?唉,想起来,还真有些可惜,要不是......”
“咳,小五!别废话,今日我们还有事,就没担搁贤王他上朝了,”小六赶紧与小五使了个眼色,接口道。小五顿时醒悟,当年他二人被幻影山庄的人致伤之事,对谁也没说过,对他们而言那可是奇耻大辱,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以来,那可是唯一的一次受创!害得他二个回到封地足足休养了近二年,好不容易才好,就回朝到处打听,乃是想查出当年伤他二人之人现在何处,虽然此刻尚未探到任何消息,不过这次他们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安安冷漠的看了一眼他二人,心知两人对当年他伤他二人之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心里不由冷哼的一声,见二人已转身向宫门外走去,泠不丁笑道“二位,当心,走好!”小五,小六一愣,回头再看,贤王已是大步流星的向朝殿走去了。两人相对而笑,转身而去。对贤王他二人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沉默少语,却透着一股子不可侵犯的气息。而他们彼此也是井水不范河水,对他的话二人并没在意。

早朝后,陈霄天因为很多事还要与安安商量,便拉着安安来到了听政房。德公公忙为他们打起帘子,安安随着皇上走进了这个已阔别了近二年的地方,心情是五味杂陈的。想起当年因为皇上百般阻挠他与灵仙儿的事,灵仙儿也不会有那灭顶之灾,更不有在天星国可怕的遭遇,要不是想到现在灵仙儿回到自己身边,心里对他的恨意恐怕是不能原谅的。如今看着明显削瘦的皇上,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哥哥,在不到二年的时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思及他当年对自己的爱护,安安的心里多少生了一些怜悯之情。
“德福,给贤王沏杯好茶来,我二人已是很久没有象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了。心里还真是想念,来,坐。”陈霄天兴高采烈的说道,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德公公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连声应着。皇上终于笑逐颜开了,他都有近二年不曾看见皇上这么开心了,贤王回来了真好!心里乐着,手脚可没闲着,早已沏了二杯好茶呈了上来。
安安正欲坐下,双眼却似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一时间竟是石化了:当年他与皇上来到哲叶寺,聆听坐在樱花树下为他们抚琴的灵仙儿,那情景顿时浮现在眼前,仿佛就是发生在昨日的事!“皇上,你!......”安安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了一下,脚上一软,差点跌倒,手忙紧紧抓着放在榻上的桌子,定了定神,喉中似有一物咽着,声音显得嘶哑而无力。
陈霄天看了一眼安安,惨淡的笑了笑,声音里透着悔意和苦涩“想的时候,看看会觉得好一些。......当年要是,唉,也许她也不会......”安安动容的看着陈霄天,心里似有东西将五脏六腑搅碎,说不出那滋味!从来没想到他竟会与自己一样,对灵仙儿用情如此之深!
陈霄天望着墙上的画,出了一会神,转过头对安安道“想不到,她走了近二年,而我就困了自己两年。唉!只怪自己当年太自私,不然现在既使做不成夫妻,好歹还能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也好过如今对着画中之人空遗恨!”
“其实,她......”安安几乎要冲口而出,告诉皇上灵仙儿还活着。可在皇上惊讶中带着丝祈盼的目光扫来时,安安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说,以他对皇上的了解,如果知道灵仙儿还活着,又岂会轻易放过重新得到她的机会!要是知道现在的贤王妃就是灵仙儿,他又会怎样想?何况太后,朝廷,后宫嫔妃,还有那两个混蛋要是知道了,又会怎样?一场围绕灵仙儿的腥风血雨的战争就会悄然展开!
“其实,她,她在二年前就被太后一杯毒酒赐死了!皇上又何必如此执着?逝者已逝,生者尚要苟活。我想皓月公主她也不希望你如此痛苦的活着,她本性善良,一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安安艰难的说完,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陈霄天听完安安的话,原本祈盼的心被碾碎,从高高的希望跌入了深深的失望中,心在这一刻痛得撕心裂肺!他伏在案上,虚脱无力,他多么希望安安能奇迹般的告诉他贤王妃其实就是灵仙儿的化身,可是安安只是残忍的重诉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个他永远不想相信的事实,一个无法原谅自己的事实!这一刻他真想化成一缕清烟去天上人间寻找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安安看着伤心欲绝的皇上,悄悄退出了听政房,双眸中满是雾水。站在听政房外,深深吸了口气,仰望着天空,他突然想对尹怡风说,谢谢,谢谢你让仙儿活着!
安安紧紧搂着灵仙儿,语无伦次的喃喃着她的名字,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缓解自己紧张无绪的心情!灵仙儿一头雾水的被刚从朝中赶回府的安安,踏进家门就冲上前紧紧的搂着.灵仙儿的头埋在安安的怀里几乎要窒息了,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安安搂的更紧了.灵仙儿使劲叫着安安的名字,安安半响,方回过神来,看着已是被憋得小脸红红的,气喘息息,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灵仙儿,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灵仙儿气恼的瞪着他,还末说话,就已被安安吻住了唇,灼热中带着不安,渴望的寻求温存的气息强烈的顺着热吻向灵仙儿传来,灵仙儿敏感的心立刻感受到了,她虽然不知道安安为什么会这样,可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心痛和酸楚,她轻柔的回吻着安安,只想安护他此刻显得脆弱的心。安安马上感受到灵仙儿温柔的回应,这一刻他竟落下了泪,晶莹锡透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悄然滑出,落到了灵仙儿宛若桃花般艳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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